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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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沈霖原以為這一覺睡過去, 又能像之前那樣再次進入到那個熟悉的夢境裡。
卻沒想到這一覺就到了天亮,直到柳煙來喊她起床上路,竟然再也沒有做一個夢。
在第二次兩個人停下來休息整頓的時候, 沈霖覺得上次一定是太累了,所以才昏睡過去, 特意早早休息,可還是什麼都沒有夢到,那個夢也就只到前世的藍迦代表蠻族來大奉朝覲見就到此為止。
沈霖明白, 這種奇奇怪怪的夢似乎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好在按照柳煙的速度, 距離棠宿府也不遠了, 沈霖也不再強求。
棠宿府邊境的離月關是整個邊界線最凸出去的地方,也是最能夠監視蠻族動向的地方, 棠宿府大半駐軍就在離月關。
沈霖和柳煙到達這裡的時候已近黃昏,浩蕩無垠的天空之中,一片雲彩都沒有,只有一輪圓日西斜, 映紅了一整片天空,落日殘暉仍帶著灼熱的溫度, 掀起一陣陣的熱浪。高聳巍峨的城牆像是一整塊兒畫布, 畫布上塗滿了橙黃色、橘紅色、棕黑色……各色各樣的顏料, 讓人心頭忍不住驀然一肅。
離月關的哨兵首先就發現了柳煙和慕離兩人的蹤跡, 瞬息之間便從各個暗處出來了幾個小隊, 把兩人嚴嚴實實地圍在了正當中, 為首計程車兵面露警惕:“你們是何人?軍營重地, 不得擅自闖入。”
沈霖攔住身邊的柳煙, 伸手拿出自己懷裡的那半塊虎符:“我來見你們的主將徐將軍。”
“軍內主將只有武將軍, 沒有什麼徐將軍。”為首計程車兵此言一出, 周圍鋒銳的刀鋒唰唰唰全都對準了沈霖和柳煙。
肅穆莊重的軍營,一切都井然有序,但是卻並不壓抑,反而充滿了熱血和鬥志。
五六個營帳之中就會有一塊修繕平整的空地作為校場,來來往往的很少有嬉笑計程車兵,但是校場周圍卻很是熱鬧,總有幾個人在校場上比武,周圍一群人圍觀鼓勁兒同時自己也躍躍欲試。
若是在別的地方,柳煙早就不講道理,一個縱身就閃進軍營了。但是這裡是徐松念帶領的軍營,這也是當年徐書陵的管理方法,她也順著沈霖的意思丟出了懷裡的匕首。
可惜他到底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徐書陵從來沒有想過篡位,也不在意權勢,想的只有維護天下的和平。
徐家軍的軍士不聽皇帝之令,他們也分不出什麼是欽差什麼是聖旨什麼是虎符,他們只聽從徐書陵的命令。
軍風軍容軍紀,這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一支軍隊的凝聚力和戰鬥力,若再配上一個有勇有謀的主帥,赫然就是一支不敗之師。這裡軍營的駐軍不足徐家軍人數最多時候的四分之一,沈霖忽然就明白為什麼皇帝忌憚徐書陵。
沈霖顯然魅那個耐心在離月關下繼續等下去,從懷裡掏出一把短刃扔在了地上:“我身上只帶了這一把兵刃,再無兵刃了。”
沈霖頓時恍然大悟,這麼簡單的問題,不是她想不到,實在是到了離月關下,她心裡更焦急,就想不了這麼多了。
柳煙湊近沈霖的耳邊輕聲說道:“霖霖,這些普通計程車兵……恐怕壓根就不知道什麼是虎符……”
這些人身上穿的都是棠宿府士兵的裝扮,顯然是本地的駐軍,之前在蠻族的滋擾之下一敗塗地,如今卻如此訓練有素,很明顯是徐松念在這裡這段時間發生的變化。但是徐松念竟然不是用自己的名義訓練統領軍隊的嗎?
等到這個士兵回去稟告給自己的上級,然後一層層稟告上去,再出來接她們,半日的時間都要過去了。
柳煙倒也不在乎這個,一個稱職的殺手,是萬物都可以作為武器的,她本身的武力才是她最大的倚仗。
而一支擁有如此強大戰鬥力的軍隊,指揮權居然不屬於自己,皇帝坐在寶座上,恐怕也是如劍在喉。
沈霖心裡頓時就急了,把手中的虎符舉得高了一些:“不管你們主將是誰,我要見你們的主將,這是統領兵權的虎符,這個還不夠進入兵營嗎?”
若說這樣的軍隊在半年之前屢戰屢敗,在蠻族笑軍隊面前屢次吃虧,說出去別人怕是都不信,因為擺在眼前的明明是一支充滿著戰意和熱血的善戰之軍。
沈霖被帶著一路走來,看到軍營內巡邏計程車兵精神抖擻,整個軍營整整齊齊,雖然身上的鎧甲新舊不一,但是都無比整潔精神,而且軍營內的營帳、道路和各種路障都井然有序,來來往往的巡邏士兵雖然多,但是井然有序。
“武將軍?”沈霖忍不住微微一怔。
為首計程車兵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我看你們不像是蠻族的細作,你們要是想要進兵營也可以,要麼在原地等著我回去稟告,要麼你們卸下`身上的武器,我才敢帶你們進去。”
亦或是,徐松念有什麼不得不讓別人出面代勞的苦衷。
一時間周圍計程車兵面面廝覷,但是握著的刀都沒有放下,眸子裡帶著遲疑,卻也帶著戒備,紛紛等待著為首計程車兵的命令,可是他顯然也是面露遲疑,猶豫不決。
柳煙眸子裡隱隱有著波光閃動,輕聲唏噓道:“霖霖,當年的徐家軍也是這樣……”
最初的那個小隊帶領沈霖和柳煙進入到軍營,就轉身回去了值守的崗位,帶領計程車兵換了無數個,沈霖和柳煙猜到了主帳之前。
“武將軍請兩位進去。”守門計程車兵一邊說著,一邊掀開主帳的門,做了個請的姿勢。
主帳之中站著一個人,那是個身穿著一身戎裝的女子,看上去只是十三四歲的少女模樣,但是並不顯得稚嫩,負手而立的姿態之中反而是有種不怒自威的威嚴,見了沈霖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番才說道:“聽屬下說你們是京城來的,手裡還帶著虎符,虎符明明在我手裡,你們又是哪來的欽差大臣?”
說著,她冷笑著負手走來:“領兵打仗這件事情不是誰來都可以的,新君上位想要收攏兵權無可厚非,可現在和蠻族的戰事吃緊,新君只派了兩個人來就想吞掉所有的功勞,恐怕是想多了。”
想必這個就是他們所說的主將“武將軍”,沈霖皺了皺眉,這人對她和柳煙充滿了敵意,顯然是把她們當做了那種來摘桃子的欽差,新君上位是肯定要在重要的位置安插自己的心腹的,這位武將軍估計認為她們倆是景和的心腹了。
只是還沒等沈霖說話,眼前黑影一閃,這位武將軍就已經一掌朝著她的胸口處拍了過來,這一掌沒有殺意,武將軍的眸子裡全然都是戒備和試探,顯然她是想要試一試她們二人的本事的。
掌風已經吹起了沈霖鬢邊的碎髮。
柳煙一直都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除了徐松念,還從來沒有人敢在她面前吆五喝六過,她也早就忍耐不住了,抬手就迎了上去,順勢把沈霖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柳煙從小就被當做暗衛培養,並不擅長直接正面的搏殺。但是這一掌居然絲毫不落下風,對面的武將軍足足往後退了三步才散掉了手臂上傳遞而來的衝擊力,而柳煙在原地甚至連身形都沒有晃一晃。
“倒是有點本事。”武將軍的眼睛眯了眯,眸子裡顯然騰起了冉冉上升的戰意。
柳煙手無寸鐵,她也不拔劍,兩人的交手拳拳到肉,一陣陣的拳風和掌風吹得營帳的帷幕都掀起了烈烈的風聲。
“小武,你的性子是該收斂收斂了,怎麼又在和人動手?”
溫和之中帶著微微疏離清冷的聲音從營帳門口緩緩傳來,如驚雷一般在沈霖耳邊顯得格外清晰。
沈霖下意識轉過頭,正看到掀開營帳門走進來的徐松念。她沒有穿戴鎧甲,只是穿了身不張揚的褐色勁裝常服,髮帶束起所有的長髮,顯得格外利落,卻絲毫不覺得單調枯燥,反而是把這身簡單的裝扮穿出了淡淡的威嚴貴氣來。
徐松念見到眼前的情景,還沒反應過來,就下意識伸手接住了朝著自己撲過來的沈霖。
“京城到這裡這麼遠……你怎麼來了?”徐松念雖然說著這樣的話,卻忍不住把懷裡的人抱得緊了一下,沈霖身上淡淡的清新香味讓她的心換換安定下來,心裡卻依然有些不安寧,總覺得是做了一場夢。
徐松念身上的氣味不是之前那種熟悉的暖香,而是一種淡淡的草木清香,但沈霖卻無比篤定這個懷抱的溫暖。
緊緊的抱著,沈霖能聽到徐松念胸膛裡一聲一聲有力的心跳聲,能感受到她身上透過衣料傳遞而來的溫度,還有籠在腰間的沉穩的力道。自從和徐松念認識之後,她們從來沒有分別過這麼久,而且是這種不知生死的分別。
沈霖想起了自己來的目的,鬆開了手,卻沒有回答徐松唸的話,而是捲起徐松唸的兩隻衣袖翻來覆去仔細認真檢視。
見徐松念手臂上並沒有像當時的藍迦一樣出現血痕和傷口,沈霖才緩緩鬆了口氣,但還是不敢掉以輕心:“最近有沒有出現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徐松念認認真真地回答了沈霖的問題,然後抓住了沈霖準備揪著她的領口繼續檢查的手,“霖霖,這裡還有別人,你這要繼續下去是不是不太好?”
武將軍正好和柳煙對了一拳,有些落敗地一連退了六七步,看到眼前的場景瞪大了眼睛:“師父,這……”
徐松念拉著沈霖的手走了過來,緩緩道:“你師孃。”
“啊?”武星星瞬間瞪大了眼睛,癟了癟嘴道,“我還以為是狗皇帝派來搶功的人。”
說完,她朝著柳煙抬了抬下頜,輕哼一聲說道:“自己人,不打了。”
柳煙無奈道:“什麼自己人不打了,你明明就是打不過。”
柳煙的髮絲都沒有亂掉一根,武星星卻一身狼狽,明明武功就不如柳煙,她還故作君子不拔劍,簡直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但就是嘴硬:“誰說的,是我見我師父回來了,才不跟你打的。”
眼看著武星星要惱羞成怒,徐松念嘆了口氣說道:“小武,你打不過她很正常,你叫她柳煙姐姐就好,她是我的暗衛統領,要是就被你打敗了,她這麼多年豈不是白活了?彆嘴硬了,她身上有不少東西值得你學。”
武星星一聽徐松念這麼說,看著柳煙的眼神瞬間就變成了崇拜:“柳煙姐姐,我聽說你之前是徐伯伯手下的人啊?快快快,教教我教教我,我娘說徐伯伯手下的人都很厲害,輸給你,我不丟人。”
柳煙見過咋呼的,就是沒見過這麼咋呼的,頓時腦袋有點疼,這哪裡是一軍主將,這就是個沒長大的丫頭。
但是看到沈霖和徐松念兩個人含情脈脈,難捨難分,柳煙嘆了口氣,招了招手:“走吧,跟我來。”
別讓小情侶卿卿我我,當然就只有她能帶孩子了,柳煙還是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定位。
“柳煙姐姐,剛才那一拳,你教教我到底是怎麼四兩撥千斤?”
“柳煙姐姐,你是不是也很會用劍啊?能不能教教我?”
“柳煙姐姐,暗衛是什麼樣子的啊?”
“柳煙姐姐,我師父剛才怎麼耳朵紅紅的?”
人都走遠了,咋咋呼呼的聲音還不絕於耳,聽到最後的問題,徐松念終於忍不住皺了皺眉:“無法無天……”
只是徐松念話音還沒落,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聽到沈霖冷聲問道:“她是誰?”
徐松念心裡一緊,連忙又急又快地解釋道:“我之前跟你說過的,我母親有兩個副將,一位叫做陳舒,另一位叫做何葉,她是何葉阿姨的女兒。何葉阿姨當年雖然從戰場上倖存,但是幾年前也已經舊傷發作去世了,我也是前兩個月才找到她留下的女兒……”
徐松念繼續補充說道:“她很有天分,別看私下咋咋呼呼的,對外很有將領的氣魄,培養好了會是一代名將。”
徐松念耳朵上的緋色更深了一些,棠宿府這邊總要有人來管,她可不想和沈霖一輩子待在這個鬼地方。若是能把武星星培養出來,她們兩個就可以撂挑子不管去雲遊天下了。
只是還沒等她把這些解釋清楚,就覺得唇上忽然附上了一層暖意,沈霖不管不顧地吻了上來,這個吻一點都不溫柔,反而是充滿了濃重的侵略性,鋒銳的犬齒狠狠咬在了徐松唸的唇瓣上,只是一下就聞到了血腥味。
沈霖就是很氣,她才不管武星星是誰,她一路不休地跑了過來,結果徐松念不解風情,張口閉口都是那個小丫頭,甚至都沒有關心她一句,沈霖現在就是很生氣,氣得想一口咬死她。但是終究還是捨不得,咬出了血腥味之後就捨不得用力了。
但是沈霖這個時候想跑已經晚了,徐松念剛才解釋那麼多就是怕沈霖誤會生氣。
這個吻卻早已讓徐松念思緒大亂,哪兒還記得什麼未來的計劃?哪兒還記得武星星?腦海裡只剩下了懷裡的人,周身也全都是沈霖身上的味道,這個吻扯斷了徐松念腦海裡一直緊繃了許久的那根思念的弦。
一斷便一發不可收拾,離開沈霖之後,她才知道她比自己預想之中的更加依賴沈霖。
在遇到沈霖之前,她習慣了那些孤獨冷寂的夜晚,她可以自己一個人在深夜練武,可以一次次思慮謀劃那些見不得光的佈局,那個時候她覺得無所謂。可習慣了沈霖在身邊,又分別之後,月上柳梢的每個夜晚都變得有些冷。
唇上的微微刺痛在吮\\吸的力道之中逐漸變得麻木,然後變成了微微的酥|麻,傳遍全身,也讓呼吸的溫度緩慢升高。
營帳裡的床沒有那麼柔軟,被抵在床榻上的時候,冷硬的觸覺讓沈霖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也稍稍回了回神。
她緩緩掙扎著從徐松唸的吻裡躲開,伏在徐松唸的懷裡微微喘著氣,輕聲道:“不行。”
“還在生氣?”徐松念緩過神來,把人摟在懷裡輕聲哄著,“我收她為徒一方面是回報她母親當年對徐家的恩情和忠誠,另一方面是我希望她能成為獨當一面的將領,以後就算沒有徐家,大奉也能平安無虞。而且……兵權本來就不該掌握在一家手中,現在你和景和是好朋友,我不想你們以後互生嫌隙……”
徐松唸的話說得已經很清楚,若是她繼續擁兵自重,她就是第二個徐書陵,而景和現在容得下,等她成了皇帝還是否能夠容得下徐松念?帝王之心本來就是最難讀懂的。
徐松念固然敬佩自己的父母那樣的將軍,但是她清楚,對她來說這些沒有那麼重要,她也不想要,不如為了沈霖和景和的友情退後幾步,把兵權還回去。
“嗯……我知道了……”沈霖摟著徐松唸的腰身在她懷裡蹭了蹭,要是前世這人沒有那麼偏執,也懂得這麼表達自己的想法,懂得在兩個人的需求之間尋找一個平衡,就好了,但是今生也不算晚。
感受到徐松念又貼近過來的吻,沈霖伸手抵住了這人的身體,輕聲道:“說了不行……”
眨了眨眼睛,沈霖才輕聲說道:“我來月事了,你安分一些。”
原來是這個,徐松念恍然大悟,眸子裡有些微微失望,稍稍放過了沈霖,只是在她的額頭上又輕輕親了親。
“還有……”沈霖輕聲呢喃著往徐松唸的懷裡鑽了鑽,握住徐松唸的手放在了自己小腹的位置,“疼,昨天就開始疼了,好疼……我這幾天擔心你往這邊一路趕路,都沒有休息……”
沈霖早年被寒氣傷了身體,後來每次來月事的時候都疼得死去活來的,施神醫給她調理過好一陣子,再加上後來賈湘湘施針逼出來寒氣之後,整個情況才有好轉,這些徐松念都是知道的。
只是沈霖身體的底子到底是壞了,若是太過辛苦,還是會有些不好的反應出現。
徐松念忍不住皺起了眉,把人往懷裡帶了帶,順勢在掌心運轉內力緩緩幫她暖著小腹:“只要我不在你身邊,就這麼不知道照顧自己,才養好了一些,現在又回去了。”
沈霖在徐松念懷裡哼哼唧唧著就睡著了,其實也沒有那麼疼,現在是夏天,她身體比之前好多了。就是看到徐松念就覺得委屈,忍不住想要撒個嬌而已。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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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