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動鬆開拳頭,眼神帶有幾分厲色,“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不是嚇大的。那幾條蛇來糊弄我們,打發叫花子呢?”

“這麼看來,你是胸有成竹了!”我笑了。

“當然,主要靠你。”龍動狡黠地笑了,“這次鬥蠱,主要靠你。”

我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你……”

“放心吧。大不了認輸,把神蟲蜈蚣給他。我不會讓你死的。”龍動拍了拍我的肩膀。

兩邊草叢之中,又有蛇群的動靜,是盯著我與龍動。

我與龍動,順著山路,走了好一會兒,才從雙龍山下來。

進了蛇村後,不少人看我們的眼神,更加有敵意。

白芽煮了一碗麵條,又給我準備了一套乾淨衣服。

整個過程,白芽只與我目光對視,卻沒有再說話。

看得出來,她非常地焦急。

我感激地看著她。

吃飽喝足後,我又睡了幾個小時,到了天黑後,一股醇香的酒香味,散遍了整個房子。

我站在二樓朝外面望去,發現整個蛇村,燈火俱滅,狗吠聲、人聲、雞鴨鵝的聲音,通通都消失了一般。

唯有我腳下這座木屋之中,飄散著酒香,縈繞著亮光。

“孟無,這第一次出手,別丟了神相傳人的名聲,別折了老姑的面子,也別讓我難堪。”龍動拍著我肩膀。

“我的叔啊,聽你安排。”我說。

從二樓下來,一樓客廳,早已收拾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長木桌也準備妥當。

上一次在烏雲寨,也提前打掃過祠堂。

燈火通明,窗幾明亮。

“蠱類都是愛乾淨,所以要提前準備。”龍動小聲說。

老頭笑了一聲,“你們還需要,時間休息嗎?我可以等。”

龍動說,“對付你花不了多長時間,等我們贏了你之後,再休息也不遲。”

老頭額頭青筋爆出,眼角抽動一下,“但願,你的手段,能勝過你的巧嘴。”

龍動輕笑一聲,“客隨主便,你說吧,怎麼鬥!”

我心叫不好,龍動這話一出,等於把主動權讓了出去。

老頭說:“等的就是你這句話。白芽是我養大的,你若下蠱,讓她倒地。你贏,否則,交出玲瓏蟲!”

白芽眼眸含淚,似乎並不覺得意外。

我驚呼一聲,叫道,“你還是她爺爺嗎?你個女孩子,你讓她承受死亡的威脅。”

老頭一拍桌子,“所以,你們要直接認輸嗎?”

白芽急了,“孟大哥,你不用管我。”

龍動剛要說話。

我大笑,“你是女孩子,攤上個惡毒爺爺,怪不得你。不要白芽,也無需多餘舉動。我站在這裡,任你放毒蟲。如果我倒地,便是我輸了。一切按約定來。”

白芽淚水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龍動急得跺腳。

“龍叔,白小姐是個好人。她以為我死在山裡面,為我流淚,是我親眼所見。人的淚水是有限的。我不能讓她的淚水白流。”我笑著說,隨即抬頭往下老頭,目光一變,“你敢應下來嗎?”

老頭雙目收縮,眼睛裡奇異的光芒在轉動,忽然光芒收攏一起,迸發出來。

我坦然受之,並嘲諷地看著他。

“好!自古英雄出少年。你強出頭,怪不得任何人。人間的路很長,你偏不走!”老頭冷冷地說。

我只做了個手勢,眼前的老者,讓我覺得噁心。

“最後問你一遍,你不後悔?”龍動看著我。

“不後悔。”我肯定地說。

龍動豎起大拇指,又鄙夷地看著老頭,“白戰!我有預感,你今日會輸給,眼前這個十八歲的少年。”

原來老頭的名字叫做白戰。

“封蠱多年,三十年未出手,但要收拾乳臭未乾的小子,輕而易舉。”他輕笑一聲。

“他的命,比玲瓏蜈蚣重要,你掂量著看!傷他性命,你也活不了。”龍動說完這話,便坐在一旁椅子上。

“開始,老頭!”我作了個請的收拾。

“等等,多長時間,才算成功。你要是說一天一夜,那就是笑話。”龍動說。

“一刻鐘。超過一刻鐘。我便輸了。天亮後,我送你出蛇村,決不食言。”白戰說。

白戰作了個手勢,便走到了桌子邊上。

一罈老酒擺在上,一個瓷碗泛著燈光。

老酒開封,香飄四溢。

我心中咯噔一下,這是要做什麼,莫非與烏雲寨的規矩不一樣。

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龍動,他也是眉頭緊鎖。

“黔地酒,以赤水河,茅臺最出名。我這老酒,更勝一籌。”白戰說,“喝我一碗老酒,保準你飄飄欲仙。”

清冽的酒倒入瓷碗之中,冒出了水泡。

酒入瓷碗之後,白戰用力一推,瓷碗滑動,朝我這邊而來。

我伸手藉助瓷碗。

從酒罈開封,倒酒整個過程,我都歷歷在目。

這與我料想比鬥場景,完全不一樣。

目前,我沒有發覺,白戰有沒有在酒水之中,動過手腳。

我催動道力,再用觀感術,在那清澈的酒水之中,有一種細微的蟲子,正在遊動。

蠱,已在酒碗之中,以一種獨特形態存在。

在烏雲寨,葉寶鳳弄了顆黑色藥丸,裡面就有蟲子。

白戰神不知鬼不覺之間,完成了下蠱。

這碗老酒,不容小覷。

白芽站在一側,焦急地看著我,水汪汪的大眼睛,已經通紅。

我把瓷碗端了起來,“白戰,我孟無喝你一碗酒。”

若是昨天,我還不太敢喝下去。但是,先天蟲回到我的體內。

我有把握應對這美酒之中的毒蟲。

我一飲而盡。

烈酒灼燒,一股烈火從胃部衝出來,我腦袋更是衝得有些發暈,半分鐘都不能說話。

再過半分鐘,一股鑽心劇痛,快速地散開。

我右手捂住心臟,感覺到它正在加速跳動,不斷地有細針,扎著我胸前的九條主要經絡,以及幾十處穴位。

好烈的酒,好毒的蟲子。

我瞬間汗流浹背,伸手去撐著桌子。

白戰厚實的手掌,抓住了桌子,往邊上一拉,桌子滑到一邊,“這才剛剛開始。”

我腦袋發脹,胸口痛得厲害。

“有蟲子往我心鑽!”

我看了四周,想去撐著椅子。

白戰動作很快,一腳將椅子踢開,又隻身擋住了龍動。

“他才十八歲,你為了奪取玲瓏蜈蚣,竟然動用了鑽心蠱!”龍動咬牙說,“你果然是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