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狗怎麼賣?”

陶溪蹲下身輕柔的揉了揉小狗的腦袋,小黑狗立即享受般湊了過去,顯然很喜歡她。

大嬸看她這麼喜歡小黑狗,眼裡劃過一抹精光。

“小娘子,二百文賣給你!”

陶溪:……

她無語的瞥了一眼宰大戶一樣的大嬸,二百文都能買四十斤糧食了好吧。

“算了,不要了!”

陶溪故作嫌棄的起身,小黑狗眼裡頓時滿滿都是失望,對著她汪汪汪的叫。

黑狗子還小,叫聲卻很悽慘,彷彿被拋棄了一般。

看陶溪那嫌棄的模樣,大嬸有些著急,“小娘子,你別急啊,咱們再少一點。”

“二十文。”

一直沉默的簡時鳴忽然出聲,說出口的話差點將大嬸氣了個前仰後合。

“不行,我養它娘養了那麼多年,費了好多糧食咧。”

“它娘肯定也替你看家護院了吧。”

簡時鳴冷靜的開口,將大嬸給噎住,一時間不該知道該如何反駁。

“你這哥兒說話真是……”

陶溪好笑的瞥了一眼認真砍價的簡時鳴,覺得很有趣,若是讓未來的人知道當朝首輔曾經也有砍價的時候,一定很有意思吧。

不過迎著小狗期待的小眼神,陶溪莫名感覺這小狗可能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於是又蹲下身子揉了揉它的狗頭。

“五十文,不賣就算了!”

“成,賣了!”

大嬸咬了咬牙,雖然賺的不多,可這年頭自己都吃不飽,幾乎沒人會買小狗子。

但這麼點的狗崽子,也沒什麼好吃的,五十文也能買幾斤肉,總比狗肉好吃。

陶溪痛快的付了銀子,將小黑狗放在牛車上的揹簍裡。

“別亂動哦。”

並不知道差點被吃狗肉的小黑狗對著陶溪瘋狂的搖尾巴,陶溪差點從它的眼睛裡看見了歡喜。

這狗子,真是成了精。

等陶溪和簡時鳴走遠,那大嬸才沒好氣的和旁邊的人吐槽。

“你看那哥兒長得不錯吧,真是摳門,這樣的男人嫁不得。”

旁邊的人:……

簡時鳴並不知道自己被吐槽了,他認真的看著揹簍裡的小黑狗,眉毛皺了皺。

“這不像土狗。”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反正挺喜歡的。”

陶溪懶得去思考這些,反正以後就是她的狗子了。

看她笑的眉眼彎彎,顯然很開心的樣子,簡時鳴忽的露出一個微笑。

“是啊,不是任何事情都要追究個對錯和來源的。”

就比如她,他並不知道她來自何方,但卻想珍惜眼前和他一起生活的人。

兩人又去了上次去過的書肆,因為上次陶溪的豪氣行為,掌櫃的已經認識她,連忙熱情的招呼。

“小娘子,小公子,想要什麼書自己找,儘管挑。”

“謝謝掌櫃的!”

陶溪將牛拴在鋪子外面,交代掌櫃的幫忙看著,和簡時鳴一起進了書肆。

簡時鳴顧自去挑需要的書本,陶溪卻看著那些筆墨紙硯道:

“掌櫃的,這些紙怎麼賣?”

在陶溪眼裡,這些紙張很粗糙,還泛著黃色,但想到家中簡時鳴常常用竹片或者木片記錄。

那也太浪費時間了,所以陶溪還是決定買些筆墨紙硯回去。

掌櫃的聞言一喜,“小娘子好眼光,這可是湖州來的好紙啊。”

陶溪:……

都這樣了,居然還是上等紙嗎?

她是不是該考慮將造紙術搬來大豐?

腦子胡思亂想,陶溪嘴巴卻沒忘問:“這個怎麼賣啊?”

掌櫃的笑呵呵的回道;“一百文一刀。”

嘶~

陶溪覺得肉疼,怪不得古代能讀書的人那般少,原來讀書的成本這麼高。

一百文都可以買二十斤紅薯了呢。

而一刀,也才一百張紙,也就是說一文錢一張紙,怪不得簡時鳴捨不得買。

她又指了指一側的毛筆,“那這筆呢,怎麼賣的?”

“小娘子眼光真是不錯,這可是狼毫筆,要不是趕上乾旱,這貨早就被人買了,一兩銀子不二價。”

掌櫃的得意洋洋的拿起手裡的毛筆,忽然嘆了口氣,“鋪子裡也就這一支筆了,其他的上次地龍翻身毀壞不少。

墨就沒剩一個好的,你看看,都殘缺了,我損失大了哦!”

陶溪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不遠處擺著摔成了幾半的墨,確實可惜。

可陶溪卻眼眸微微一亮,摔成兩半的還可以用啊,“這個東西都摔壞了,你還打算賣嗎?”

“小娘子你性子大方,我也不和你多說,這墨平常我都是賣二兩銀子的,既然都摔成了兩半,你要想買,就五百文吧!”

掌櫃的無比痛心,可這摔壞的東西也沒人願意買,放在這落灰還不如便宜處理掉。

“那硯臺怎麼賣的?”

陶溪指著墨旁邊不遠處的硯臺問掌櫃的,掌櫃的歡喜的拿著硯臺給她看。

“這個硯臺不錯的,得買二兩銀子。”

陶溪點頭,“嗯,紙和毛筆硯臺我都要了,買你這麼多東西,這個墨當搭頭成不?”

那墨摔成了兩半,也不是什麼金貴的東西,放這也不一定有人買。

“你這小娘子啊。”

掌櫃的無奈搖頭,看她雙眸期待,不遠處的簡時鳴正在認真挑選書,並未注意到這些。

他嘆了口氣,“行行行,賣給你,一共三千一東百文,希望你家相公早日中舉。”

這墨放著也是放著,這筆生意能賺不少,掌櫃的也就大方送給她了!

“借你吉言!”

陶溪開開心心的給了銀子,有些肉疼啊,隨便買點東西就差不多快四兩銀子。

等簡時鳴挑選了本書過來的時候,就瞧見陶溪手裡拿著的東西,她正對著他笑:

“相公,給你買了點筆墨紙硯,你就不用天天刻字,多辛苦啊。”

刻半天才那麼點內容,陶溪看的頭大,簡直太浪費時間。

簡時鳴心口微微一滯,一股暖流席捲到四肢,這是除了他爹以外,第一次心疼他刻字辛苦的人。

他眉角眼梢都是愉悅,心情特別的好,“嗯,我來提吧。”

他順手接過她手裡的東西,陶溪則拿著他挑的書付完銀子,兩人眉眼帶笑的出了書肆。

將東西放在牛車上,陶溪問簡時鳴:“要不要再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