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然沒有給佟左答案。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總是熱衷於情竇初開的愛情。
而林小然不相信愛情。
她不懂為什麼親情、友情不能稱做愛情，而男女之情卻要稱為愛情。
男女之情為什麼可以獨佔“愛”這個字。
明明男女之情才是最不牢固的感情啊。
對於林小然而言，黎柯雖然嘴賤、經常惹她不爽，但在她身邊幫助她、陪伴她的也一直是他。
他倆有友情、親情，卻不能沾染易碎的“愛情”。
“1班加油！1班加油！1班最強！”
“13班加油！13班牛逼！13班衝啊！”
操場上熱鬧非凡，歡呼起鬨聲一浪高過一浪，兩個班湊巧一起上體育課的好處就是可以進行友誼賽。
林小然去到，觀眾席的中間已經坐滿了人，她和佟左只能坐在邊邊看，視野沒那麼好。
或許是情侶間的心靈感應，佟左一到操場便和場上的男朋友對上了眼神，那一秒的眉目傳情被林小然捕捉到了。
“原來是副班長啊……”林小然恍然大悟，怪不得有一段時間佟左有不懂的題目都跑去問副班長了。
“嘻嘻……”佟左有些羞澀地理了理劉海，“雖然他不如場上另外兩位大帥哥帥，但也算是眉清目秀了。”
副班長平時斯斯文文，打起球來也毫不含糊，被對手擋住了前進的方向，做了個過人的假動作把球傳給了楊陸銘，楊陸銘一個三步上籃，進球，得分。
班長和副班長擊了個掌。
黎柯的勝負欲早就被激了起來，開球后，側身，過人。
楊陸銘又擋住了黎柯的去路，一瞬間，兩人視線交鋒。
黎柯乾脆直接起跳，在三分線外投籃。
投中了。
觀眾席傳來歡呼聲與尖叫聲。
“黎哥牛逼。”王雄過來和他擊了個掌的同時還對楊陸銘挑釁般挑了挑眉。
黎柯一把將頭髮往後捋，汗沿清晰的下頜線滴落，潤溼衣襟。
陽光下的少年人，因進球而笑得張揚，站在籃球場上的舉手投足都閃閃發光。
黎柯擊完掌後轉身，看到了坐在邊邊看球賽的林小然，下意識對她做了個敬禮的動作。
林小然下意識想回個國際文明手勢——中指，那根蠢蠢欲動的手指頭被她強行用意念拉了回來。
觀眾席的一部分目光也順著黎柯敬禮的方向看了過去，林小然被迫承受一道道目光，心裡喃喃，就應該一直裝不熟。
個顯眼包。
王雄在黎柯背後吹了聲口哨。
小插曲過後，戰況更加激烈，比分咬得很緊。
“1班加油！1班加油！”佟左激動得站了起來，拉著林小然的手賣力大喊。
身為1班人的林小然沒得選，加入了1班拉拉隊，也跟著喊“1班加油”。
一個球突然從天而降般砸來，速度很快越來越近，球好似越來越大。
佟左尖叫了一聲，來不及思考，緊急避險系統讓她下意識閉上了眼。
一秒。
兩秒。
三秒。
球遲遲沒有砸落。
佟左眼睛睜開一條縫，看到球就定定地穩在她眼前。
緊急時刻，林小然用手掌擋在佟左面前。
和預判的軌跡一樣，球正她中掌心，手掌順勢一撈，改變了球的行走軌跡。
球被拍到了地上，如果在球場上，她甚至會運幾下。
球沒有了人的掌控，又一顛一顛地回到了籃球場內。
佟左倒吸了一口氣，驚魂未定一屁股重重坐了下來。
倒吸一口氣的還有旁邊的同學，
“臥糟，嚇死人了，我還以為會砸到我。”
“我也以為會砸到我。”
“還好前面那個同學反應快。”
“不敢想砸到人會是什麼後果。”
場上的人也跑了過來。
衝在最前面的是1班副班長付潘，一過來就蹲在佟左面前，他也顧不上這麼多，拉過她的手，開口：“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有點嚇到了。”佟左搖搖頭，臉色還是有些煞青，明顯是被嚇到了。
“對不起啊，是我沒保護好你，”付潘自責道，“緩一緩就沒事了。”
佟左咂咂嘴：“又不是你把球扔過來的，你道什麼歉啊。”
“晚上我們去吃點好吃的，好不好……”付潘球也不打了，徑直坐在了佟左旁邊。
這才剛開始沒多久的地下戀一下被這插曲整公開了。
吃瓜群眾被塞了一大口狗糧，竊竊私語八卦著。
高中生這種事情常有，大家也都見怪不怪。
坐在佟左另一側的林小然覺得自己的腦殼頓時變得很亮，站起來，想要回到之前的樹蔭底下背單詞。
“你沒事吧。”楊陸銘過來時林小然剛好站起來。
“沒事。”林小然的語氣波瀾不驚，確實沒啥事，甚至都沒被嚇到。
球速對於不打籃球的人來說確實很快，但對於會打籃球的人，是很常見的。
“你，會打籃球？”楊陸銘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雖然只是接了下球，但她的接球手法與後面絲毫沒被嚇到的態度，讓他產生了懷疑。
林小然：“不會。”
楊陸銘無奈笑笑，猜錯了，意料之中，女生還是挺少會打籃球的，而且還是如此文靜的女生。
“沒事就好。”看出林小然要走，楊陸銘也沒多挽留，往側邊挪了一步，給她讓出了道路。
走出來球場要經過籃球架，黎柯懶散的靠在籃球架邊上，抱著手臂。
打球太熱，運動校服的三顆紐扣都被他開啟，衣領卻沒有大敞，慵懶隨意又有些內斂，充斥著少年感。
“可以啊小然同學，還是有點球技在身上的。”林小然走近，黎柯才開口。
“過獎，都是黎教練的功勞。”
林小然說的時候面無表情，腦子裡還滑過了一個之前背的英語單詞，
equip，
裝備，
裝逼。
黎柯指了指她手上的水，眉毛挑了挑：“渴了，我是學生，水，給我。”
“你是畜生也不給。”
本來是想給他的，這貨一逼逼，就想和他唱反調。
嘴上是拒絕的話，卻還是把水扔過去給了他。
“居然還是沒開過的，”黎柯擰開瓶蓋，不爽地輕嘖了一聲，“打算給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