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家人還真是熱情啊。”

王錦接過了雷納德的話茬,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齜牙咧嘴地開口。

“我...”

女人的腦袋張了張嘴,身體卻頹然坐倒在地,似乎在思考著該怎麼回答王錦的話。

王錦嘆了口氣,默默聽著門口不斷傳來的拍打聲。

他現在很慌。

推斷中的兩種情況同時發生了,那個怪物既是一家三口中的老爺子,又是厄運派來的改造人。

還好,女人主動提供了幫助,讓王錦躲了進來。

防盜門雖然不太結實,但也能撐上一陣,至少讓王錦有足夠的時間思考接下來該怎麼做。

“咳咳...大哥,我右手有點麻。”

躺在地上的張大龍想要坐起來,嘗試幾次卻都失敗了。

雷納德聞言皺了皺眉,簡單檢視了一下他的情況,隨後無奈地開口。

“右半邊身子的骨頭全碎了,現在是麻,等會兒就疼了。”

“我沒...”

王錦按住了準備掙扎著爬起的張大龍。

老頭子的那一拍有多重,王錦很清楚。

自己帶著樂園祝福的體能加成,又有鬼打牆馬甲緩衝,卻依然被張大龍身上傳過來的力道撞的哇哇吐血。

而這個一臉橫肉的小混混,硬生生用破菜刀擋下了這一擊。

他跟普通人相比,只多了個半吊子的自愈能力,並沒有什麼體魄上的加強。

菜刀都扭曲變形,更別提張大龍的身體了。

“好好歇著吧。”

從兜裡掏出腎上腺素,王錦給他打了半管。

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但至少能讓張大龍好受一些。

“嘭!嘭!嘭!”

老頭子一下接一下地拍著門,好像下班歸來的男主人。

迎接他的應該是妻子的擁抱,女兒的笑容,以及香噴噴的飯菜。

而不是王錦這一堆奇形怪狀的不速之客。

不過王錦現在毫無愧疚之情,相反,他要想辦法堵住門。

畢竟,讓老頭子回了家,自己這些客人就活不成了。

王錦掙扎著起身,跟其他人一起,用屋子裡的傢俱擋在了門口。

暫時沒什麼大問題,能撐上一陣子。

王錦喘了口氣,沒去管女人癱坐在地上的豐滿身體,而是直接捧起了她放在一旁的腦袋。

四目相對,王錦的臉越貼越近。

夜色下,年輕男人佈滿塵土的臉反而帶著異樣的魅力。

女人的身子微微顫抖,卻什麼都沒有做,或許是來不及,又或許是不想。

“這,這是我不花錢就能看的嗎?”

守宮蒼白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他在動漫裡倒是見過不少,現場的還是第一次。

“習慣就好。”

雷納德攤了攤手,一臉平靜。

沐沐似乎想到了什麼,用繃帶捂住了臉。

就連張大龍也強忍著疼痛,吹了聲口哨。

所有人都以為王錦要做些什麼,事實上,他也確實做了。

王錦側過頭,把嘴唇貼在女人耳邊。

溫熱的呼吸刺激著女人的耳垂,她坐在地上的身體微微一顫。

王錦能感受到自己手上捧著的腦袋在微微發熱,似乎很害羞。

他輕笑一聲,並沒有理會,而是緩緩開口,眼神裡帶著複雜的情緒。

“你媽沒了。”

“咳咳咳!!”

張大龍口哨吹到一半,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抽過去。

“我...”

女人身體猛然一顫,臉上的表情從嬌羞轉變成了落寞。

她輕咬嘴唇,猶豫著沒有開口。

“我是來解決厄運的,你自己好好想想要不要把一切都告訴我。”

王錦甩手把腦袋扔給了她的身體,讓女人自己考慮一下。

他剛進來沒多久就發現了。

屋子裡只有女人一個氣息,作為“門”的老太太不知道身在何處。

這讓他不得不懷疑,老太太是不是也遭了毒手,成了老頭子那樣的改造人。

說不定這位此刻就在路上,五分鐘之後就殺過來把王錦的腦袋當球踢。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王錦也不太清楚自己還能不能離開這裡。

防盜門已經開始變形,如果女人一直拒絕透露資訊的話,王錦的其他計劃就只能早做打算了。

他也很著急,可惜急也沒用,就算把刀架在女人脖子上她也不會怕,畢竟人家腦袋已經分家了。

“媽的,看來得想個辦法跑路了。”

王錦撓了撓頭,把目光投向了窗戶。

門外是不停敲門的男主人,他現在能體會到那些隔壁老王的心情了。

女人家住二十樓,這個高度完全可以把人摔碎,就連清理都得用鐵鍬一點一點來。

自己有小黑可以滑翔,沐沐跟守宮也能從牆壁上下去。

可惜沐沐的繃帶不夠長,因此雷納德跟身受重傷的張大龍成了問題。

就在王錦開始考慮要不要扔震爆彈的時候,女人開口了。

“厄運是我的哥哥。”

“哦?”

聽見這句話的王錦默默收回了震爆彈,轉頭看向女人。

她把頭顱放回脖子上,看起來正常了許多。

只是面色有些複雜,似乎說起這件事讓她很不舒服。

“你聽說過三家溝滅門案嗎?”

女人看向王錦,眼神中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沒有。”

王錦搖了搖頭,轉頭看向雷納德。

“不涉及怪談的案子我不太清楚。”

雷納德搖了搖頭,亂糟糟的頭髮再次蓋住了眼睛。

“我知道。”

張大龍顫顫悠悠地說道,時不時還會開口咳兩聲。

“三家溝就是明月小區之前的叫法,我以前總來這裡釣魚。”

“那時候我還沒結婚,在釣魚的時候聽人說了這件事。”

“那家老頭子總喜歡在過年時收留無家可歸的人一起吃年夜飯,是個挺好的人。”

張大龍猛地喘了口氣,接著說道。

“可惜,有個叫花子看上了他家閨女,年年都來蹭飯。”

“本來老頭子也沒說什麼,直到那個叫花子在飯桌上嗶嗶些不乾不淨的話。”

張大龍越說越氣,扭頭吐了口唾沫,似乎很瞧不起那個流浪漢。

“老頭子生氣了,就跟他廝打起來,可惜年紀大了身體不行。”

“偏偏大兒子是個殘廢,這一家人就被滅了門。”

“媽的,要不是那個叫花子被抓起來了,老子肯定砍死他!”

伸出左手用力拍了拍地面,張大龍一臉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