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制肥料
翌日，程明跟著方星海去上水府主持流民專案的相關事宜去了。
方星海本來還想帶著蘇家柱一起，畢竟蘇家村的這些事情幾乎都是他經手的，熟能生巧。
蘇南覺得蘇家柱還沒和於青完婚，現下分離不太合適。
於是方星海又寬裕了半個月的時間，只等蘇家柱和於青完了婚再一起去上水府，他那邊可以提供新住處和相迎的便利。
蘇家柱才經歷了昨天那些事，此時也品出了幾分權力的重要性。
他自然也不願意放過這樣一個升官的好機會，於是再三承諾一定會去上水府。
兩人一拍即合，恨不得當場畫押，蘇家柱一路將方星海送到了村口，才依依不捨地回了頭。
蘇南也能理解他的想法，只是安慰了幾句日後有機會一定提攜他。
蘇家柱笑了笑：“我家已經從你這兒得了不少好處了，哪能一直靠你？放心！我一定會做出一番事業的！”
蘇南今日還有事，要上縣裡一趟。
他本想趁今天問問應正法，戶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畢竟不是誰都能容忍一個無名小輩在他們的頭上動土的，那工部侍郎汪年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沒看蘇南只是弄了點炸藥出來，就和刨了他祖墳一般麼？
不過應正法昨日喝高了，到現在都還沒醒。
蘇南決定先去縣裡買些原材料回來做點試作的土農藥。
正好順便再買點材料做些香皂出來。
其實蘇南早先答應了要送曾婉兒香皂的事差點被他忘了，還是昨日酒宴上，曾婉兒再三暗示，蘇南才反應過來這事。
蘇南乘著馬車，不出二十分鐘就到了清水縣之中。
那集市還是這般熱鬧，蘇南目不斜視，徑直去了集市深處買了火鹼和消石灰就走，這些都是做肥皂的原材料。
至於豬油，蘇家村裡日日開著大飯堂，還愁找不到這點豬油？
而香味這東西，蘇南也沒有研究過，可以先採些野花拌在裡面先試試效果怎麼樣。
做農藥的原材料熟石膏則稍微要難找一些，蘇南轉了半圈，最後終於在藥房之中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煅石膏，也就是熟石膏，大興王朝的人都拿這東西入藥，說是能清熱去火，還有……治便秘。
蘇南張口就要了足足十斤，最後頂著小廝詭異的目光逃也似的離去。
他一步沒停，上了車直接命薛慶驅車帶他回了家。
應正法那老酒鬼總算是醒了，蘇南到家的時候，他正在後院之中洗漱。
見到蘇南之時，他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小南，你這是上哪兒去了？”
“上縣裡買了點東西，你醒得正好！趕緊吃點，我和你說說我要做的東西！”
聽到蘇南又要搞新玩意兒，應正法眼前一亮，飯也顧不上吃了，去廚房摸了個冷饅頭就跟在蘇南身後邊啃邊走。
“你買這麼多煅石膏做什麼？你出恭不利？”
蘇南搖頭：“我在弄一種很厲害的東西，那東西只要弄到田地裡去，就能翻倍提升糧產！”
“提高糧產？！”
應正法瞪大了眼，差點把手中的饅頭嚇掉了。
他剛才想了許多，也許蘇南會弄出什麼好吃的、好玩的，甚至是好用的東西。
但卻沒想到蘇南要弄的竟是這樣的東西！
糧產那東西是說升就能升的嗎
？！
要知道這片大地上幾千年來的種植方式早已固定，刀耕火種，最多施些草木灰和人牛糞做肥料，至於收成全看天意！
而蘇南張口就揚言要翻倍提升糧產，這讓他如何不驚？
“小南，你可別是在吹牛！”
應正法雖然是用的疑問句，但是他臉上已經信了七分了。
他心裡清楚得很，蘇南沒有必要在這種事情上騙他玩。
“你先跟過來瞧瞧，我再給你慢慢說。”蘇南說完出了門去。
應正法緊跟在蘇南身後，來到了村東頭。
這肥料製作起來味道大，放在誰家附近也不合適，所以蘇南讓蘇家柱叫了些流民在村東頭無人住的地方鑿了個淺坑。
楊天縱方才沒有跟蘇南上街，是因為蘇南安排他去做了別的事情。
收集人牛尿糞。
他找了挑糞工專門買了一百斤貨，此時正在往那坑裡傾倒糞尿。
見蘇南來了，幾人讓開了位置。
應正法還沒走近就聞到那致命的味道，不由得捏住了鼻子，甕聲甕氣地問著：“我說小南，你若是要用糞做肥，何必放到這裡來？直接倒田裡就是了！”
這還是應正法頭一次懷疑蘇南的所作所為。
蘇南笑了笑，也沒有解釋，只是過去把那些被油紙包好的煅石膏倒入了淺坑之中。
十斤煅石膏配百斤糞尿，大概是這麼個比例。
遠遠的蘇家柱挑著兩桶水過來了：“小南，現在怎麼弄？”
“都倒進去，攪勻了找塊大石板或者找幾塊大木板封著頂。”
雖然不知道蘇南究竟要做什麼，那些流民也早已習慣了聽命調遣。
很快他們就按蘇南的要求做好了這一切，在場的人身上不免都沾了些味道。
蘇南也很大方地表示這幾人今天不用幹其他的活，直接回去洗漱準備吃飯就行了。
應正法躲得遠遠的，見蘇南終於離開了那大糞坑，他才喊道：“你弄完了？”
“完事了，等個十天左右就能拿出來用了。”
“怎麼要這麼久？”應正法眼珠一轉：“你這東西，真有用？”
不是他要懷疑蘇南，主要是糞尿肥實在是太過常見了，大家都是這麼澆的，產量也沒改善多少。
蘇南笑著頷首：“有用，只是一時半會看不出來效果，等弄好了，專門施兩畝田給你看看效果。”
應正法兩眼一亮：“你小子，今天找我就是為了這事吧！”
他哪裡猜不透蘇南的心思，無非是上次汪年過來打了他個措手不及，這次想和戶部先打個招呼罷了！
“正是，這肥料要看效果還得等到七月去了，等到那時再上報也不遲。”
“用不著等那麼久！”應正法搓了搓手：“現下正是春種之時，待我修書一封交與聖上，先在清水縣試種。”
“若真有奇效，待到了六月底播種晚稻之時直接全國推廣！”
蘇南面上一驚：“這般草率，萬一……”
應正法連連擺手：“我相信你！而且我就在清水縣盯著呢，你不相信你自己，總要相信我的眼睛才是！”
畢竟不一定非得等到收成的時候才能看出來，單等它們抽穗之時就可以看出大概的收成來了。
兩人一齊回了蘇南家，應正法進了門就一頭扎進了書房琢磨怎麼給聖上彙報這事去了。
而蘇南則是帶著做香皂的那些材料去了後院。
薛慶老早就等在了後院，剛才蘇南去弄肥料的事的時候他也沒閒著，而是去後山之上採了許多野花回來。
其中芍藥花和石榴花佔了大半。
蘇南瞧了一眼，又聞了聞自己身上的難聞味道，決定洗個澡再動工。
等他從洗澡房裡磨磨唧唧地出來之時，就見程思思正抱著那些野花看得欣喜。
再看薛慶這廝正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似乎猶豫著要不要戳穿這花不是採來給她的。
程思思抬眼看見了蘇南，登時喜笑顏開：“夫君，這些都是送我的嗎？”
薛慶滿臉尷尬，只能抱歉地看著蘇南。
蘇南笑了笑：“是，但也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