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吧……得來這個結果,我就沒有再期望過親情。”

突然聽見這句話,感覺是那麼的匱乏,那麼的落寞,頓時將自已置身事外。

我們就這樣進入到無言以對當中,體驗的卻是人間的遺憾,即便此刻我們還隔著螢幕,但並不會真的忘記彼此,然而我們的人生目標不一致,所以歸根結底會在漸行漸遠中走不到一起。

許久我終於開口說道:“老闆娘,我們不要再那樣接觸了,不然的話就別怪我跟你翻臉。”

老闆娘又不言語,沉默了很久,隨後語氣很淡定的說道:“嗯,從明天起,以陌路人相見吧。”

這個凌晨,我將被子作為我的依靠,我一直緊抱著它,睡的很愜意,我明白,老闆娘想擁有的不是一個家,也不是一個可以肆意觸碰的身軀,只是一段穩定的感情,讓自已不再沉浸在這腐爛的生活裡。

而我呢,可能我真的應該振作起來,然後很好的愛護自已,然後將自已的無奈拋之腦後,可事實真的能做到嗎?

忘記,愛情,我之前有過,她丟掉了我,歲月流轉中,我奮鬥過,它一往無前。

次日早上,我便離開了旅店,中午時回到青年公寓,第一時間呼喊劉詩雯,然後將自已暫停寫小說的事告訴了她。

這個談話後的下午,我坐在電腦面前始終沒有離開,盯著那個寫了半年的小說,依依不捨的糾結便一直困擾著我。

事實上放棄是一件很遺憾的事情,我現在的不捨完全來自於有心無力,想起寫作帶給我的焦慮,想起這期間給我的煩惱和日夜操勞。

我有點不明白這幾年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總是扔棄人生中渴望而不可求的事物,成效卻又那麼不盡人意。

或許我很清楚,可又不想承認,便對自已撒謊,現在至少明白自已想要什麼,生活中的挫折肯定會讓自已逐漸成長起來,所以平復好心態。

離開住所,我沒有重新去找工作,決定暫且先待在張婉怡那裡,至少孤獨時同樣無聊的兩個人可以談天說地,看看綜藝節目。

獨自一個人遊走在街道,了無生趣,便決定去醫院找張婉怡,然後再抱一抱。

當機立斷,我立即坐上一輛公交車,去往張婉怡所在的人民醫院。

來到婦科門診,依然是不陌生的灰白相間,依然是烏泱烏泱的患者家屬,我只是選了個還算空曠的地方守候著。

張婉怡拿著一份檢查報告來到我面前,在身邊坐下,又遞了一瓶礦泉水對我說道:“我都沒告訴你,怎麼還知道我在這兒?”

我左顧右盼,半開玩笑的說道:“我心有靈犀啊,而且我一身正氣來這可以擴散掉病毒,近期有點想助人為樂!”

張婉怡拿著檢查單伏在我眼前問道:“又看我朋友圈了吧,對了,你看得清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嗎?”

我笑了笑,將瓶蓋擰開,對她說道:“我又不會透視,婦女同志你應該找專業人士解答你的問題。”

張婉怡笑著伸了伸脖子,也隨我擰開瓶蓋,接著問我:“你去找過那個老闆娘了嗎?”

“我閉口不提,你是怎麼發現的?”我錯愕的問道。

“今天和劉詩雯打了個照面,她說你去見她了。”

“其實我去找老闆娘只是為了孩子的事,淺淺不是要留在我身邊嗎,強迫將淺淺扔給我,這爛事甩我這邊了。”我說著嘆了口氣。

“怪不得劉詩雯說你三心二意,或許從一開始就認為你是一門心思去見她的。”

“就算一門心思去見她,也得有點好處吧。”

張婉怡點了點頭,並沒有再追根問底,兩人又閒聊著,喝完一瓶水之後,張婉怡便回家了。

來醫院看病的人逐漸增多,我依然坐在原位,垂頭喪氣,一陣陣愣神,和老闆娘在一起的昨天也若有若無似的出現在我的眼前,我此時有些疑惑,這種情景很令我茫然,可卻又真真切切的出現。

走廊裡,一個穿著病號服的老人和另一個患者拿著他自已的繳費單,不間斷的響起哀嚎聲,我的目光被引領,隨著哀嚎的旋律,敲打著牆面。

患病其實是一件很痛苦的事,病痛太折磨人,一點也不讓這個群體的人好受,而醫藥費卻日漸上漲,所以這兩個人才歇斯底里的抱怨,命運坎坷,而他自已似乎不太在意還能活多久,毅然決然的結清費用,隨之又悄然離去。

只是看了這麼久我也不知道他的固執是因為什麼,但我卻很敬重他。

鈴聲中,手機在椅子上抖動著,我竟跟著旅律吹著口哨,從椅子上拿起來之後才發現是劉詩雯。

她似乎聽見了醫院的喧鬧聲,對我說道:“陳遠寧,你在醫院看病嗎?”

“好好上你的班,別瞎擔心我。”我說著站起身,徑直往面走。

“你在哪個醫院,給我發個影片。”

“你不是忙的沒功夫管閒事嗎?”我不解的問道。

“江南這邊開業才三天,過一段時間才穩定。”

“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嗎?你那工資會加多少?”

“漲不了多少,只能說比之前好一點……你別磨唧了,快拍個影片給我看一下你怎麼了。”

“就是陪一個朋友在這做檢查,你想多了,我身體好的很。”

“那你是跟張婉怡在一起嗎?”

聽到這個名字我心裡一陣抽搐,頓了頓才說話:“你他孃的想哪去了,我陪她幹嘛?”

“你大呼小叫什麼,咱們都認識的,再說,你不是還跟她談過戀愛嗎?下次喊出來一起吃飯,也就別想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了。”

“你從哪看出來我和她談過戀愛了?”

“你以前和她同居過啊,她要是沒答應,也不可能把你帶到家裡去,這其中的原因我還是清楚的!”

沉默中,劉詩雯又對我說道:“其實一起吃飯是張婉怡提出來的,我們相識一場,別因為她結婚了弄的自已不開心,現在大家都說好了聚在一起不挺好的嗎?”

我無言以對,再次陷入沉默。

劉詩雯又提示道:“到時把你女兒接過來,我可記得淺淺說下次見面的時候會帶吃的來,淺淺能這麼說,我還挺高興的。”

我正想說些什麼,劉詩雯那邊已經沒有了聲音,聽著耳邊傳來的“再見”,我頓時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