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滅門

當麟晨等人回到那條結冰的大河，藉著月光便看到了家的附近很多的人提著油燈，按理說這大半夜的都在睡覺呢，跑外面幹嘛？敢情張家鎮也開始慶祝美食節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頓時席捲了三人的心頭！全都心照不宣的加快了腳步。

張家鎮的人口並不是很多，雖然擁擠，但還不至於完全擠不過去，還未走近，眾人就被一股濃烈得煙味嗆得不行，趕忙捂住口鼻往裡鑽著，而且三人都發現，二層多高的張家樓已經沒了。

強忍著心裡的急迫，鑽進擁擠的人群，眾人立即就看到了，哪還有什麼張府，連帶著周圍的好幾處住戶全都變成了廢墟，還冒著不太濃烈的煙霧，那原本的張家大門都塌了，此時正整齊的羅列著十幾具焦黑的屍體！

麟晨和蕭瀟本能的就要衝上前檢視，可是唐燦卻用力的拉住二人，同時還捂住二人的口鼻，極力的壓低自己的聲音道：“千萬不能過去！相信我！”

二人眼裡全都通紅著，努力的忍住哭意，看向唐燦！

唐燦用衣服捂住口鼻，扯了扯自己的衣物，示意讓二人遮掩住自己，然後道：“看這樣子這火才剛滅掉，咱們不知道行兇之人的目的到底包不包括咱們三個，說不定那人還在附近！但是若是張老都沒辦法阻止這場火，我們又怎麼可能做得到？而且若是我們現在過去，極有可能吸引那還未離去的縱火犯！可能會被惦記的。”

“可是。。。”蕭瀟已經快要噙不住淚水了，哽咽著指了指大門外安靜的躺著的那些屍體。

麟晨和唐燦也同樣雙眸通紅，咬著牙仔細看了會兒那些焦黑的身體，然後唐燦就拉著二人躲進了一家開著門的院子裡，彎著腰躡手躡腳的來到一處稍微安全，不會被人看見的角落蹲了下來，唐燦壓著聲音道：“師弟師妹們！我們現在必須要冷靜！不然我們可能連對手是誰都沒法知道！”

麟晨和蕭瀟信任的點了點頭，努力的平復了一下心情，唐燦繼續道：“我剛才看了，外面的所有人脖子上都有一道特別深的傷口，並且剛好是十二具屍體，剛好是除去我們三個的所有人！也就是說，有人在我們出去之後，進入家裡殺害了所有人，並放火燒了這裡！你們同意這個說法嗎？”

“同意！我也看見傷口了！”蕭瀟舉著手，同樣壓著聲音回答道。

“不對！”麟晨搖了搖頭，反駁道，“應該還差兩個！”

二人恍然大悟，想起了今天的兩個新人。是的，缺失的兩個很大機率就是那兩個新人，想到這一點的三人頓時又悲又氣，二人不僅是兩個頭腦簡單的莽夫，卻又因禍得福的逃過一劫！這實在讓三人有些沒法接受，思考著為什麼會是每天在一起和睦相處的十二個人遇難，卻不是那囂張跋扈的兩個二世祖去死？

艱難的平復了很久，深呼吸了不知道多少次，唐燦才安慰著道：“行！他倆活著不一定是壞事，起碼我們可以試著找到他們，問一下他們今晚的情況！”

“那這樣吧！現在外面都還有人在清理廢墟，我們不如現在混在人群中去看看下面的情況！”麟晨提議道。

唐燦點點頭表示認可，道：“我去吧！咱們最好不要同時去，不然到時候被一網打盡就徹底完了！”

“還是我去吧！我的《狩獵視覺》比你去更有優勢，說不定還能發現些其他的線索！”蕭瀟自薦道。

聽到蕭瀟想去，唐燦果斷的拒絕，“你和麟晨都是張老最有天賦的徒弟，你們不能去犯險！”

麟晨剛要反駁，“欸你這話。。。。”

蕭瀟卻眼裡又一次裹滿了淚水，拉住起身要走的唐燦，道：“我第二次沒有家了，我比你們都更合適！”

兩人看著蕭瀟的模樣，心裡也難受，心中雖不願踏去冒險，卻又怕她真的哭出來！都默然的同意了，不過出發前眾人也為其想了些不那麼容易暴露的辦法，因為小鎮女孩本來就比較少，而且大半夜的發生這種事情，家裡人定然不會放任自己的女孩亂跑，所以麟晨便脫掉自己的外套和褲子，讓蕭瀟穿上，一時間看得蕭瀟不明所以，隨後又扯掉自己打底的衣服上的一截袖子，給蕭瀟的臉部給遮擋住，讓她看起來更像一個看熱鬧的男孩子，隨後便告訴她可以去了！蕭瀟也意會到了麟晨的意思，躡手躡腳的又朝著門外走去。

來到大街上，見沒人注意她，便又大大方方的朝著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一路擠進人群，來到張府附近，還有著不少人在倒塌的地方清理著廢墟。兩邊兩棟房子損傷最慘，房子完全都燒塌了，再往旁邊就好一點了，塌了一些，只不過其他的地方也被燻得焦黑，看樣子也是住不了人了！周圍全是提著燈看熱鬧的人，嘈雜的不行！

“你說這張家老頭得罪啥人了？一家子全被燒死了。”

“那誰知道啊？再說那老頭家裡可都是咱們本地招進去的傭人，這張老頭惹事可跟他們沒關係。”

“唉！這眼看著日子好些了，鬧這麼個事，我看這張家鎮得完！”

“完就完唄！大不了搬回去繼續種地嘛，又不是活不了！”

閒言碎語不斷地湧進蕭瀟的耳朵，讓蕭瀟心裡本就難以平復的心情更加洶湧！是的，有些人就是這樣的，你給我帶來利益的時候，我敬重你，當利益的紐帶消失了，他們就不再擁護你了，甚至會唾棄你！但這對蕭瀟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是很難理解的。卻也無可奈，他不敢去理論，在暗處的敵人未明瞭之前，一切的衝動都是白給的。

蕭瀟盡力的不去被周圍人的議論所打擾，只能用力的捂著口鼻向著後院的位置移動！來到後院的外圍，卻發現房屋的坍塌已經完全把地下室的入口給掩蓋了，還有人在那一塊清理著，蕭瀟知道，這一塊的廢墟大部分是一樓的，而一樓是沒人住的，一個書房、一個堂屋和一個草藥房，東西不比二樓多，清理起來會快一點，於是就耐心的等待著！

終於，在搬開一根斷裂的橫樑之後，下面的鐵欄裸露出來，幾個搬動橫樑的人都發現了鐵板的存在，其中一人看見了鐵板上的拉環，順勢就給拉了起來，露出了通往地下室的樓梯，這幾人對視一眼，商量了一下，就挨個的走了下去，不一會兒便拖出兩具下身，剛拖出來就有兩人順勢嘔吐了起來。這正是麟晨的手筆，但跟著出來的並沒有剛來的兩個新人，也沒見到他們的軀體。

“嘔！我去，還有倆。”

周圍圍在後院的少數人也開始乾嘔起來，一時間被嚇得不輕。

此時情況已經瞭然了，兩個新人沒死，但是卻又不在地下室，蕭瀟立馬就轉身離開，想要回去給麟晨和唐燦說明情況。可是走到前門，十二具焦黑中有一具卻突然吸引了蕭瀟的注意，那具軀體的左手竟死死的抓著右手的手臂，這很不正常，如果眾人是先遇害而後被燒的話，那麼遇害之後會有一段時間的鬆軟期，而後才會僵硬，顯然不可能做到抓手這樣的動作！

蕭瀟本能的想要上前檢視，但理性還是將他的腳步拉了回來，若是這時候上去擺弄死者，不說引起那可能存在的暗中之人的注意，恐怕所有人的注意都會被吸引過來。正在思索間，剛才去過地下室的其中四人抬著那兩具下身就朝著這邊走來，一時間周圍的人都紛紛的往後退著，不少人甚至都乾嘔起來，朝著遠離人群的地方走去。

這兩具下身可不是焦屍的視覺衝擊能比的，尤其是那斷口處的血紅，這些人哪裡經歷過這個，身體的不適早就佔過了看熱鬧的好奇，開始離去。蕭瀟見狀心裡更急了，若是人群在的時候都沒法檢視，那沒人的時候更不能去了，因為縱火行兇之人若真的還在周圍，就會更容易發現自己。

趁著那些人擺放好下體的位置，蕭瀟心一橫，反著人群朝前走去。走近一看，那具異常軀體的情況頓時清楚明瞭，軀體的右手大拇指戴著一個翠綠色的扳指，赫然是張老沒錯！左手的手指已經嵌入到了右手的手臂肌肉裡面，顯然是遇害前，張老用力的抓著自己的手臂導致的，而遇害之後由於肌肉的拉扯，左手沒有滑下來。

來不及思索，蕭瀟很乾脆的就去掰張老的左手，那右手被抓著的那塊皮肉很輕易的就沿著缺口被抓了取來。

“嘿！那小子幹嘛呢？”

聽到喊聲，蕭瀟毫不猶豫的扯下那塊皮肉轉身快速的鑽進人群消失不見，沒走遠的一些人還回頭看了看，沒發現什麼又繼續往回撤，那發出喊聲之人見是個小孩，心裡奇怪，但也沒工夫大力，便繼續收拾起腳下的廢墟來。

蕭瀟把皮肉託在腰上檢視起來，那皮肉邊緣焦黑，但中間的面板還是好的，上面赫然有兩個指甲刻出來的、非常潦草的字，眯眼仔細一看，是“岡一”兩個字。

什麼意思？張老死前傳遞的，竟然是兩個毫無邏輯的字？還是說這訊息並非傳遞給他們的？蕭瀟百思不得其解，思索間已經來到了剛才躲避的那處庭院，可庭院已經關了，並且裡面還亮著燈，看樣子是住戶的主人已經回來了，蕭瀟沒辦法，便轉身來到側面，翻身一躍躍進了院子。藉著燈光，一眼就看見了穿著短褲的麟晨正蹲在地上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