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傷情加重

這日，京城冬日升起了難見的太陽，曬得人感覺暖洋洋的。徐南嘉見日頭好，便讓人在院子裡擺了桌椅，一邊喝著茶吃著果，一邊看起了話本。

一道爽朗的聲音從徐南嘉身後響起，“徐大小姐好生快活呀。”

徐南嘉轉頭一看，便見好友林雙音笑吟吟地穿過門廊，向她走來，走到桌邊，示意身後的丫頭將手中的錦盒放在桌上。

“青綠，趕緊給林小姐看茶，青柳，趕緊給林小姐端果子，”徐南嘉調笑道：“可不能慢待了我們林大小姐。”

“哼，我說你回來這麼久，怎麼都不來瞧瞧我，結果你倒是閒適，在這曬太陽吃果子呢。”

徐南嘉立刻替自己“伸冤”：“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畏寒得很，輕易不出屋，就麻煩林小姐多來瞧瞧我啦。”

林雙音看著賣乖的徐南嘉，忍不住輕輕捏了捏她嬌嫩的臉蛋肉，“是是是，誰不知我們徐大小姐嬌弱，放過你啦，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徐南嘉開啟錦盒，裡面裝著一盤梅花樣式的糕點，糕點雪白，上面還點綴著鮮豔的紅梅，細嗅一下還有梅花的香氣，“這糕點做得可真精緻呀。”

“這是永泰樓今年冬日新推出的白雪紅梅糕，看著是梅花，聞著是梅花，嘗著也是梅花，你嚐嚐合不合胃口。”

徐南嘉捏起糕點，輕咬一口，果然入口有一股梅花的清香，口感綿密，但不甜膩，一下就把她驚豔到了。“不愧是永泰樓出品，好看好聞好吃。”

“就知道你會喜歡，這糕點裡加了難尋的白梅，吃起來才有梅花的芬芳，你對吃食向來講究，定會喜歡。這一盤可貴著呢。”

“讓阿音破費了，午飯留下來，我讓廚子給你做你愛的水晶肘。”

“這還差不多。”

徐南嘉愛吃嘴刁，萬氏花大功夫給她尋了淮南名廚來掌管永安伯府的吃食，林雙音向來不講究吃食，甚至覺得永安伯府的飯菜，堪比御膳也不為過。當然，徐南嘉只是覺得林雙音在吃穿上替了他那將軍父親，粗人一個，稍微精緻點的食物，在她看來都堪比御膳了。

徐南嘉和林雙音一起，坐在躺椅上，一邊看話本，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誒，你知道顧珏嗎？”

徐南嘉翻書的手一頓，腦海中浮現出那個雖然落難但仍難掩氣勢的身影，小心地問：“他的名聲誰不知道呀，他怎麼了嗎？”

“他呀，前些時日渾身是傷地被抬進了京都，聖上知道了，發了好大的火。”

他竟然傷得這麼嚴重？以他的身體素質竟然傷到要抬進京都了？徐南嘉覺著不可思議，“他不是號稱戰神嗎？也會傷到這種地步？”

林雙音擺擺手，“戰神什麼呀，他也是人呀，我也奇怪他武藝高強，這次居然傷成這樣，我爹說，肯定是受小人暗算。”

“那他在朝廷裡樹敵很多？”

“不啊，我爹每次說起他的時候，都把他誇得跟朵花兒似的，說他智勇無雙，為人方正，是世間不可多得的名臣良將。所以這次刺殺就顯得詭異的很，聖上可氣急了，聽說早朝的時候發了好大的火，說要徹查到底呢。”

徐南嘉見林雙音從頭到尾都沒提到徐家，便知顧珏定將她救了他的事隱瞞下了，這和哥哥的做法不謀而合，兇手尚未揪出，倒是替自己家省了不少事。

另一頭，顧府裡，傳聞中重傷到下不了床的戰神顧將軍正安穩的坐在桌邊擦著自己的寶劍。

一旁顧珏的好友安郡王世子李永恩正笑著打趣他：“說什麼顧將軍遇刺，重傷難愈，聽說你進京是被抬進來的，那場面可唬住了不少人。結果看你現在這樣子，獵頭猛虎也不無可能嘛。”

“遇刺是真，重傷也是真，我怕影響傷口，不想多走動，讓人抬一抬怎麼了。”顧珏頭也不抬，只管擦著那已鋥亮的劍刃。

“是，顧將軍說得有理。不過你這病你還得裝到幾時啊？瞧你這副模樣，哪像不能上朝的樣子，你不會就是想偷懶吧。”

“餌放下去了，魚兒還沒來咬，我這鉤自然得沉住氣了。”顧珏語氣中透著一股勢在必得。

李永恩見他這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便知好友心中已有計較，便也不再多說。

顧珏為人從不主動招惹是非，顧老將軍從小教他四書五經，望他成為清流文官，不想讓他重走自己的老路，不再在過刀尖上舔血的日子，雖讀了許多詩書文章，顧珏卻從不認同什麼以德報怨，他只知道要有仇報仇。

“之前你打聽永安伯府，我已經調查清楚了。”

聽著這話顧珏才放下寶劍，抬頭看著李永恩。

李永恩忍不住打趣好友，“怎麼說到這個你來興趣了，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府裡的小姐了？”

顧珏唰一下，將劍舉到李永恩脖子旁，“我這劍可善斬長舌。”

李永恩立刻捂住自己的嘴，推開脖子旁的劍，“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嘛。”

隨後李永恩便將自己調查的情況說了出來，“這永安伯府自老伯爺去世後，便逐漸衰落了。現在的永安伯你也知道，比較平庸，不過他可生了個好兒子，他的嫡長子徐東韜，文采斐然，在京都頗有名氣，之前我們和他不也打過照面，我估摸著他前途定不可限量，最近正在準備春闈，我瞧著最後考上進士問題不大。徐東韜還有個嫡親的妹妹，叫徐南嘉，不過他這妹妹倒是低調得很，甚少參加京中那些什麼小姐集會，和林將軍之女倒是玩得親近，具體的，好歹是個女子，我也就沒繼續追查。剩下的姨娘、庶子庶女些都比不過嫡系一脈，不愧是沛州萬家出來的夫人吶，整個永安伯府被她治理得井然有序的。”

徐南嘉，顧珏默默地念了念這三個字，名聲不顯，但膽子卻不小。

李永恩難得幫好友幹調查人這事兒，不禁有些好奇，“你到底為什麼突然對永安伯府這麼感興趣了？”

顧珏避重就輕的道：“你都知道徐東韜前途不可限量，我先了解了解朝廷未來的肱骨之臣。”

李永恩聽後，無語到：“我看起來很好騙嗎，不說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