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朵抱了被子,就在沙發上睡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她把兩邊的房門都鎖了,帶著三隻貓悄悄離開了紫金苑,住進了城東的一間公寓。

這是徐來讓高翔給提前安排好的。

陳朵原本覺得沒什麼必要,她就一個普通學生,還不至於被法師們看在眼裡,不過既然是徐來安排的,她也不好辜負了他的好意。

這個公寓位於城東最繁華的地區,周圍高樓林立,密密麻麻的住戶。

這往裡面一住,就像一滴水融進了汪洋大海,想把人找出來還真不是那麼容易。

陳朵提前買好了一大堆的食物,整天就窩在家裡足不出戶。她的指揮權也已經交還給徐來,呆在家裡,就整天的無所事事。

除了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就是玩手機。

一下子從極忙變得極閒,無所適從得很。

這天早上,她剛從床上爬起來,臉也沒洗,趿著拖鞋跑去廚房倒水喝,就聽手機響了一下。

她忙飛奔回去,結果拿起手機一看,收到一條資訊,但不是徐來他們的,而是康露。

“在哪?”內容就兩個字。

陳朵還真是奇了怪了,這麼多年來,她還從沒收到過這女人的任何資訊。

“幹嘛?”陳朵回了一句,過去廚房倒了杯水,坐到客廳沙發上。

“出來一趟,約個地方見面。”過了一會兒,康露的回覆就來了。

陳朵略一遲疑,並沒有回她,而是去了書房,把門一關,直接給她撥了個影片電話過去。

影片很快接通了,畫面中康露正坐在家中餐廳裡吃早飯。

“你在哪裡?”康露掃了一眼問。

“家裡。”陳朵說。

“你家書房什麼時候改過了?”康露不以為然。

“我想改就改,還用通知你?”陳朵反嗆,“說吧找我什麼事,我可沒功夫跟你閒聊。”

康露優雅地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九點,學校門口的咖啡廳見,有重要事情。”

說完,就掛了電話。

陳朵靠在沙發上琢磨了一陣,她剛才影片康露,其實就是想確認一下。

她倆雖說是當了十幾年的冤家對頭,但其實彼此有一份奇怪的默契,剛才康露的表現告訴她,她並沒有被人脅迫或是發生了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事。

陳朵起身去洗漱了一番,換了身衣服,又在腦袋上壓了頂黃色的毛線織的帽子,就出了門。在樓下打了個車,直奔江寧大學。

今天是週末,時間又比較早,咖啡廳裡沒什麼客人,陳朵找了個偏僻安靜的角落,等了幾分鐘,康露就到了。

“要什麼隨便點,我請。”康露把墨鏡摘下,擱到一邊。

“謝了。”看在那晚她又借司機又借車子的份上,陳朵難得地沒駁她面子。

“最近都在幹什麼?”康露叫過服務員點了幾樣東西,然後問。

“還不是跟以前一樣。”陳朵說著。

康露不以為然:“好些天沒去學校了吧?”

“這你也知道?”

“有什麼事情是本大小姐不知道的?”康露冷笑。

“有事說事,我可沒空跟你廢話。”陳朵道。

這時候服務員送了咖啡上來,康露就沒有再說話。

等著服務員走遠了,康露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問:“關於你爸媽的死,你有什麼想法?”

陳朵本來拿著調羹,心不在焉地在攪著咖啡,這時候聽康露突然提及她父母,不由得吃了一驚。

“你說什麼?”陳朵盯著她。

康露從她拎的小包裡拿出一個信封,丟到陳朵面前:“昨晚有人往我屋裡放了這封信,你看看。”

陳朵把信封拆開,裡面就是一張紙,上面就寫了短短的幾行字。

但是這內容卻是字字驚心,讓她渾身發顫,頭暈目眩。

“這封信上說,當年那場車禍不是意外,你爸媽是被人害死的。”康露低聲說。

康露和陳朵從小鬥到大,六年前由於由於一場車禍,陳朵父母雙亡,這件事她自然是知道得極為清楚。

陳朵好不容易才讓自己冷靜下來,這封信的內容極少,文字用的是鉛筆寫就,字跡歪歪扭扭,也看不出太多東西。

“我的房間向來是不任何人進去的,連我爸都不會隨便進。”康露說。

陳朵明白她的意思,這封信不僅是出現在康露的臥室,而且還極有可能是在她睡著的時候,悄無聲息地放到她床頭的。

能在康家來去自如,並且輕而易舉地進入康家大小姐閨房的,這人就絕不會是什麼普通人。

這也就意味著,這封信不大會是個惡作劇。

“當年的事情,你也一直覺得很奇怪吧。”康露說。

陳朵“嗯”了一聲。

六年前出事那天,陳朵和他爸媽一家三口出去郊遊,當時是她爸爸開的車,她和媽媽一起坐在後座。

她還記得,那天的天氣很好,路上很空曠,也沒什麼車子,她正和媽媽說笑著,結果突然間眼前一黑,然後就暈了過去。

等她再醒來時,已經是被人救起了。

而她爸爸駕駛的車子出了事故,撞毀在路旁,整輛車子連同夫妻二人都被燒得面目全非。

但最為奇怪的是,她卻是在一個遠離事故地點的草叢裡被發現的,而且幾乎毫髮無損。

對於這次事故,警方曾經多番調查,但是一無所獲,最後就是當成一件普通車禍給處理了。

“還有一點挺怪,這人為什麼要把信扔給我?”康露說。

陳朵聽得心中一凜,正要說什麼,突然眼前一陣發黑,只覺頭暈目眩。

這種暈眩之感,有一種怪異的熟悉感,讓她感到一陣陣心悸,就聽咣噹一聲,對面的康露已經一頭栽倒在桌上。

她強撐著站起,正要去拉她,隨即一陣更大的眩暈侵襲而來,頓時被黑暗淹沒,就此不省人事。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

等她再次恢復知覺時,只覺身子冷得厲害,整個人都硬邦邦的,睜眼一瞧,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在身上摸了一陣,總算手機沒丟,拿出來照了一下,就見離她不遠處躺了個人。

“喂,醒醒!”陳朵過去看了一眼,正是康露,抓住她肩膀晃了晃,卻是沒有什麼動靜。

不過幸好胸口還在起伏,應該只是昏厥而已,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手機還有一半的電,但是連一絲訊號都沒有。

陳朵只能作罷,起身轉了一圈,才發現她倆是在一間石室裡,看不到窗戶,也沒找到哪裡是門。

這屋子裡冷得厲害,就像進了冰凍室似的,陳朵只站了一會兒,就凍得直哆嗦。

“這什麼地方,怎麼這麼冷?”過不多久,康露也醒了,抱著腦袋也是迷迷糊糊的。

不過沒多久,她的感覺就只剩下冷了。

兩人凍得牙齒格格直打架,嘴唇都青了,原地蹦躂了一會兒,卻是完全沒有效果。

“這石頭不一般。”康露哆嗦著聲音說。

“哪不一般了?”陳朵哆嗦著問。

“跟你說你也不明白。”康露伸手摸了摸那石壁道,“這巴掌大一塊,就能賣出天價來。”

陳朵卻是不太相信,這石頭看上去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看著有點像白色的玉石,但是看著很渾濁,也不透明,還有很多雜亂的紋理。

她實在沒看出這東西好在哪裡。

“你冷不冷?”康露問。

陳朵瞥了她一眼,這不廢話嗎,她這哆嗦得說話的力氣都快沒了。

“要不抱一起?”康露面無表情地說。

陳朵愣了一下,不過冷得實在太厲害了,這時候也不是逞強的時候。

“抱就抱!”

兩姑娘抱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