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錯。”

慘叫聲戛然而止,王錦看著擺在一起的一男一女兩顆腦袋,心情很是不錯。

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們三個的關係王錦也沒太看懂。

他也不需要看懂。

張大龍雖然是個混混,到處坑蒙拐騙打群架,可是他願意幫自己,所以現在能完完整整地站在這裡。

王孟德跟秦雪,他們腦袋分家也只是單純因為不想跟王錦走。

在王錦眼中,這個小區裡的居民只有兩條路。

要麼加入,要麼斷頭。

什麼只想陪在小雪身邊,王錦沒心思去信他們的鬼話。

多一箇中立居民,就是多一份不穩定因素。

現在王錦要做的,就是在擴大勢力的同時消除不穩定因素。

張大龍看著兩顆人頭,表情有些複雜,不過更多的是暢快。

秦雪跟王孟德臉上的表情也很複雜,有後悔也有怨恨。

可是王錦完全不在意這個,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這裡的居民算是醫生實驗的產物,他們雖然也有自愈能力,可是並不太強。

不過如果傷口互相接觸,還是能勉強癒合的。

然而現在這種斷頭的情況,他們也只能在維持住不死的情況下,極其緩慢的癒合。

“嗯...不太穩妥。”

王錦仔細看了看,隨後皺了皺眉。

他們的腦袋跟身體直接好像被什麼連結在了一起,王錦仔細看了看,是根手術用的縫合線。

此刻,張大龍和秦雪的無頭屍體都在被這根絲線吸引。

王孟德只有個腦袋,完全爭不過張大龍,倒是沒問題。

可秦雪的身體似乎正在緩緩向頭顱的方向爬動。

只要有足夠的時間,還是會癒合到一起。

“哦,對了。”

王錦突然想到了什麼,隨後拜託阿朱把那個半截的孩子帶了過來。

孩子按了幾個手印,秦雪無頭的身體上很快就覆蓋上了一層冰霜,不再動彈。

“真方便吶。”

雷納德笑呵呵地看了看那半截孩子,似乎完全忘記了自己剛剛差點被凍死。

“走吧,咱們現在應該挨個人家敲門試一試。”

雷納德點了點頭,拆掉了胳膊上的繃帶,隨手用布條把邋遢的頭髮往後一攏,紮成了小辮子。

藍色的眼睛在夜空下閃閃發亮,只要不開口說東北話,還是頗有幾分外國企業家的樣子。

“呼。”

王錦蹭了蹭手上不小心濺上的血,隨後整理了一下領子,稍微調整了一下鬼打牆馬甲的位置,讓它看起來沒那麼明顯。

手輕微一抖,水果刀被王錦藏在了袖子裡。

王錦臉上露出溫柔和善的笑容,顯得那麼有吸引力。

接下來就要開始忽悠人了。

張大龍愣了愣,用衣服蓋住肩膀上那個碗大的傷口,隨後摸了摸自己的光頭。

他實在沒辦法,不管怎麼偽裝看起來都是混混。

三人一起邁步,走進了四十一號樓的單元門。

“王哥,四十一號樓一共有二十三層,但是隻有四戶人家。”

張大龍怎麼說也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許多年的混混,此刻很有眼色地主動介紹起了情況。

“除了住在一樓的我們家和王孟德,還有頂樓的跳樓女,一個住在六樓的年輕人,十三樓還有個單身母親。”

“嗯...”

王錦點了點頭,隨後開始思考。

整整二十三層樓,卻只有四戶人家。

可是一號樓亮起的燈光遠遠不止這些。

他粗略估計了一下,至少有十盞燈。

更奇怪的是,張大龍說的那幾個樓層,全部沒有亮燈。

“住人的不亮燈,不住人的反而亮燈?這是什麼規矩?”

雷納德似乎也發現了這一點,拍著張大龍的肩膀問道。

“咳,大哥您有所不知。”

張大龍臉色瞬間變了,隨後壓低聲音,緩緩開口道。

“那些開著燈的房間跟我們不太一樣。”

“我沒啥文化,說不太清這個。”

張大龍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著皺著眉頭開口。

“那些房子甚至從來都沒有住過人,可卻總會在半夜響起哭聲笑聲,甚至還有打麻將的聲音。”

“就好像,他們沒死一樣。”

“我一個半死不活的人,說這個可能有些奇怪。”

“但是直覺告訴我,走進去真的會死,徹底嗝屁那種。”

張大龍縮了縮脖子,彷彿說到這個都會讓他感受到恐懼。

“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

王錦挑了挑眉毛,隨後開口道。

“從我最開始住這裡就有了,但我不太喜歡串門,所以是在變成這個鬼樣子之後才聽別人說起過。”

“醫生住在這裡的時候,都不敢輕易進入那些房子。”

似乎怕王錦去送死,張大龍連忙補充道。

“這樣啊。”

王錦點了點頭,隨後把目光從那些燈光上移開。

看久了就會發現,這些燈光好像有種莫名的吸引力,會讓人忍不住踏入其中。

因為它們看起來是溫暖的,無害的,而且會讓人有種錯覺。

好像這盞燈就是為自己照亮回家的道路一樣,給人一種家的感覺。

可偏偏就是這些燈光,會讓王錦的靈感預警狂跳。

“確實啊,進去就死了。”

王錦皺了皺眉,決定要遠遠避開這些亮著燈光的房間。

他並不是來作死的,能避開的東西還是要儘量避開。

“那你們為什麼不開燈?”

王錦突然想到了這一點,隨後轉頭看向了張大龍。

“開燈之後,屋子裡就會漸漸出現不屬於自己的聲音。”

張大龍緩緩說道,隨後舉起了一隻手。

他的左手只有三根手指,小指跟無名指已經不翼而飛了,切口處平整乾淨,好像天生就是這樣的。

“人在燈光中會慢慢開始犯迷糊,我在最後一刻關上燈,可還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失去了兩根手指。”

張大龍頓了頓,接著說道。

“我當時已經變成了這個鬼樣子,可是手指還是沒能長回來。”

王錦挑了挑眉毛。

這燈光甚至能影響怪談的自愈能力,造成不可恢復的永久傷害。

極致的危險。

王錦甚至都不敢讓瘋子或者小黑進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