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關北靜安家也同鄭氏一樣。”
“將戶部尚書革職,我們一定會將手裡的存糧紛紛交出,我就能夠代表家族,支援您對付大梁。”
“我也是一樣的……”
“我也……”
“……”
那十好幾個世家大族們紛紛的跪在了地上,一道道洪亮的聲音傳了出來,根本沒有因為嘴裡說著那大逆不道的話,而感到任何的害怕。
眼前的這個畫面,讓顧三思等人身上的怒意已經按耐不住了,拳頭握的死死的,但是卻做不了什麼。
所有人的視線全部都放在了蕭廷的身上,想要透過觀察他的表情,得知他下一步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還有的人,甚至再看向戶部尚書的時候,眼睛裡都充滿了同情的神色。
想著,在如此但是要事的面前,這位上了年紀的大臣,怕是要犧牲一下自己了。
就連戶部尚書自己臉上的表情也十分的苦澀,像是已經預料到自己會是什麼樣的結果一樣。
氣氛一時之間變得非常的壓抑和沉寂。
他不想讓蕭廷夾在中間,十分的為難。
所以便用力的跪了下去,將自己的官帽摘了下來,放在了一旁咬著牙說:“陛下,要將大局放在前面,不要因此而生氣。”
“老臣,願意自請辭官回……”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就像是一根被子抽了芯子的蠟燭,顫顫巍巍的,算是風稍微大一點,就會將它折斷一樣。
程副官,顧三思等人臉上的表情都十分的痛苦。
為他覺得非常的可惜。
看著眼前,對他們來說一片大好的形式。
那些世家大族們的發言人們,臉上的表情微微了露出了一些笑容。
他們的樣子好像是在說,只要他們沒有犯什麼實際上的錯誤,只要說話稍微帶著一點威脅,就連當今聖上,又能怎樣?
還不是要乖乖的聽話?
王晨的心情已經平靜下來,許多微微的拱了拱手道:“陛下,剛剛是小的失禮了,不該在殿前失儀,還請陛下能夠恕罪。”
“現在戶部尚書竟然能夠自己主動辭官,那麼我王晨,也願意為自己剛剛的失禮而付出相應的代價。”
“不如就這樣,我王家捐獻……”
蕭廷突然笑出了聲。
“你王家不用捐獻什麼了,還是下地獄去吧。”
王晨沒有聽清楚蕭廷說了什麼,表情十分的詫異:“陛下,您剛剛說了什麼?”
蕭廷眼神冰冷,像是一把刀一樣。
就聽著他放緩了語速,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朕剛剛說,讓你下地獄去。”
咚!
這句話一說出來,王晨的心整個就像是掉進了冰冷的湖底一樣。
身子瞬間就涼了下來,他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連那些已經滿是愜意的世家大族的發言人們,也都抬起了自己的頭,眼睛微微的瞪大。
“陛下,不能這樣啊。”
“陛下,您真的要為一個上了年紀的大臣,就要將我們各個世家大族們至於不顧之地嗎?”
“畢竟整個大楚能夠有現在這個樣子,那可都是因為我們那麼多世家大族們在背後支援著。”
“……”
蕭廷突然將自己面前的桌子底掀翻了,大聲的怒吼道:“你們一個個的也想要和他一樣嗎?”
“要是想死的話,可以直接說,朕滿足你們這個心願,你以為你們算是個屁?”
“戶部尚書為了朕,為了朝廷,為了整個大楚,為了所有的百姓付出了多少你們知道嗎?”
“就是因為大梁糧庫的設立,就因為此件事情他丟了性命,你們呢?”
“你們一個個的在這裡說的倒好,你們都做了什麼?”
“你們嘴裡說著那些毫無緣由的大道理,但其實心裡想的只不過是想能夠站到朕的頭上,讓朕能夠被你們任意擺佈,想要什麼給什麼,生怕這個天下不亂起來。”
這一道道質問的聲音,在大殿裡迴盪著。
戶部尚書聽到後,感動的淚水流了出來。
他從一個沒有任何身份背景的百姓,一直能夠到達現在這個位置。
這期間他付出了什麼,只有自己知道。
本來以為他在這一次的對比之中,註定會是被拋棄的那一個,但是沒有想到陛下卻選擇了他。
他們陛下仍就是以前的那個陛下,並沒有因為任何更有利的事情,而使自己妥協。
那些世家大族們的發言人,現在莫名的有一些發虛。
在這裡面最虛的那個就是王晨,他覺得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有一些著急了,不應該將事情逼迫的那麼狠,應該慢慢來的。
“來人!”
“把這個混賬東西給朕拖下去,侮辱朝廷重臣,辱罵天子,簡直是罪大惡極。”
“帶下去,五馬分屍了。”
這句話就像是晴天的一道驚雷一樣,將整個大殿裡所有的人全部劈得外焦裡嫩。
一個個的十分的驚恐。
他們剛剛聽到了什麼?沒有聽錯吧?
五馬分屍?
這乃是刑部最狠的刑罰了,如果真的這麼做了的話,那麼就代表朝廷和各個世家大族們徹底的撕破了臉皮。
這可不單單是那些暗地裡打壓能夠比得了的,這簡直是將所有的東西都擺在明面上了。
戶部尚書,顧三思,程副官等人聽到後,表情都微微的發生了變化。
雖然說王晨那個混賬東西有錯,但是如此刑罰也實在是太過於狠了一些。
如果我要是處理不好的話,那麼會產生一場很大的動亂。
“陛下,不可這樣啊!”
“陛下,息怒。”
“就算是想要給他懲罰,也不能用這個啊,不如把它改為棍責吧?”
那些世家大族們也有人試探的開口:“陛下,再怎麼說王兄也是西岸王家的……”
這句話還沒能說完呢,蕭廷便揮動衣袖。
嘴裡吐出了一個非常冷漠的字:“殺!”
然後便有禁衛軍走上前,將王晨給拖走了。
王晨整個人就像是一灘洩了氣的皮球,毫無力氣。
身上冰冷的,像是一具剛從河裡撈上來的屍體一樣。
直到人已經被拖到議政殿的門口時,他才像是突然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