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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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王統領眸色深了深, 面上神情不改,依舊是一副從容鎮定的樣子,稍稍垂首沉聲道:“屬下的確是來得有些晚, 太子妃要想治罪,我也無話可說。只是先請太子妃移駕巡撫衙門, 巡防營的主力幾乎都在衙門,那裡更安全。”
他的一番發言彷彿是肺腑之詞,並不為自己辯解, 反而在憂心徐松唸的安危。
徐松念緩緩和身側的慕離交換了一個眼神, 繼而淡淡說道:“好, 走吧,那就依照王統領的安排。慕離、綠禾, 你們去驛站把我們隨身帶的包裹收拾好,我們跟著王統領去衙門。”
“等等。”打斷他們的對話的是沈霖。
沈霖從懷裡掏出一方帕子在地上鋪開,小心地撿起地上較大的玉鐲碎片,一片片穩妥地包裹到了手帕裡。
沈霖忍不住有些微微難過, 她經常見徐松念戴著這對玉鐲,上次遇到蕭歌的時候, 徐松念又說這是母親遺物。
可今天為了救她, 玉鐲碎了, 較大的碎片還比較好收拾, 但有些細小的碎片早已崩飛出去, 怎麼都合不成一個完美的玉鐲了。
沈霖把包好的帕子貼身放好了, 想著以後若有機會一定要找個能工巧匠看一看能不能復原。
王統領準備好的馬車就等在驛站的門外, 沈霖跟著徐松念出門, 才發現已有另外一個人候著——她穿著一身素白色的衣裳, 發上只有絲線系成的繩釦裝飾, 鬢邊碎髮順著風吹的方向微微擺動——正是蕭歌。
蕭歌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沈霖打斷了,沈霖笑眯眯地說道:“你當然跟著我們一起走,免得不安全。”
“太子妃,我……”
徐松唸的神色似乎也緩緩柔和下來,輕聲道:“這裡不安全,還是先去了巡撫衙門再說,你身體不好,就好好歇著。陳姨從小看著我長大,你放心,就算你只是她收的義女,我也會替她好好照顧你的。”
說到情緒最高的地方,蕭歌急得面色通紅,撫唇輕咳了幾聲,眸子裡刻出來的潤色更是水波漣漣。
王統領來得匆匆,只有兩輛馬車,最前面的藍頂軟蓋,車轍都包著細細軟軟的緞子,顯然是給徐松念準備的,而後面那輛看起來稍顯簡陋,應該是給驛站隨行照顧的侍女隨從準備的。
見最先說話的是沈霖,蕭歌明顯愣了一下,有些委屈地看了一眼徐松念,然後才說道:“我說的都是事實,我母親名諱陳舒,我父親和母親都已經死了,但是因為明州府衙門剋扣了陣亡將士的撫卹金,所以我沒錢埋母親,只能去找王婆子借了錢……”
若是尋常人早就忍不住心軟,去把這麼脆弱可憐的美人摟在懷裡好好安撫一遍了。
沈霖嘟了嘟嘴,有些不滿,摟著徐松唸的胳膊抬頭似是不滿地說道:“冷死了,我們快走吧……”
但是一向喜歡美人的沈霖也不知為何,對這個蕭歌一直都看不慣。
“可我們派出去的人帶回來的訊息是陳舒沒有孩子。”沈霖眯了眯眼睛說道,“你想騙我們?”
秋風微冷,她身上衣服單薄,衣料瞬間就被吹透了一樣,她的臉色在秋風中隱隱發白,指骨冷得忍不住微微顫唞。無論在任何人眼中都是我見猶憐的作態。
“別鬧,怎麼竟連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徐松念似是薄怒地微微輕斥了一句,然後對蕭歌說道,“慕離和綠禾跟著我們一起,後面的車還有空位,如今情勢緊急,也沒有更多的時間去專門籌備馬車了,蕭姑娘先將就一下。”
蕭歌本就身形孱弱,這麼可憐巴巴地說起話來,有種弱柳扶風之美。
沈霖眨了眨眼睛,順勢挽住了徐松唸的胳膊:“蕭姑娘難道是想起來想要說什麼了?”
差點兒把這個人忘了,這幾天沈霖一直黏著徐松念,蕭歌還一直被晾在一邊。
說著,她還用眼光示意蕭歌看向後面的馬車:“那裡位置多著呢,你想去哪輛都可以。”
沈霖對蕭歌的敵意展現得淋漓盡致,其實這本就是她們的計謀,讓沈霖表示出對蕭歌的懷疑和敵意,而徐松念則因為顧念母親莫挽霜的遺骨和陳舒而表現出來對蕭歌的遲疑的相信。
“誰說的?”蕭歌一下子激動起來,“我我我……我雖然只是服侍孃親的丫頭,但是她把我收為義女,我就是她一輩子的女兒。我已為了孃親不惜賣身,早已證明了自己的一片赤誠之心。”
沈霖似乎不滿地癟了癟嘴,推著徐松念就要走:“誰說我沒有同情心的……好冷的,不要在這裡站著了。”
看到徐松唸的瞬間,蕭歌的眼圈明顯一瞬間溼潤,繼而稍稍垂下了頭,輕聲道:“徐……哦不……太子妃……”
但是沈霖示意給蕭歌的是更後面的車,明顯是王統領不知道從哪兒隨便找來的牛車,車上的棚子四面漏風。
只有如此情境之下,蕭歌才會擔心沈霖說服徐松念,著急引徐松念入圈,在忙亂之中的佈局才會露出來馬腳。
徐松唸的指尖探了探沈霖手背的溫度,語氣微微冷:“你先去車上,我有話對蕭姑娘說。”
“啊?”沈霖似乎是有些意外,但是看到徐松念堅定的表情,還是不甘不願地和綠禾一起走了。
沈霖上了車,但是仍然趴在車窗上忍不住朝外面張望。
徐松念身形窈窕,周身帶著微微的疏淡優雅的氣度,而蕭歌的一雙眸子也緊緊盯著徐松念。沈霖忍不住皺了皺眉,自打蕭歌第一次見到徐松念就是這樣的目光,一副情意深重,滿眼都是徐松唸的樣子。
沈霖只能看見徐松唸的側顏,她也能清清楚楚看見,徐松念雖然沒有露出笑臉,但是申請並沒有那麼嚴肅。
微微的風掀起徐松唸的衣袖,她就站在蕭歌面前認真聽著,周身的氣質也緩緩柔和下來。
“小姐,你剛才不還說外面冷嗎?把車簾放下來吧。”綠禾忍不住說著,又拿了個暖手的小暖爐放到沈霖的懷裡,“還好我從家裡走的時候,少爺就說馬上冬天了,非要我把這個帶上,看這天氣,今年肯定入冬比較早,你身體本就不好,如今又舟車勞頓的,還是小心點為好……”
綠禾一直很細心,剛才回驛站收拾東西的時候就想著把小暖爐準備好,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車簾已經被綠禾放下了一般,卻被沈霖伸手攔住了:“再等等……”
透過車簾的縫隙,沈霖看到蕭歌居然笑了,不僅笑顏如花,還張開手淺淺抱了抱徐松念。
沈霖輕輕咬了咬下唇,明明知道徐松念是在演戲,但是心裡還是不舒服。尤其是對方居然是這個蕭歌。
徐松念上了車,車簾落下,外面蕭歌的影子也被隔絕在了馬車之外。
沈霖順手把暖爐放在了一邊的小桌上,看向徐松唸的時候滿臉都是笑意:“念念,我的演技是不是特別好?蕭歌現在肯定很著急,跟你說了不少事情吧……”
但是徐松念臉上卻沒有笑意,淡琥珀色的眸子一片平靜,但是微微皺著的眉宇和深沉的眸光裡全都是嚴肅。
她不喜歡這樣?徐松念不喜歡她戲耍蕭歌?
沈霖的心緩緩一沉,明明之前說好的演戲的,她怎麼還因為這件事不開心了……她難道真的相信了蕭歌……
或者說她剛才說的沒有同情心是真的,她是真的不開心了,不是開玩笑。
徐松念是個內心柔軟善良的人,或許她真的剛才行事有些過分了。
沈霖的腦子裡百轉千回。然而還沒有等她問出口,忽然覺得手心裡一暖,剛才被她丟在桌子上的小暖爐又被徐松念塞了回來,徐松唸的語氣冷冷的:“剛剛叫著冷,現在又不當回事,拿著,不準亂丟。”
“哦……”沈霖眨巴眨巴眼睛,一時之間沒有回過神。
又從慕離收拾的包裹裡拿出一件披風披在了沈霖的肩膀上,徐松念繼續沉聲道:“已經是秋天了,也不知道加衣服。”
沈霖輕聲嘀咕了一句:“我怎麼會知道今天還要出門的,在驛站裡一點都不冷的。人在屋裡坐,禍從天上來……”
雖然天氣是秋天,開始冷了,但還沒到冬天,沈霖這一身裝備就顯得有些過於“重視”了,馬車才走了沒多久,沈霖只覺得周身緩緩暖了起來,甚至暖得出了一身薄汗。
她下意識伸手去解脖頸間披風的繫帶,還沒解開,忽覺得周圍氣氛微微一凝。
沈霖的動作也凝固住,抬眸恰恰與徐松唸對視。徐松念目光聚焦在她解繫帶的手上,目光微沉,唇線輕抿。
“不準脫掉,剛剛手都是涼的。”
“不涼了,現在不涼了。”沈霖連忙把手遞給徐松念,“可暖了……”
只是當觸碰到徐松唸的手的時候,沈霖的話一下子就頓住了。徐松唸的手才是暖的,徐松念習武有內力護體,本就不那麼畏懼寒氣,但是沈霖小時候寒氣侵體,身上的溫度從來都沒有過很高,剛才又被冷風吹過。
如此對比下來,顯得沈霖就像是在說謊一樣,明明她手上的溫度還沒有徐松念高。
“穿上,不準脫。”徐松唸的語氣有些嚴厲。
沈霖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也不敢去解繫帶了,只能悄悄把披風掀開一邊,稍稍透透氣。
頓了片刻,沈霖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念念……你是因為這個生氣的?”
“什麼生氣?”
“因為我沒穿好衣服……”沈霖心裡雖然這麼想,但是說起話來底氣不足,聲音越來越小,總覺得自己太過自戀。
“沒有。”徐松念回答了一句,稍稍不自然地躲開了沈霖的目光,輕聲道,“沒有生氣。”
沒有就是有。沈霖的眼睛亮了亮,抱著暖爐的力道微微收緊,她原來不是在乎蕭歌,是在乎她……
周圍的溫度似乎太暖了,沈霖都覺得耳邊微燙,抬頭看去,徐松唸的耳尖似乎也染上了淡淡的緋色。
然而就在此時,馬車忽然顛簸起來,繼而一聲淒厲馬嘶,傳來王統領的聲音:“太子妃……有刺客……”
沈霖大驚失色,身形微晃,還沒反應過來,卻已經被徐松念護在了懷裡,車廂左□□斜,但始終沒有發生磕碰。
“念念,是不是那些人又來了。”沈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想要殺她的人身手高強,若是捲土重來如何是好。
“不是,只是個小小的顛簸。”徐松唸的聲音格外平緩,如同定海神針一般沉穩。
沈霖心裡半信半疑,但是確如徐松念所說,馬車緩緩平穩下來,只是外面傳來的聲音已經不再是王統領,趕車的車伕變成了一個身著黑衣的男人,他稍稍頓首說道:“少將軍,外面的人都已經解決掉了。”
濃郁的血腥味透過縫隙傳進來。
“發生了什麼?”
“沒事,我們先去蕭歌所說的族地,然後再去衙門。”
在馬車之外,道路兩邊堆滿了屍首,若是沈霖看到便能認出,都是巡防營計程車兵,為首的王統領瞪著眼睛躺在路邊死不瞑目。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就在走到半路的時候會忽然出來這麼多身手非凡的人。
雖然聽到徐松念說沒事,但是沈霖還是下意識撩開車窗上的簾子去看。
只是什麼都沒有看到,眼前一片溫熱遮住了她的視線——是徐松念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她聽到徐松唸的聲音:“別看,你不會想要看到這些的。”
這些人都看到了她和殺手的交手,一個都不能留。而且王統領恐怕就是殺手那邊的人,為了沈霖的安危,也不能留。
馬車的車轍從路上碾壓而過,留下深深的車轍印記和一路血痕。
沈霖半個身子都陷在徐松唸的懷裡,微微清新的淡香順著懷抱籠罩鼻尖,徐松唸的眸子沉了沉,她知道的,這條路她走上去就回不去了。慕離殺人的時候手段狠辣利落,卻終究沒有她手上染的鮮血多。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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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