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瞎說什麼,老大那是自願保護我們沒的!”

簡老婆子惱羞成怒,當時老大確實是為了保護整個老簡家的人激怒了馬匪。

但她並不認為是自己的錯,那是他自願的!

簡小桃也不過腦子,語氣很衝,“就是,是大哥自願的,我們也沒讓他救啊!”

“狼心狗肺!”

陶溪直接卸掉了簡小桃一隻手,看向簡老二,“二叔,你聽見了吧?

她們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感激別人的付出,他們只嫌棄你們沒有挖出自己的心肝肺來供養他們。

你看看二嬸和大妮三妮,她們娘幾個都變成啥樣了?”

順著陶溪的視線,簡老二的視線落在自家娘子和閨女身上。

這一路上簡老婆子沒將她們當人看,有吃的絕不會給她們,扛行李這樣的活就是她們的,如今瘦的只剩骨頭。

陶溪這麼一說,簡二娘子當即委屈的落了淚,男人不敢反抗,她一個外嫁進來的又如何敢和婆婆對著幹?

被娘子用那樣委屈的眼神看這,簡老二心裡頓時滿是愧疚,手腳也不聽使喚的頓住了,沒再幫簡老婆子的忙。

陶溪見狀下了一劑猛藥,“她今日敢拿我們時易換糧食,下一次就敢賣掉大妮和三妮。”

“不行!”

簡二娘子緊緊的抱住自己的閨女,一臉防備的望著簡老婆子他們。

“你少在這妖言惑眾!”

簡小桃疼的齜牙咧嘴,“陶溪你個天殺的,你把我手怎麼了?”

她黝黑的臉上都是對陶溪的恨意,恨不得弄死陶溪,但她奈何不了陶溪。

簡老婆子心疼老閨女,當即也顧不得自己,連忙抓著簡小桃檢視。

“老么,你怎麼了?鳴哥兒,你媳婦要造反啊!”

她氣呼呼的瞪著簡時鳴,可惜這次病秧子氣狠了,壓根就不帶搭理他們的。

老簡家眾人圍上來想要以多欺少,然而陶溪厲害的很,一腳一個,直接將人全部踹飛。

除了簡老二一家是爹孃的親弟弟,陶溪可不會顧忌另外的人,那都是簡老婆子生的混賬。

等里正得到訊息趕來的時候,老簡家的人都躺在了地上,里正頗為頭疼。

“你們這又是怎麼了?”

“里正,沒天理啦,小輩打長輩啊!”

“里正,她打我,嗚嗚嗚……”

“簡時鳴他們瘋了,瘋婆子。”

“……”

老簡家烏泱泱一群人,莫說里正頭疼,就連陶溪都被吵得腦仁疼。

她直接指著不敢跑的許二蛋,對里正說:“里正,這老太婆居然敢把我們家時易賣給了這人。

先前里正您就說過,別人易子而食不顧人倫,但咱們桃木村寧願餓死也絕對不幹這事。

可這老太婆她敢啊,她沒里正您這麼善良,反正我們幾個身上也沒流著她的血,她個當後奶奶的有啥不敢的。”

一頂高帽子丟里正腦門上,里正想不接都不行。

“瞎說,我沒有!”

簡老婆子捂著沁血的唇,“里正,她都是瞎說的,你看看,她都把我和老么打成啥樣了?”

“我的手不能動了。”

簡小桃俏臉扭曲,眼裡都是怨毒,但陶溪不甘落後,眼神像刀子一樣甩到許二蛋身上。

“你自己說說,當初是怎麼交易的。”

陶溪的眼神嚇得許二蛋一哆嗦,又回憶起剛才被踩在地上的感覺,頓時不敢隱瞞,老老實實交代。

“就……我們太久沒沾葷腥了,嘀咕了幾句,這老婆子自己找上來說願意和我們換。

後頭我們給了她一張粗糧餅,她說把簡時易那小孫子換給我們,不過他大哥大嫂不是個好相與的,讓我們晚上行動。”

“你……你瞎說!”

簡老婆子死不承認,雖然這事幹的不道德,但她也不願意在村裡人面前丟了面子。

他們一家這麼鬧騰,此時早有村民們圍了過去看熱鬧。

簡時鳴輕輕咳了一聲,雪白的臉上都是失望,他長長的睫毛輕輕的顫了顫。

“里正,我身子不太舒服,不想和她們再爭辯,我和娘子此時過來,就是想說一聲,往後我們家和老簡家你死我活互不幹系。”

月光下他像極了天仙下凡,縱然披的是粗布麻衣,卻無法遮掩那一身的氣勢。

陶溪不由得看呆了,是啊,即使他們和老簡家這些畜生早就已經分家,但他們到底是一個祖宗,和老簡頭是脫不掉關係的。

但今日簡老婆子一作死,即使簡時鳴發達了不認他,也沒人敢說什麼。

“唉,往前簡老大在的時候就被欺負,如今他不在了,他的孩子們還是被欺負。”

“年輕的時候就覺得這老婆子不是個好的,果然如此。”

“娶妻不娶賢,禍害遺萬年。”

“易哥兒多可愛的孩子,這老婆子夭壽啊,也下得去手。”

“鳴哥兒媳婦打的對,就應該狠狠打這個老不死的!”

“……”

許是因為才和陶溪學過編織草鞋,又因為那草鞋特別實用,大家紛紛開始譴責簡老婆子。

陶溪也終於明白簡時鳴的厲害之處,她禁不住揚起紅唇,被罵好啊,被罵她以後更能放肆反擊回去了。

簡時鳴適時嘆了口氣,那白的快要透明的臉上都是寒心。

“爹孃在的時候總說都是一家人,莫要計較太多,我們也都聽爹孃的話。

結果呢,爹孃沒了命,小弟還差點被賣了,從今往後,我是不會再愚孝了。”

“脫離關係就脫離關係,反正也不是我的種!”

簡老婆子被氣的不行,人人指著她的鼻子罵,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簡老頭這個要面子的,當即黑沉著臉,一巴掌甩在了簡老婆子臉上。

“鳴哥兒,你奶做的事情我都不知情,要早知道那餅是這麼來的,我肯定得讓她還回去!”

“是啊,鳴哥兒,四叔也被矇在鼓裡,不然一定不會讓你奶幹這種事情。”

簡老四讀過幾本書,屬於半吊子,慣會裝模作樣。

簡時鳴自然清楚他們的秉性,他抬眸看向里正,“里正,這麼晚打擾大家休息,委實很抱歉。

小子是太氣憤了,才會這麼衝動,不過此事讓我看清,絕對不能再和他們扯上關係。

既然他們能賣易哥兒,明兒個指不定賣掉二妮給人家當媳婦,後天賣掉時午,這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