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萬萬沒有那個膽子。
心中一急之下,眼眶之中的淚水便再也忍不住了。
整個人哭的,那是悲悲切切悽悽慘慘。
也不知怎的,此時怒火中燒的武松,看見崩潰大哭的潘金蓮,竟然怒極反笑。
其聲,直震得人耳膜生疼。
武松僅僅單臂用力,便把潘金蓮那嬌弱的身子扔到了牆角。
現在,即便那潘金蓮不說什麼,他的心中也將來龍去脈猜了個七七八八。
因為曾幾何時,他那個頗為美豔的嫂子,便曾用低劣手段引誘過他。
不過那會兒,卻並未成功。
再結合武松剛入陽穀縣之時,從那幾個潑皮無賴的口中聽聞的那些,雜七雜八的訊息。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也就順理成章了。
武松緩緩坐到了木床旁邊,看著滿面複雜的哥哥。
心中,苦楚不已:
“你為這個家操勞了大半輩子,也為我這個弟弟掛心那麼久。”
“我知道,你真的很不容易。”
“可你這個弟弟現在,已經長大了。”
“用不著事事你都給我扛。”
“我又不傻,又怎能事事都那麼衝動?”
“你這什麼都不跟我說,才讓弟弟心中最為難過。”
武松說著說著,竟當場灑出了幾滴淚來。
可隨後,便被他用衣袖將之盡數擦乾了:
“哥哥,現在兄弟便用公家的方式,替你討回一個公道來。”
“你且在這兒躺上一躺,待我回來之時,再與哥哥把酒言歡。”
武松起身欲走,可是他的手腕,卻被躺在床上的武大郎忽地攥住了。
囁喏了好久好久,方才吐露了一番話:
“兄弟,那西門慶在咱們陽穀縣財大勢大,就連半個縣衙都有著他們西門家的關係。”
“你此次一去,又怎能……”
武松還沒等武大郎說完,便手腕一轉,圈掉了哥哥的抓握。
而接下來這番話,更是從武松的牙縫當中,硬生生擠出來的:
“我不管對方是販夫走卒,還是天王老子。”
“膽敢欺負我家哥哥,誰都不行!”
道完這句之後,武松便忽地轉身,好似那武大郎再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了。
當走到牆角的時候,便一把提起了潘金蓮的領口。
隨後又如同拖拽死狗一般,一路拽著,便把那潘金蓮拖行了出去。
住在斜對面的茶館王婆,自打武松回來之後,便持續性地心神不寧。
雖然她沒有參與到整件事情的具體實施當中,但是在策劃的方面,她卻出力甚巨。
所以這會兒,她也怕武松會提著拳頭來找她算賬。
於是這會兒,便在茶館那裡找了一處靠牆壁的位置,在那處斜倚著。
一邊細細品茶,一邊又用那雙頗為精明的三角眼,在武大郎家門口左右掃視著。
時刻注意那處的動向。
此刻一看,那武松竟將潘金蓮整個從門內拖了出來。
心中一驚之下,險些沒把手中的茶碗甩出去。
見到此情此景,那王婆是不敢繼續靠在這裡了。
神情緊張之際,便想早早收攤。
然後再從後門而出,去找那西門慶商量對策去。
可是她剛剛抓起擺放在門口附近的門板,還沒等合在一處鎖上呢。
便感覺後脖領子忽地一輕,好似被什麼人抓住了一般。
王婆心中大驚之際,便想喊叫出聲。
可在此時,一個十分低沉的聲音,便從後面傳了過來:
“我家嫂嫂在此之前,竟與那西門慶做下了那般好事。”
“不知與王乾孃你,有沒有關係?”
王婆心神一緊,那嘴,便如連珠炮一般:
“沒,沒,沒有任何關係!”
“那是你家嫂嫂與西門大官人,他,他倆的事。”
“又怎會牽扯到老身呢?”
“老身平日裡經營著茶館,都快忙不過來了。”
“又怎麼會有那種閒心思?”
王婆邊說著,邊十分機械地扭過頭來,朝著身後的武松,相當勉強地擠出了個笑容。
以此,來證明自己是良善的、無辜的。
可那武松,又豈是這般好騙的?
但見他,先是冷冷地瞪了王婆一眼,隨後,便朝著自家門口處喊了一嗓子:
“幾位兄弟,全且過來一下。”
“陪著王乾孃喝茶聊天。”
“我有事,要離開一會兒。”
“在此期間,你們務必要把王乾孃陪好了。”
“萬不可讓其獨自走脫,知道了嗎?”
武松的話音剛落,便從遠處閃來兩名公差打扮的漢子。
這兩人,本是照例上街巡邏的。
一見自家都頭歸來,便想主動過來問好。
卻沒曾想,竟被分配了這麼一個任務。
雖然武松,並沒有在話語當中把話說得太過明白。
但那兩位公差,卻已然將武松的意思盡數知曉。
但見兩名公差,先是一左一右坐到了王婆的身旁。
隨即,便掏出了一塊散碎銀子,當做今日之茶資。
看那樣子,怕是要與這王婆喝上一天茶了。
王婆由那兩位公差看管著,自是出不了什麼岔子。
而武松則徑自拖拽著潘金蓮,向著縣衙走去。
在此期間,那潘金蓮也曾哭嚎過。
可武松非但不為所動,甚至反手還在潘金蓮脖頸處一掐,將其弄昏了過去。
武松拖拽著潘金蓮昏睡的身子到達縣衙之後,卻並沒有直接去找縣令。
而是私下裡,找到了四位平日裡與他最好的衙役公差。
並向他們問了四人當中,誰又成家了?
家妻又是否住在陽穀縣內?
最近又是否繁忙?
那四個公差漢子,在聽完此話之後,不禁你望望我我看看你的,完全理解不了他們都頭這話到底是什麼含義。
可不懂歸不懂,那幫人在回覆武松的時候,卻仍舊沒有一個猶豫的。
……
今天,可謂是那王婆數十年來過的,最難過的一天。
雖明眼看上去頗為自由,但卻哪兒都去不了。
因為她無論去哪裡,都會被那兩名公差緊緊跟隨。
即便去那茅廁,也不例外。
待到逼得急了,那王婆就開始撒潑打滾。
可饒是如此,那兩名公差仍舊不離半步。
待折騰到傍晚時分,王婆也快筋疲力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