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至,承武國上下一片喜慶。

谷如冰肚子裡懷著禍害的傳言也淡了下去,畢竟普通人家哪有什麼時間關注這種事。

十二月初八,谷家只有谷如冰和谷老太二人,兩人置辦了一些年貨後,把家裡打扮的喜慶了著。

“唉,谷泉和徳業這兩人也不知道過得怎麼樣。”谷老太興許是有些想兒子孫子了,“這兩個榆木腦袋,自己的家人怎麼可能會是禍端。”

谷老太握住谷如冰的手,神情有些落寞,看著那越來越大的肚子,她也發愁。

谷家現在的名聲,請個接生婆都難,最重要的是老太太不放心外人。

谷如冰卻是沒有絲毫的擔憂,該吃吃,該喝喝,整個人還胖了一圈。

飛仙宮裡,端木生已經在這裡等了三天,他像是塊木頭一樣坐在山巔紋絲不動。

腳步聲從遠及近,靜坐中的端木生睜開眼睛,看著白袍男子走來。

“天兄,按你推算的日子,今日應該就是那惡童的降生之日了吧。”

白袍男子原名沒有人清楚,只知道他是天機閣的傳人,道號天知。

白袍男子點了點頭,嘴角浮現出一絲笑容,“沒錯,今日亥時便是那惡童降生之日,端木兄隨我一道去吧。

今晚會很精彩。”

說完,白袍男子已經離開,聲音還在山巔上徘徊著,顯然十分的高興。

端木生起身,強大的實力震動,周邊的草木頓時破碎炸裂。

“總攻的時間快到了,必須儘快突破,助青帝一臂之力。”

戌時,亥時的前一個時辰。

谷家之外的黑暗中一個個人影佇立在此,端木生見狀眉頭有些不悅。

“為什麼這麼多人?”他問道。

白袍男子不慌不忙,向端木生抬了抬手,“端木兄不必多疑,他們只不過是些見證人罷了。”

顯然,這些人都是白袍男子安排的,端木生沒有再說什麼。

‘呵~這惡童終於要出世了,我張家一年前得到先祖啟示,未來的某一日,張家會滅在這惡童手裡,今日他必死。’有凜冽的刀光在黑夜裡出鞘。

‘惡童,你上輩子殺我全家一百六十三口人,作惡多端,為什麼還能轉世投胎,今夜我便要割下你的頭顱,用來祭奠我的家人。’一額頭有傷疤的邋遢男子裹緊了身上的黑袍,目光兇狠的看著谷家。

‘桀桀桀…惡童,至純邪氣孕育的化身嗎,只要待會把他吃掉,我就能借此突破一個大境界了吧。’渾身透露著陰冷之氣的枯瘦老頭,貪婪目光不加掩飾的看著前方。

……

這些人的心思百轉千回,但無一例外,都對那快要降生的惡童有不好的想法。

鐺~

打更人的銅鑼敲響,“天乾物燥,小心火燭,戌時已過,現在亥時。”

一瞬間,谷家之外已是劍拔弩張。

而谷家之內,亥時到來的一瞬間,谷如冰突然捂住了肚子。

“哎呦,我肚子好疼,這是要生了嗎?”

一股力量不斷的作用在肚子中,想要將谷川給推出去。

“他奶奶的,這麼多人算計老子出來,老子偏不出來,看你們怎麼弄老子。”

谷川一使勁,原本下沉的身體往上蹦了一下,牢牢粘在肚子裡,就是不出來。

“唉!又不痛了,難道是剛剛吃多了?”

谷如冰心大,絲毫不將這事放在心上,抓了一把瓜子繼續啃著,手裡拿著話本津津有味的看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站在谷家外面的眾人已經悄無聲息的進入院子裡。

目光灼灼的盯著有燈光的房間,裡面傳來一陣陣壓抑的聲音。

可是很快,這些人都發覺到了不對勁,裡面的聲音不是要生孩子的陣痛,更像是在憋笑。

就在所有心煩的時候,亥時不知不覺間就過去了,打更人的聲音又一次傳來。

鐺~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亥時已過,現在子時。”

……

“怎麼回事?今晚不是那惡童的降生日嗎?那女娃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孃的,要不是惡童不降世就抓不住,我早就一刀剁了裡面的女子了。”

“去叫接生婆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

這群人顯然早有準備,很快一個經驗老道的接生婆被送入了谷家。

正在床上看話本的谷如冰被嚇了一跳,待看到院子裡烏壓壓的人頭後,臉色突然發白。

“你…你們是誰?來這幹嘛。

我…我告訴你們,我寶寶可是很厲害的。”

這群人目光不善,現在只有肚子裡的寶寶能帶給她安全感。

滿臉褶子的接生婆戰戰兢兢的進來,“小姐不怕,老婆子是過來給你看看身子的,算算時間應該要生產了吧。”

接生婆不由分說的上前檢查了起來,谷如冰想要反抗,卻被門外的人衝進來控制住。

“女娃子,你要是想活命,就乖乖把孩子生出來。”陰慘慘的聲音出現,披著黑袍的枯瘦老頭繞到了身後。

接生婆的手在谷如冰的肚子上摸索著,“奇怪,孩子的五官四肢都已經長好了,按道理應該早就可以生了,怎麼還沒反應。”

接生婆臉上發狠,雙手用力按著肚子想要催生。

肚子裡,谷川的臉被按的奇形怪狀,‘他孃的,在按…在按…老子給你一腳。’

蹦~

肚子上突然出現一隻小腳印,剎那間落在接生婆靠近的老臉上。

嘭~

“哎呦!”

接生婆直接撞碎門戶飛了出去,僅剩的門牙都被踹掉,趴在地上滿口噴血。

這一幕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

“現在怎麼辦,肯定是惡童見我們這麼多人不願意出來。”

“要不直接給她開膛破肚取出來算了。”

“不成,惡童狡詐,如果不透過降生與血肉融為一體,他隨時都能跑掉。”

“那我們怎麼辦,難道只能等嗎?”

“沒錯,我們只能等他出來,看他能在裡面呆多久。”

……

這些人面色不甘,最後只能憤恨的離開這裡。

谷家之外的黑暗中,原本老神在在的白袍男子也是眉頭深深擰起。

手中的幾個銅錢不斷的撒落在地上。

叮噹~叮噹~叮噹~

“沒錯,卦象之上確實是今日亥時生產,怎麼會一點反應都沒有,不應該啊。

難道是有人矇蔽了天機。”

白袍男子看著天上化不開的濃厚烏雲,眼中有一道道卦相浮現,面色陰晴不定。

“哼,今日你不生也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