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小安看見許沫一臉警惕,畏手畏腳的樣子,突然就沒忍住,噗呲一聲笑出來聲,“不好意思,沒忍住!”

他已經沉睡這麼長時間了,沒想到他這個假媽居然變得更加年輕漂亮了,要不是那張化成灰,他都能認識的臉,他都要懷疑一下眼前的人的身份。

許沫見眼前的祁安不同往常,直覺告訴她,這絕對不是正常的祁安。

難不成,祁安有雙重人格?

一想到這,許沫心裡就開始犯嘀咕,一個祁安,都不太好伺候了,再給她來一個變態版的祁安,她真會謝!

“你到底是誰?”許沫捏緊衣角,再次問了一遍。

“我是祁小安啊!”祁小安笑得肆意瀟灑,完全沒有酒醉後的痕跡,他走到許沫身邊,低頭俯視著許沫,“你就是我們那個假媽?”

“嗯?”什麼玩意?她這媽當的,連兒子都買一送一嗎?

許沫原本緊繃的心,此刻倒是有點鬆懈了,“你什麼都知道?是他告訴你的?”

雖然許沫也不相信祁安會有機會跟他碰面,但是依舊好奇地問問。

“我只要醒來,就能很快接收到最新的資訊。”祁小安一臉得意的樣子,彷彿這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一樣。

許沫見他那幼稚的小表情,只覺得這傢伙也沒有什麼心機,凡事都寫在臉上,就差貼臉開大,直接將情緒喂她嘴邊。

果然跟祁安很不一樣,一個悶葫蘆,一個顯眼包。

“那你都知道了,你有什麼意見?”許沫也算是摸透祁小安的性子,也不再畏懼他,反倒是很嫻熟地坐下來,靜靜地看著他表演。

“我能有什麼意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能有十天出來就不錯了。”祁小安端起茶杯小心抿了口茶水,雙腿交疊地坐在沙發上,肩膀依靠在沙發靠上,語氣不鹹不淡的,餘光瞥向對面的許沫,“不過,我出來一趟,就能感受到他所有的經歷,就像是放電影一樣,許多畫面,一幀一幀的浮現在我的大腦裡。所以,我覺得也挺有意思的。”

“嗯?你居然覺得這樣很有意思!”許沫不理解,但尊重。

祁小安像是被關在無人島多年的流浪者,終於回到陸地,遇見可以交談的她,就開始一頓輸出,彷彿要把這一輩子的話都說於許沫聽似的。

“我覺得很有意思。”祁小安眼睛突然閉起來,繼續悠悠道,“一個人在黑暗裡,是沒有光亮的。我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夠出現在光亮裡,在那些無數的黑暗度日裡,我只能靠著這些畫面打發時間。雖然這些記憶碎片,不屬於我,但又深深印刻在我的腦子裡,有一種被強行推進來的感覺,逼迫著我不得不接收。”

許沫嘴角抽動了一下,心裡也跟著一顫一顫的,似乎有一點動容,但是還沒等她意識到這一點時,祁小安巴拉巴拉的小嘴又動了起來。

“你該不會真的相信我的鬼話了吧!”

祁小安的眼睛又突然睜開,雖然是一個人,但是這雙眼睛的神情卻多變,不同於祁安的冷漠,反倒有種淡淡的憂傷。

“哈?”許沫上一秒還在心疼某人,下一秒就被一盆冷水潑醒了。

“跟你聊天很愉快,忍不住逗逗你,沒想到,你這麼單純,說什麼,你都信,真是......”有夠蠢的。

“那你要是沒什麼事,就回屋洗洗睡吧。明天我們還有行程,你別給我們添亂!”許沫懶得跟他計較,但還是怕祁安明天回不來,所以還是未雨綢繆地提醒一下他。

畢竟這次出行全程都是直播形式,不太允許他們出錯,她可不想影響祁安的前途,那可是她的養老保險!

跟錢比起來,其他的都不算事兒。

“放心吧,一覺起來,他自已就回來了。”祁小安很淡然的語氣,看不出來他心裡的真實想法,但是許沫隱隱感覺到了一絲落寞。

是她的錯覺嗎?

她居然會覺得他有點可憐。

“那個,你有什麼想做的事情,我可以陪你玩一會兒。”許沫也沒有想到自已會這麼說,只當是同情一下弱小的靈魂,給一點廉價的關愛,對她來說,也沒有什麼損失。

祁小安本來已經起身走到屋門口了,聽見身後的許沫的一句話,兩眼放光,再也藏不住內心的驚喜,快速回頭看向許沫,“真的可以嗎?”

“額......看你具體想幹什麼,要是出門的話,可不是那麼方便哦。”許沫被祁小安的舉動弄得手無舉措,她本以為他會隨口拒絕,說什麼不用了之類的話,沒想到這傢伙一聽就激動的不行,她突然意識到自已好像莽撞了點。

許沫抬頭看了一下 牆壁上的時鐘,已經是晚上十點了,確實不太方便出去了。

“沒事,我們不出去。”祁小安壓抑著內心的歡樂,不急不緩地說,“我先回屋洗個澡,順便換一身衣服,一會兒我們一起在客廳看個電影,可以嗎?”

許沫瞅了瞅他,再掃視客廳一圈,說實話確實有點亂,她抿了抿唇,“好的,那你去吧,我先把客廳簡單的收拾一下。”

祁小安回屋後,許沫將客廳的垃圾收拾完,順便將沙發上的地毯抽走,拿拖把仔細拖了一遍又一遍,保證沒有衛生死角才算心滿意足地收起拖把,回屋又拿了幾塊薰香點著,擺放在客廳的茶几上。

半小時後,許沫這邊已經收拾完,正坐在沙發上休息,眼皮耷拉著,祁小安則是換了一身乾爽的睡衣走了過來。

“怎麼?你困了?”

“誒,你出來了。”許沫伸手揉了揉眼睛,“剛不小心眯了一覺,你選一個電影,我們一起看吧。”

“好。”祁小安也沒有拒絕,開啟電視就開始搜尋鬼片。

許沫還沉浸在剛睡醒的迷糊中,聽見一個驚悚的聲音從電視傳來,身子一下子坐直,兩眼聚焦,呆滯地看著祁小安,“不是!大半夜的,你要看鬼片啊!”

“難道我應該看什麼愛情片?”

祁小安將影片放大,然後坐在許沫身邊,“你要是害怕的話,可以靠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