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也耐不住他心慌啊。

畢竟對方身份尊貴,要是出意外了,他們所有人都怕是得涼涼。

程悅笑著應下,再三保證一定會謹慎行事,陳大山才放她走。

“你認識那青炎王世子?”和胥清越並排走在街上,程悅淡淡開口。

相處了這麼久,程悅對胥清越的表情早已經穩穩拿捏,隨便掃一眼,就能察覺到他看林元毅的那個眼神,不像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有關一面之緣。”胥清越也不瞞她。

鎮國將軍府還沒倒臺的時候,胥清越跟著老將軍去過青州,遠遠見過林元毅一眼,不過兩人並未真正互相認識過,看林元毅剛才的表現,應該是完全不記得他的。

“和他交好的話,應該對你重回京城,幫助挺大的吧?”程悅很少過問胥清越的這些事情,現在提起來,不過也是心血來潮。

胥清越倒是完全不介意回答她,“自然,青炎王雖低調,但畢竟是大梁唯一的一位異性王,在朝廷的影響力不可小覷,成王如今雖在京城一手遮天,但兩人要是對上,還真說不上是誰更勝一籌。”

“那這麼說的話……”程悅輕笑,“我還非得治好這林元毅不可了。”

林元毅是青炎王唯一的兒子,在他心裡的地位十分重要,若是治好了他,不愁說服不了青炎王站他們這邊,到時候,一切都會順利好多。

胥清越一愣,好一會兒才接話,“你不用有壓力,盡力就好。”

他當然不是對程悅旳醫術沒信心,只是作為一個男人,他不願意把原本該自己承擔的壓力轉移到妻子身上,那樣就太沒用了。

程悅掃他一眼,沒說話,但眼中帶著燦爛的笑意。

拋開這些政治因素,她也很欣賞青炎王這個人,在現在這個封建時代,一個位高權重的男人,能一房小妾都沒有,只對妻子一人忠誠,實屬難得,她實在不願意這樣的人白髮人送黑髮人。

當天晚上吃了晚飯,程悅就背上新編的竹籃子上了山。

她前幾天才剛賣了一批藥材,已經好幾天沒進山了,突然要連夜進山,兩個孩子都滿臉不情願。

“娘,你明天白天再去唄,晚上太危險了。”胥雙雙緊緊捏著她的衣角不讓走,雖然程悅經常夜裡進山,但胥雙雙還是每次都提心吊膽,生怕她出意外。

“對啊娘,你要是晚上不在家我們會害怕的!”胥軒軒也緊緊抱著程悅的大腿,滿臉不贊同。

程悅被他們纏得滿臉無奈,眼神求助胥清越。

這倆孩子真的是越來越黏她了,他們還記得幾個月前他們最愛的老父親嗎?

胥清越接收到程悅的訊號,連忙過來幫忙,好在孩子們也都是懂事的,不過就想撒撒嬌罷了,很快,程悅成功出了門。

瞧著程悅的背影逐漸遠去,胥雙雙嘆了口氣,“爹,為什麼娘每天都有好多事情做可你沒事情做啊?”

胥清越:“?”

啥意思?嫌他遊手好閒?

胥軒軒也接話:“是啊爹,你每天就跟裴叔叔坐著閒聊,也沒有自己的事業,要是再這麼下去,你一輩子都抓不住孃的心了。”

閒聊……

胥清越感覺自己被兩件小棉襖背刺了……

他明明每天都有很多事情做啊!

程悅拿著鐮刀,慢悠悠的走在林中,現在正是月中,月亮圓得很,幾乎不怎麼費勁,就能看清路。

今天她上山來,主要是找一些稀有的補藥,按理說她其實在普通藥材中加入一些異能即可,可實在是林元毅的身份特殊,那藥材被他送進嘴裡之前,肯定是要經過他身邊侍衛檢查的。

為了不被看出異常,程悅也只有將藥方弄得複雜些了。

好在這山上物資豐富,她需要什麼基本都能找到,而且她對山上的地形也比較熟悉,應該不至於會遇到什麼困難。

“扶輝草啊扶輝草,小呀嘛小扶輝草……”程悅哼著歌從一人高的草堆裡爬出來。

才半個多時辰,她就找了不少她需要的草藥,心情很好。

不遠處的草叢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但她沒管,繼續自顧自地往前走。

現在早不是剛穿過來的時候了,現在的她對野雞野鴨野兔子的興趣並不是那麼的大。

“啊!!!!”

不過,這道淒厲的慘叫,還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程悅朝聲音發出的方向看過去,最後還是選擇去看看。

這聲音,她怎麼聽都覺得有點耳熟。

幾乎是越往那邊走,程悅越是能聞到濃烈的血腥味。

這大半夜的,如此濃烈的血腥味,程悅有預感,她怕是又要遇到點什麼有意思的人物了,這林子裡還真是臥虎藏龍啊,什麼都有……

最終,程悅停在一處山洞前。

這山上像面前這樣的山洞沒有幾千也有幾百,十分常見。

程悅站在黑漆漆的洞口往裡望了望,什麼都看不見,月光照不進去,就連她用異能看,都只能隱隱約約瞧見石壁的大概形狀。

“救……救命……有人……有人嗎……”

憑藉出色的聽力,她捕捉到了裡面傳出來的聲音。

還記得她上次進這種山洞,是為了採一種稀有的藤蔓,裡面地形複雜,繞了繞去的花了她不少時間。

她聽出來了,這求救聲,是村子裡一個沒見過幾次的婦人,平日裡瞧著柔柔弱弱的,怎麼會大半夜出現在山上?

想了想,程悅還是從籃子裡拿出了火摺子點燃,朝裡面走了進去。

不管認不認識,終究是一條人命,能救還得救。

山洞裡的通道還算寬敞,像是什麼大型野獸打出來的,四周的石壁上爬滿了藤蔓,讓洞內顯得更加壓抑,不過值得慶幸的是,石壁上還長了幾種稀有藥草。

程悅一一將藥草扒拉下來放到籃子內,小心翼翼往裡走。

在她前進的這段時間裡,那求救聲已經越來越弱,直至完全消失不見了。

聽到有些粗重的喘息聲,程悅腳步一頓,慢慢將籃子內的鐮刀拿出來握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