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富嶽提出問題的語氣很複雜,其中既有濃郁的渴望又有擔憂。
葉山是個聰明人,能夠時刻明白自己所扮演的角色,矢倉沒死前,宇智波富嶽是他堅實可靠的戰友;矢倉死後,宇智波富嶽成為了木葉第一忍宗的少族長,葉山則自然而然的成為了依附在這顆大樹下汲取養分的野草。
絕對算不上卑躬屈膝,實際上,葉山所有的卑微與強顏歡笑都送給了包容永珍的木葉高層,反而在高傲的宇智波一族這裡,他才能獲得些許作為強者的尊嚴。
世間的很多事都是如此,大部分人稱讚的不一定適合你,飽受非議的卻能給你溫暖。
不管村子裡的人如何厭惡宇智波,在葉山這裡,宇智波一族就是希望一族,大愛一族。
抱團取暖,不至於像千手一族以及旗木朔茂那樣黯然退場,就是宇智波一族與葉山的關係。
葉山取出卷軸,將死去的霧隱忍者頭顱封印,說道:“富嶽你在擔心什麼?或者說,你在害怕什麼?”
宇智波富嶽身子一僵,臉上劃過些苦澀,沉聲道:“你知道宇智波一族現在在村子裡的處境,家族長老們的意見是穩步前進,不要冒險。”
雨滴落在宇智波富嶽的頭髮上,順著他臉上的法令紋溜進了脖頸:“宇智波一族再也不是曾經的宇智波了,現在的我們承受不起一絲錯誤。”
葉山收起卷軸,站起身子,輕聲說道:“宇智波一族如今除了生命外,再也沒有什麼能夠捨棄的了,不是嗎?”
“富嶽,我想你知道,三尾的獲取對整個宇智波一族意味著什麼,這點不需要我這個門外漢來強調。”
“我想強調的是,宇智波一族是否失去了曾經的銳氣;宇智波一族是否喪失了先祖的榮耀!”
“重振先祖榮光,靠家族培養的上忍很難做到,現在我們需要一個強者,一個可以令所有人都聞風喪膽的強者。”
“我曾聽聞那位大人,僅是一個眼神就令三代土影兩股戰戰...”
話沒說完,葉山驟然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竟來到一處山壁上,一隻漆黑的拳頭全力砸下,彷彿是在尋找什麼東西一般。
堅硬的山壁如同豆腐一樣被砸的稀碎,但葉山卻沒能發現任何異常,不禁皺起眉頭,暗想自己是否剛剛的第六感出現了問題。
可葉山的第六感在戰場上從未出現過差錯,這是他歷經無數次生死磨練出來的。
搖了搖頭,葉山身子一晃,再次回到宇智波富嶽的對面,繼續說著:“頂級強者是無法培養出來的,至少短時間內宇智波一族不會出現出類拔萃的忍者,那麼三尾的捕獲就顯得非常有必要。”
“況且現在是捕獲三尾的最好時機,你沒發現它有些呆滯麼?”
葉山沒說錯,現在的三尾確實很呆滯,即使擺脫了矢倉的操控,仍安靜的趴在那裡,彷彿冬眠一般。
宇智波富嶽面上陰晴不定,他不是一個果斷的人,相反,他很優柔寡斷,這也是他能獲得族老支援成為少族長的原因之一。
他很心動,很想聽從葉山的意見將三尾據為己有,但卻擔憂之後的麻煩,搖擺不定。
葉山心中長嘆一口氣,大家族培養的忍者有諸多的優點,但就是魄力不夠,不能豁出一切去爭取一些東西。
可以理解,大家族的忍者要顧及的東西太多,指望他們像亡命賭徒壓上一切不現實,唯有利益能夠打動他們,葉山決定再添一把火。
“宇智波一族的族長向來都是擇優任命,富嶽你算是熬出頭了,可誰能保證你的兒子成為下一代族長?”
這句話好似一道驚雷在宇智波富嶽耳邊炸響,使他的身子情不自禁的晃動幾下,劈散了他心中的猶豫不決。
是啊,他宇智波富嶽這些年來為了成為族人認可的少族長,受的罪著實不小。儘管他的父親是現任族長,但他從小沒有特權,一切都與普通族人無異。為了成為少族長,他與諸多競爭者斡旋,最終憑藉微弱優勢獲選,守住了父親的顏面。
但並不是每一個族長的兒子都可以成為下一任族長,在宇智波一族漫長的族史上,僅有少部分可以做到。
想起族史上那些失敗族長子嗣的下場,宇智波富嶽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因為他赫然想起那些泛黃的紙張上記載的文字:去向不明。
宇智波一族向來注重每一個開眼族人的去向,即使是戰爭時間,族人的屍體也務必要回收,極少有遺落的屍體。但貴為族長之子的忍者的去向,卻為何大多記載著去向不明?
想起家中賢惠的妻子,想起自己那尚在襁褓卻極為可愛的兒子,宇智波富嶽心中憋了一團火。
宇智波富嶽可以不為了自己考慮,但他的兒子,必須將來健健康康的活下去,至少不能落了個去向不明的下場!
宇智波富嶽心中有了決定,目光火熱的盯著腳下的三尾,有了尾獸,即使鼬的忍者才能不出眾,又怎樣?只要鼬成為了三尾人柱力,照樣可以成為族長的重點保護物件!至少一輩子榮華富貴少不了!
“你這傢伙應該去做第二個團藏。”
葉山知曉好友有了決斷,微笑道:“因為我長了張背鍋的臉?”
宇智波富嶽端詳著葉山的臉,認真的說道:“因為你會洗腦。”
“哈哈哈”
笑聲瀰漫在霧隱村的不遠處,當下兩人也不耽擱,將三尾草草的封印後,離開了這裡。
葉山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離開沒多久,一個奇怪的傢伙出現在了那處被他搗碎的山壁處,眼神閃爍的盯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看了許久,最後鬼魅般的消失了。
............
幾天後,霧隱村的使者與水之國大名的使者同時到達火之國都城,向火之國大名遞交了兩封措辭極為嚴厲的外交書,尤其是水之國大名的使者,更是要求火之國大名將罪魁禍首白雲葉山交出,否則兩國將斷絕外貿關係。
火之國大名一頭霧水,不清楚發生了什麼,連夜遣使趕往木葉村,詢問三代火影猿飛日斬,可沒等猿飛日斬反應過來,以宇智波一族為首的數十個家族卻先發布了一份公告。
公告上,大篇幅的讚揚猿飛日斬等木葉高層的執政能力、領導能力、戰略目光,並聲稱在火影的指揮下,成功粉碎一起敵國忍者潛入渦之國舊址圖謀秘術的陰謀,殲滅敵國忍者若干,繳獲敵國尾獸一隻。
簡單來說就是,事情是宇智波一族乾的,但任務的領導者是三代火影。
一時間,整個忍界風雲湧動,巖隱村、砂隱村、雲隱村全部派出使者,帶著譴責信來到木葉村進行抗議,反對木葉村打破初代火影分配尾獸的政策,強烈譴責木葉忍者擅自潛入水之國燒殺搶掠的行徑,要求木葉忍村歸還三尾,並交出罪魁禍首宇智波族長、少族長、白雲葉山。
猿飛日斬對此頭疼不已,打碎了自己最愛的菸斗,在上忍大會上公然指責宇智波一族無組織無紀律,在和平時代破壞兩國關係,義正言辭的要求宇智波一族交出三尾,由村子處置。
但肉已經吃到了肚子裡,宇智波富嶽怎麼可能放棄,在他的鼓動下,他的父親現任宇智波族長,在上忍會議上態度強硬的表示,此次任務是由村子指派,擊殺幾名霧隱忍者的行動也得到了高層的授意,最後更是指出,忍者在任務中的戰利品應由個人處置,這是村子剛建成時便立下的規矩,火影大人無權索要也不該索要戰利品。否則壞了規矩會降低忍者執行任務的積極性,繼而影響村子的財政收入,最後導致村子的軍備水平下降。
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村子裡的規定確實是戰利品歸繳獲者享有,這點毋庸置疑,但問題是尾獸算是戰利品嗎?
然而,宇智波一族可不管那麼多,一口咬死了三尾就是戰利品,首先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
氣的猿飛日斬肺疼,這麼多年了,什麼事情都是他拿好處團藏背鍋,現在他竟幫宇智波一族背了那麼大的鍋,得到的不過是一顆叛忍的人頭以及三百萬的賞金。
但猿飛日斬不敢逼迫宇智波一族,緣由很簡單,他們現在擁有一隻尾獸。
有劍不用和沒劍是兩碼事,三尾現在成了宇智波一族手中的劍,而宇智波一族自然而然的成為了持劍之人。
真逼急了,大不了放出尾獸,來個一拍兩散,好日子大家都別過了。
這就是尾獸帶來的收益和威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