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戰轉過頭與八百對視一眼,感慨著向前走。

從雷公電母用法器,到星宿仙君出現,再到解封的巫支祁以一己之力毀了禁地。

這時間可是不短的。

但朔風遲遲沒有出現。

想必就是為了對付飛龍苑。

他們這一路可謂是暢通無阻,但也不曾見到一個活人。

“你見到舞梓美人了嗎?”軒轅戰突然問。

“見到了。”八百如實回答,“她帶著寒雪離開了兩極閣,不知去向。”

軒轅戰的腳步稍頓,心底詫異,但也覺得理所當然。

在兩極閣內。

真心對待吳銘舞梓的人,可能僅有寒雪一人。

吳銘舞梓會傷心也是應該的。

不過……

軒轅戰有點惱火,冷笑著說,“寒雪長老在臨死前,還想要算計我一把。”

“怎麼說?”八百不解,但雙手卻握成拳頭。

軒轅戰是他的主子。

軒轅戰如果發生危險,他和死士也必然追隨。

軒轅戰可不知八百的想法,只是將寒雪希望他挖出元丹,在有必要的時候食之的事情,講了出來。

“現在想想朔風的下場,發現她可真的是夠狠的。”軒轅戰自嘲一笑。

八百突然非常的慶幸。

軒轅戰向來不是一個會佔這種便宜的人,否則就會中了寒雪的算計。

“主子,會因此而怨閣主嗎?”八百突然問。

軒轅戰收住腳步,回頭瞧了八百一眼,笑著說,“舞梓美人可是親自刺殺了好幾次,要怨也早就怨了。”

“是。”八百聽聞軒轅戰的回答後,便悠悠的嘆了口氣。

他還能說什麼?

說軒轅戰是一個戀愛腦,總是將自己置於吳銘舞梓製造的危險中?

軒轅戰輕鬆的離開兩極閣,坐著準備好的馬車,回到宅院內。

這院子裡面是安安靜靜的。

沒有一個下人出現。

更不見司徒楓的眼線。

這不對勁吧?

他們在離開前,是對著院內的人皆動了手腳,但也應該醒了。

至於司徒楓安排的眼線,也應該會發生異常,過來瞧瞧他們。

軒轅戰命八百去換身衣服,再探探情況。

他打了個哈欠,將封魔匣丟到桌上,準備先好好的睡上一覺。

餘下的明個一早再說吧。

八百聽軒轅戰之令去瞧著院中下人的情況。

那些下人的確是過了藥效,但畢竟是在夜裡,藉著藥勁便睡了個昏天暗地。

但不見司徒楓安排的眼前。

那個叫素常的下人,之前就因雷電劈到下人房的緣故受了傷,被送離醫治。

那個總是扮成老翁的眼線,並不在院內。

八百將此事記下,在離開時,轉頭看向站在戾門口的小姑娘。

他本能的按住腰間的長劍,隨時準備出手。

小姑娘紅著眼眶,委屈的說道,“八大哥,你好凶啊。”

八百聽著這嬌滴滴的動靜,不由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好生可怕。

“八大哥,你是來找住在此處的小哥哥嗎?他趁夜走了呢。”小姑娘往八百的身邊湊了湊。

八百揮著手,一臉嫌棄,道,“小十三,你好好說話。”

小十三被拆穿後,也不著急,而是笑嘻嘻的說,“八大哥可真厲害,一下子就把我認出來了。”

這可不是八百有多厲害。

實在是除了小十三,沒有人的易容術可以這樣好,也沒有哪個死士的身量……這樣矮。

八百單手握拳,置於唇邊,裝模作樣的咳了咳,道,“你將知道的事情講一講。”

小十三如實回答。

事情非常的簡單。

他與櫻桃帶著昏迷中的巫支祁,坐著法器回到宅院進行安置。

巫支祁是上古神獸,無論是受傷的身體,還是受損的元神都非他們能夠醫治。

他們救不到巫支祁,便暫時去休息。

小十三初到這宅院,有些睡不著,還聽說院內的眼線十分有趣,便想要過來瞧瞧。

就瞧到一位老翁換到易容,去了司徒楓的府邸。

“他的易容術啊,真的是要多糟糕,便有多糟糕。”小十三摸著他嫩乎乎的小臉,感慨著,“我都想要切掉他的手指,叫他以後莫要汙了易容術之名。”

八百隻道,“你動手前注意點,莫要引人懷疑就好。”

也就是說,八百預設此事?

小十三笑得那叫一個燦爛,笑著跳起來,去拍八百的肩膀,“多謝八大哥。”

“你就負責盯著這個眼線吧。”八百交給小十三這個任務。

小十三毫不猶豫的應下。

他對那會易容的眼線和押有興趣。

即使八百不提,他也打算留下來探個究竟。

興許,還能有點別的收穫。

小十三與八百見這宅內無異樣,便各自去休息。

而夜子規尚不知被軒轅戰的死士給盯上了。

他蜷縮在地上,痛苦的皺著眉頭,汗水是一大滴一大滴的落下來。

他為了救朔風,被三昧真火所燒,傷口不癒合,疼得厲害。

可是,司徒楓卻是全力搭救朔風,都沒有理會過他。

夜子規閉上眼睛,用盡所有的修為,想要修復受傷的五臟六腑,但收效甚微。

有人進來了。

夜子規以為是司徒楓,滿懷希望的看過去,發現竟然是素常。

他面無表情的收回視線,繼續沉默的忍著疼。

“師兄,你再怎麼忍著,也不會得到師父的一份眷顧。”素常走到蠟燭前,點亮了燭火。

夜子規喝道,“把蠟燭給滅了。”

“滅了,便看不清了。”素常坐到桌前,手指輕輕的敲著桌子。

這動靜吵得讓人心疼。

素常道,“府內的丹藥不計功效,全部都送到客院內,用來醫治朔風長老。”

夜子規的身子一抖,艱難的抬起眼,“一顆都沒有留嗎?”

“止疼的丹藥都送過去了,師兄說呢?”素常呲開滿是傷疤的嘴,嘲諷的笑著。

夜子規不再去看素常那張因雷電天災而被毀掉的臉,重新閉上眼睛,說,“無妨,我可以忍過去的。”

“可是我忍不了,怎麼辦?”素常搓著手指,笑呵呵的說。

“與我無關。”夜子規道。

素常站了起來,湊到夜子規的身邊,低著聲音說,“我聽說,師兄是被三昧真火所燒,那可是神仙才能有的本事。”

“即使師兄是火系修行者,也無法減輕真火帶來的痛苦。”

“你說……師父何時會想起你這個被真火折磨的功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