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氣在剎那間,就充滿著整個地牢。
軒轅戰忙扶著張大彪坐到椅上。
張大彪順勢仰頭倚靠到椅背上,嘴角溢位的血越來越多,臉色也越發得蒼白。
包括獄卒在內,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探頭來瞧,反而恨不得將自己縮起來,生怕沾染是非。
惟有小劉硬著頭皮,低頭立於一旁,等候著軒轅戰的吩咐。
軒轅戰側頭對小劉道,“你先出去吧,沒事就先不要叫人打擾。”
“是!”小劉如釋重負,迅速的離開牢房。
“喲,大美人受傷了?”
軒轅戰冷笑著問,“魔神大人醒了?本座還以為你要睡上千萬年呢。”
兮剌大盤的聲音充滿著倦意,“不是戰王殿下禁了本尊的言嗎?”
“那都是哪個年月的事了?本座在島上都經歷了好幾次麻煩,也不見魔神醒來,看來是……”
軒轅戰又挪了另一個椅子來,單手搭在張大彪的手腕上,細細的查著蠱毒的深淺與張大彪的身體所受到的傷害程度。
張大彪的眼睛還沒有完全睜開,就感覺到有人按在她的手腕脈搏處,本能向一旁出手。
“安靜些。”軒轅戰抬手就將張大彪的一招輕易的擋了過去。
張大彪倒吸口氣,瞧見身邊之人是軒轅戰之後,慢慢的放鬆下來。
軒轅戰認真的探著張大彪的情況。
張大彪抿了抿唇,又起了逗弄軒轅戰的心情,換上委屈的神情,連同著椅子一起向軒轅戰挪去。
“我都受傷了,你竟然還用這麼大的力氣打我,實在是太過分了。”她伸出另一手,戳向軒轅戰的心口,“我們相處這般久,你都不懂得如何疼……哎喲……”
她忽然感覺到體內的內息狠狠一蕩,激得她差一點兒昏厥過去。
哪裡還有再繼續逗著軒轅戰的心情,忙凝神聚氣,迅速的調整內息。
軒轅戰的表情未變,一面向張大彪輸著真氣,一面沉著聲音說,“調整時也莫要心浮氣躁,放平心態,慢慢來。”
張大彪努力的按照軒轅戰所言,無論是從呼吸還是到心跳,都儘可能的調理到平和的狀態。
可是效果欠佳。
張大彪的心態再次因焦急產生波動,特別是抬頭看向軒轅戰時,發現軒轅戰神情平靜,仿若向他人輸送真氣並不是一件多麼艱難的事情,叫她越發得心浮氣躁。
“怎麼回事?我怎麼感覺……”軒轅戰沒有將後面的話再講出來,而是對張大彪重重的喝著,“凝神。”
他察覺到有另一股不屬於他與張大彪的真氣,正在張大彪的體內遊走,且將他的內息也攪亂了。
莫非是另有一個人向她渡氣治療,但效果不佳。
張大彪在此時扯出一抹笑容,語氣帶出幾分苦澀之意,“想我這性子能做到這一步,已是很不容易了,你還要再兇我,我可真難啊。”
她的嗓間一甜,再次吐出口鮮血,軟軟的倒向軒轅戰的懷中。
這一次,暈得更加的徹底。
軒轅戰難得沒有再將張大彪推開。
兮剌大盤驚訝的大呼,“本尊的力量怎麼削弱得這般厲害?戰王,你在做什麼?”
軒轅戰沉著聲音,咬牙切齒的說,“自然是幫她壓制蠱毒。”
“幾股真氣混在一起,可不是什麼好事。”兮剌大盤氣急敗壞,明顯的感覺到他氣息不穩,明顯是被連累得不輕,“你為了一個臭丫頭,至於要犧牲我們嗎?”
軒轅戰喝道,“誰說要犧牲,本座已經想到另一個壓制蠱毒的法子。”
“助我。”
兮剌大盤罵了一句,但也只是聽從軒轅戰的安排。
軒轅戰無法再次透過調理內息對抗蠱毒,而張大彪更不可能用更強硬的姿態去消除蠱毒,只能先選擇用催眠壓制蠱毒的方式,先暫時救下張大彪的性命。
這一法子比起之前要更容易做。
張大彪的臉色也漸漸好轉起來,呼吸也趨於平穩,連脈搏的跳動也逐漸恢復規律。
軒轅戰鬆了口氣,“辛苦魔神了。”
兮剌大盤的氣息極弱,但也不影響他罵出一串髒話。
軒轅戰正準備將張大彪推開時,才注意到有腳步聲。
只是腳步聲到了牢房外便停止了。
來的人並沒有出現在軒轅戰的面前,但地上卻有兩道影子。
軒轅戰更可以感覺到,這兩個人中有一個人的修為不低。
兮剌大盤收了罵聲,只道,“本尊的力量大減,莫要再拿本尊當盾了。”
此時,張大彪悠悠而醒,明顯的感覺到身體相較於回來時,要好得太多。
她的臉上一喜,仰頭看向軒轅戰時,剛要開口,就見張大彪向她使了個眼色。
她微微一怔,隨即聽到欄杆外傳來一聲短促的笑。
張大彪扶著桌子站起來時,伸手摸向腰間,準備擲出暗器,但被軒轅戰制止。
估計也沒有幾人能到牢中來。
大有可能是監視軒轅戰的人,太過大意。
張大彪是放下想要取暗器的手,拿出帕子擦著嘴角的血,帶好面紗,便向欄杆處走去。
軒轅戰也大搖大擺的跟上。
他們歪頭一看,原來是島主司徒楓和獄卒小劉。
司徒楓本是想要來瞧瞧軒轅戰的衣食住行,可是滿意,也準備再添上幾件好東西。
可他剛與小劉來到牢房外,就見到張大彪靠到軒轅戰的懷中,兩個人親暱得很。
他想著不便打擾,便退到一旁。
獄卒小劉卻是抬眼就對上軒轅戰的雙眼,嚇得雙腿一抖,直接跪了下來。
這幾日,他與軒轅戰相處最多,且都是單獨相處。
軒轅戰雖說是瘋瘋癲癲,但從未苛待於他,更沒有拿著任何事情來做威脅。
但他就是害怕。
不止是懼於軒轅戰的修為。
更是懼於軒轅戰的地位。
小劉顫著聲音,道,“殿下,島主是想來瞧瞧您是否安好。”
司徒楓抬起頭,就看到軒轅戰與張大彪歪著頭,正不住的打量著他。
他忙收拾著心情,迅速擺出笑容,作揖道,“見過殿下,見過姑娘。”
張大彪輕倚到軒轅戰的手臂上,對司徒楓笑著,“見過島主。”
軒轅戰避過張大彪,改成雙手抱臂的姿勢,不解的問司徒楓,“喂,你為什麼要躲著?這麼不大方呢?”
司徒楓的笑容帶著幾分尷尬,掩飾似的咳了兩聲,“這不是怕打擾殿下和姑娘的……”
他的話音未落,就被軒轅戰扯進牢房內。
司徒楓被拉扯向前走,還記得避過地上的血跡,吩咐小劉叫人進來打掃。
軒轅戰單腳支在椅上,歪著身子說,“你既然來了,就幫老子刷刷欄杆吧。”
司徒楓本是盯著軒轅戰那雙錦鞋,鞋面料子是島上最好的,繡花是由最好的繡娘所制,鑲嵌的碎珠更是價值連城,但到了軒轅戰的手裡全都變得髒兮兮的。
實在聽到暴物天殄。
可他聽到軒轅戰的要求時,迷惑的抬起頭,只是發出一個單音“啊”。
軒轅戰指著欄杆,“你瞧瞧,那欄杆上面都鏽了,味道也不好,也沒有人來處理,不如就……”
司徒楓終於明白了。
軒轅戰是叫他堂堂留仙島的島主來做苦工?
他猛的站了起來,剛要開口,就被軒轅戰塞了個抹布,推向欄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