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賜婚

這日，寧國公照例頂著朦朧的意識上著早朝，想著又是平常的一天，卻被皇帝一句“寧國公，隨後內殿議事。”嚇了個激靈。想著年節未到，近日沒什麼節慶的事需要準備，也沒有外使到訪，皇上能有什麼事能找上他單獨商議，自己不會辦錯了什麼事吧？寧國公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自己犯了什麼錯，心裡打鼓，十分緊張。

寧國公滿懷不安地站在內殿裡，看皇帝還悠閒地呷了一口茶，而他的汗水已沁透了他背後的的官服。

“愛卿，朕聽聞你有一女，與九公主交往甚密。”

寧國公聽聞，連忙跪下來，皇帝莫非是在責怪臣子與天子之女走得過近？寧國公只得小心應對：“回皇上話，臣確有一女，九公主也確常邀小女作伴出遊。”都是你女兒約的，我們當臣子也只是服從命令罷了。

皇帝似看出寧國公的緊張，輕笑一聲，“愛卿不用緊張，這小九啊，驕縱慣了，能遇到這麼合她心意的的人也是不多了，再說，淑妃也給我說過她曾經還救過小九的命，可見是個好的。”

寧國公聞言鬆了口氣，看來皇帝不是來找麻煩的，“皇上謬讚了，小女也不過僥倖得到公主抬愛罷了。”

“愛卿不必自謙，朕問你，你女兒可許了人家？”

想到看走眼的那兩位“才俊”，寧國公搖頭，“回皇上，小女尚未婚配。”

“那朕親自給你做個媒如何？”

看似在徵求你的意見，可徵求意見的人是皇帝，那回答除了是還能是啥，“皇上此言可真是折煞微臣了，小女何德何能能讓皇上做媒。”

“這不是淑妃求得緊嘛，你這女兒她喜歡得緊，朕問你，你覺得定遠軍主帥顧珏堪配否？”

寧國公從皇帝說他要給徐南嘉做媒時就蒙了，現在聽聞物件還是顧珏更是大吃一驚，他是萬萬沒想到皇帝居然是想給自己家和顧珏做媒。“顧將軍儀表堂堂，一表人才，戰功赫赫，哪是小女能配的。”

“欸，都說了，愛卿不必妄自菲薄，這麼說，這女婿你是瞧得上了。”

“皇上這真是折煞微臣，顧將軍這等人才我自是欣賞萬分。”

“那這二人的婚事，朕就定下了。”

“微臣謝皇上賜婚，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寧國公走出內殿都還有點恍惚，自己的女兒竟得皇帝賜婚，物件還是位高權重的大將軍，這徐家祖墳今年是冒青煙了，這東韜南嘉兩兄妹竟都得此大運。

回府後，寧國公立刻叫人打掃漿洗，還叫來萬氏和徐南嘉，讓她們今晚一定得沐浴更衣。

徐南嘉看著父親如此大的陣仗，甚是不解，“父親，突然讓女兒沐浴更衣這是為何。”

寧國公的嘴角自從出宮後就沒掉下來過，“好事，大好事，我女兒竟得聖上親自賜婚啦。”

賜婚？徐南嘉皺眉，“賜婚？我嗎？”

“不是你還能是誰，聽說還是淑妃娘娘親自去求來的。”

淑妃娘娘？能淑妃娘娘上心去求賜婚的，徐南嘉只想到那一人。這下輪到徐南嘉震驚了，這不聲不響地淑妃娘娘怎麼會想著去找皇上給她和顧珏賜婚？

萬氏聽到聖上賜婚，還是淑妃求來的，也有些震驚，問道：“淑妃娘娘求親，這物件不會是那顧珏顧將軍吧？”

寧國公喜笑顏開地答道：“正是，正是這大名鼎鼎的顧大將軍。明天宮裡便會來旨，咱們得做好接旨的準備。”

比起寧國公的喜出望外，萬氏更多的是不解，“這顧將軍這些年拒了多少親事啊，這怎麼不聲不響就要和我家結親？這顧將軍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啊？”

寧國公擺擺手，“夫人多慮了，之前顧將軍不願成婚，皇上體恤也不願逼他，這次啊，是淑妃娘娘先斬後奏，直接求皇上賜婚。”

徐南嘉抓住了重點，“所以，顧大將軍現在並不知道這件事？而且我的想法也不重要了？”

寧國公完全沉浸在興奮中，完全沒聽出自己女兒語氣中的不開心。“要是顧將軍知道了，他肯定又得想法設法推辭了，再說了，能和顧家結親，是我們家高攀了，你還有什麼不滿麼？”

徐南嘉囁喏著說：“那好歹先問問我呀。”可想到那是宮中僅次於貴妃的淑妃娘娘，自己說什麼好像都人微言輕。

萬氏還是對這突如其來的天子賜婚顧慮重重，“可這……”

寧國公打斷萬氏的話頭，“別再可是，萬一了，快去準備明天接旨事宜吧。嘉兒，你也好好休息，以後就好好繡繡你的嫁妝。”

第二日，賜婚的聖旨準時到了寧國公府和大將軍府。這賜婚的旨意如同一滴水掉入了一鍋熱油中，瞬間在京城中炸開了花。大多數人都在詫異這顧珏這些年拒絕了那麼多親事，當初寧願天天在北境邊疆守著也不願回京都，這不聲不響的居然就突然要和寧國公府結親了，不知道這寧國公府大小姐到底有什麼魅力能吸引到顧將軍。還有的就是在感嘆寧國公的好運氣，一個嫡子是當今探花郎，前途無量，一個嫡女高嫁大將軍，榮光無限。

顧珏接過明黃色的卷軸，自然知道這肯定是自己姑姑的手筆。“高公公辛苦，敢問皇上今日可空？”

“大將軍這是？”

“自然是想親自進宮謝恩。”

可高公公看著顧珏一臉冰霜的模樣，哪裡像去謝恩的樣子，倒像是去報仇。

還未走到皇帝的內殿，顧珏就見淑妃正在宮門旁等著，彷彿知道顧珏一定會來的樣子，淑妃直接上前，看著顧珏皺眉的模樣，知道自己得好好安撫他一頓，說：“跟我來。”

顧珏隨著淑妃來到寢宮，直接切入話題，“姑姑，您為什麼這麼做？我早就說過了我不想成婚。”

“那是你的想法，以往心疼你，順著你，可這次，我得為顧家考慮，顧家可就只剩你這隻獨苗了，你想看顧家絕後嗎？”

“姑姑，我只想和我心儀的女子成婚。”

淑妃被氣笑了，“你那不過是藉口罷了，我已經知道及笄禮的事了。”

顧珏一愣，這下知道為何姑姑會給他和徐南嘉賜婚，徐南嘉之前救他，為了保護她，並未公之於眾，他也不知如何感謝她，便藉由著九公主給徐南嘉送及笄禮的機會送了份謝禮罷了。

這種事交給長樂做果然不靠譜。

“姑姑，可有問過徐小姐的心意。”

淑妃難得的心虛了，“嫁入我顧家，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沒有人不會答應。”

顧珏嘆了口氣，果然姑姑是兩頭都瞞著就求下了賜婚。“我去退了這賜婚。”

“你現在去找皇上退婚，無疑是要毀了徐家千金，京都的人會怎麼說？說顧大將軍瞧不起徐家千金，賜婚當天就連趕著去退婚，眾口鑠金啊，子初，他們只會肆無忌憚嘲笑徐家千金都有多丟人，這是你真的想看到的嗎？”

顧珏自然沒想到這點，沉默了。

淑妃見他面色有所鬆動，繼續說道：“子初，你捫心自問，真的對徐小姐一絲好感都無？若是真的對她毫無情意，我不信我的子初會做出暗送及笄禮這種荒唐事。”

顧珏更沉默了，當時腦子一熱，似乎是沒考慮到後果。

淑妃繼續趁熱打鐵，“反正這事兒已經板上釘釘了，你要是堅持退婚，我也攔不了，但你先得想想會給南嘉造成什麼傷害。”

顧珏覺得排兵佈陣都沒他現在糾結，下定不了決心，最後顧珏沉默地走了。

看著顧珏一言不發得地離開，淑妃反而心下大定，估摸著他們顧家不久後就能辦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