第 192 章 打破平衡

我艱難地靠在牆上，一連嚥下口水，依舊是口乾舌燥。

整個左手，看起來就像紅色烙鐵。

我劇烈地咳嗽，全身的氣力，好像一下子就抽乾了。

我連忙運氣吐納，卻感覺氣流不暢，道力完全枯萎了一樣。

我又默唸玲瓏蟲，它沒有任何反應、

唯獨小赤蛇，焦急地在我身上爬動。

屍猴站在牆頭上，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我。

“屍猴，你來幫我！我不想死在這裡。天一亮，我就會讓人發現的。”我聲音很小。

屍猴根本就聽不懂我的話。

我左手越來越燙，嘴角沁出黑血。

我抬頭看著蒼穹，滿天星辰，並沒有一顆屬於我。

我的心，在短時間之內，充滿悲傷。

在我短短的二十年光陰裡，自爺爺離去後。

我就再也沒有，真正地過上一天，快樂的時光。

如今，左手遭遇毒蟲撕咬，體內道力全無，左手發燙灼燒，若是將我燒死在這裡。

或許，對我是一種解脫。

那些騙我的人也好，恨我的人也好，就跟我沒有關係了。

咳咳！

我開始咳嗽，我想捂住嘴巴，發現雙手無力，根本沒辦法捂住嘴巴。

胸膛在起伏，聲音傳來很遠。

忽然，一團血液磕了出來，顏色是黑色的。

我感覺，我好像變成了一種兇殘的蟲子。

我的雙手，我的雙腳，不再是人的雙腳，而是變成烏雲寨羅炳那樣，成為四不像。

“孟無，你要死了！把身體給我！我替你報仇！”在我瀕臨絕境之際，一個聲音驟然響徹我的腦海。

這個聲音，是從我腦海深處，傳出來的。

“是誰？你到底是誰？”我心中大喊。

它呵呵一笑，“我是先天神蟲！一直以來，我都跟著你。救你，助你成為蟲王！你每借用我的力量，我就會越強大。對你的控制會加深。現在，你快死了，把身體給我！”

“放屁！我還有玲瓏蜈蚣！”我叫道。

“你真是天真！方家的毒蟲，帶有屍氣與劇毒！咬你的位置，正好破了封印。玲瓏蟲為了壓制它，早就受了重傷。沒有誰，能制衡我了。”它的聲音，殘暴而霸道，像是地獄的聲音。

在江城應敵的時候。

我數次借用了，先天神蟲的力量。

不過，白帝利用玲瓏蜈蚣，制衡先天神蟲。再加上老蕭有封蟲的封印，等於是雙保險。

奈何，這一切，都因方毒的那隻飛蟲，全部沒有了。

我感覺面板，馬上就要長出鱗片，身體會成為先天神蟲的傀儡。

“不！我不會答應你。”我猛地搖頭。

“我跟隨你的魂魄，一起降臨。我本就有資格，享用你這具身體。孟浮生，一直想弄清楚，我什麼時候，會反撲你！可惜他死了，沒有辦法看到這一幕。”它聲音異常地興奮。

一陣秋雨灑落下來。

雨滴落下，我張開嘴巴，雨水落在嘴裡，可緩解不了我的灼燒感。

我腦海快速思索，搜尋孟家秘術，卻發現根本沒有解救之道。

即便能有辦法，也沒有道力支撐我反擊。

“現在，沒有人會來救你的。順從我，順從我！”它大叫。

“不……”我內心不服地吼叫。

忽然，牆頭上的屍猴，變得急躁起來，咧開嘴巴撕叫著。

“潑猴！不要吵鬧！”一個雄渾的聲音傳來。

右手一揮，一張符紙落在屍猴腦門上。

屍猴保持著一動不動的態勢。

有人走了過來，但是從聲音判斷，斷然不是方毒。

雨中的腳步聲，慢慢地靠近。

我本想看清楚是什麼人。

一塊黑布就罩了過來，將我蓋住了。

“救了你，我就不欠孟浮生的人情了。”他走了過來，“你不用知道，我是誰的。你能不能，擺脫命運的枷鎖，一切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我無力說話，只能默默地接受了這一切。

是墜向命運的深淵，還是迎向光明？

無從知曉。

“一條小蛇，還敢囂張！乖乖鑽進去。”他又吼了一聲。

我整個人晃晃悠悠，到最後，失去了意識，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我再次甦醒過來，發現身在一處山洞之中。

身邊放著清水，還有不少食物。

我隨身攜帶的東西，一樣不少。

屍猴卻不見蹤影。

我艱難地移動，到了山洞邊緣。

雲霧飄動。

下面是深不見底的深淵，往上也是峭壁。

這裡是一處絕境。

怪石遍佈。

應該是終南山某一處懸崖絕壁。

“怪了！我怎麼會在，懸崖中的山洞之中。”我驚呼一聲，忽然想起昏迷之前的情景，大聲呼喊，“你是誰，為什麼把我帶到這裡。快點出來。”

可惜，根本沒有人回答我。

這裡，上不挨天，下不著地。

根本就沒有辦法脫身。

我看了看左手，上面多了一張符紙。

從圖案來看，是封蟲的封印，暫時壓制住了先天神蟲。

我心想：“看來是那神秘人，幫我壓制了發作的先天神蟲。又將我放置在這裡，還準備了清水與食物。這個地方，倒是個上好的閉關之地。看來，他是讓我自己，乘著閉關的時刻，好好與先天神蟲，聊一聊。”

想通了其中的緣由之後。

我整個人踏實了不少。

飲用了清水之後，簡單地吃了些食物。

到了天黑，太陽落山，左手的刺痛感與灼燒感，也隨之降臨。

“孟無，怎麼樣，想通了沒有。把身體讓給我。你太弱了。”先天神蟲的聲音，再次湧了上來。

同時，一股劇痛，湧上天靈蓋，好像馬上就要裂開。

痛！

我從未體驗過的劇痛。

汗水瞬間就溼透了衣服。

身體的每一根血管，每一條經絡，都處於極端的折磨之中。

“放棄吧！把身體給我！我替你報仇！害你孟家的人！我一個個替你殺了。”它的聲音蠱惑至極。

我雙手攥得很近，咬緊牙關，根本沒有鬆口，精神沒有鬆懈。

小赤蛇感知到我的痛楚，溜了出來，在我身上飛快地轉動。

“不！我不會放棄自己！你是蟲子！我是健全的靈魂。我不會把身體讓給你。”我發瘋般狂叫，“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哈哈哈……”

“小子！那我下面，就讓痛苦增強十倍。”它又叫嚷著。

我陷入清醒與迷幻的邊緣。

夢境之中，看到了爺爺站在我面前，又看到了方有容。

我變成了一隻怪蟲，全身黑色鱗片，雙手變成蠍子手，還有一條長長蠍子尾巴。

“我好餓！我要吃了你們！”我瘋狂地叫喊著，“快跑，你們快跑。我控制不住自己了。哈哈，我要吃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