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雨越下越大,天色也漸漸的黑了下來,任靜姝又爬上了後面裝滿物資的馬車,假裝在上面翻翻找找了好一陣,沒多會兒就從上面拿下來一個好大的包裹。

“之前還順便買了一些小零嘴,反正現在無事,大家就吃著解解悶吧。”

她把包袱解開,裡面是好幾個鼓鼓囊囊的油紙包。

“長姐可真好。”

任靜嫣伸手拿了一包,就坐到一邊去與任義木兩人分享去了。

見楊媽媽幾人還在屋裡忙活,任靜姝又拿了一包遞給她們手中。

“忙了半天了,快些歇一會兒吧。”

楊媽媽把手上的水在衣服上擦了又擦,才小心的接過油紙包,開啟看了是一包香噴噴的炒瓜子。

這瓜子顆粒飽滿顏色白亮,還沒有吃到嘴裡就聞見一陣特別的香味,簡直是把人肚子裡的饞蟲都給勾上來了。

任靜姝拿著剩下的油紙包到了火堆邊,任家父子幾人已經坐在火堆上烤肉了。

這還是之前在林子裡打的野物,讓楊媽媽幾人拿鹽給隨便抹了,現在拿出來便可以烤著吃了,也很是方便。

任靜姝把油紙包開啟,父子幾人都不禁眼前一亮。

只見幾個油紙包裡都裝著食物,有炒的焦香的瓜子花生,有油亮亮的炸果子,也有一隻金黃酥脆的烤雞,還有一包則裝著切好的滷牛肉。

全都是份量十足味道好,此時就這樣攤放在小桌子上,散發著一陣陣誘人的香味。

任靜姝還記得,這滷牛肉好像是從丞相府裡的大廚房順出來的,這個時代耕牛極為寶貴,也不知道那老東西是從哪裡得來的牛肉,一次性就滷了一大鍋,不過全都便宜了任靜姝,被她連鍋都給端走了。

“唉,真是可惜了。”

任忠翰看著這一桌子吃食,眼裡帶上了些遺憾搖了搖頭。

“這種時候要是還能再來上那麼一壺酒,那可真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任義臻兄弟倆都忍不住笑了,想到在邊關的時候,老爹身上有無數的傷痛,實在是扛不住了就喝一口烈酒,既能禦寒,又能止痛。

久而久之,他的酒量也就這樣鍛煉出來了。

這次被召回京中又下了大獄,真要是算起來,任老爹都有好一段時間沒有沾過酒了。

不說還好,這樣一提到喝酒,任忠翰更是覺得心底的饞蟲被勾了上來,讓他看著這些食物都沒有了胃口。

“不就是想要喝酒嗎?那有何難?”

任靜姝還以為他想到什麼大事,不過是幾口酒,她空間裡面可多得是。

前世收集物資的時候就收了很多倉庫裡各種各樣的酒水,後來更是遇到一個大酒莊,其他人只想著去收集糧食,只有她仗著有個大空間,把所有的酒水都一掃而光,全都裝進了自己的空間裡面。

“等著,我去馬車上找找。”

任靜姝丟下一句話就出去了,空間裡面的酒大部分都是包裝的太過精緻,她只能在裡面挑挑揀揀,好一會兒才抱著一個小陶瓷罐子出來了。

這酒雖然不是什麼大牌子,度數卻是不低,也不知道任老爹能不能喝習慣。

誰也沒有想到,沒想到在任靜姝眼裡普普通通的小陶瓷罐子,卻讓任忠翰愛不釋手。

“這酒口感醇厚甘香,不錯不錯,我喝了那麼多年的酒,還是第一次喝到這麼好味道的。”

任忠翰捧著酒罐子,樂哈哈的喝了一口,又眯起眼睛慢慢的回味,看起來無比陶醉的樣子。

任義臻兄弟倆不是多愛喝酒,卻也被老爹這模樣給帶得饞了,每人都討了一小杯津津有味的小口抿著。

這誘人的酒香味在屋子裡飄蕩,沒多會兒就把秦大人等幾人引了過來。

“任兄,有好酒也不叫我們哥兒幾個啊。”

秦大人站在門口,手裡還拎著一個散發著香味的小罐子,看樣子是剛做好的吃食。

另外幾人站在他的身後,都伸長了脖子往屋子裡看。

“任兄,你這就太不講究了哈,快來,帶上你的好酒,咱們去李兄那邊喝幾杯。”

“哈哈哈,快走快走,我聞著這香味都要流口水了。”

他們手中都拎著一些東西,要麼是浸著油漬的紙包,要麼是用布包裝著的乾果,還有人拎著一隻烤的冒油的野兔。

“那行,我跟著你們一起去。”

任忠翰哈哈笑了,拎著酒罐子站起身來,任靜姝已經快手快腳的把那些吃食包起來遞到他的手裡。

“這些你們小娃兒吃便是了,我們這裡吃的多著呢。”

秦大人舉起手裡的罐子,意思是讓任靜姝把那些吃的留下來。

“秦伯伯不用客氣,我們這裡留的還有,等會兒便給文哥兒他們也送些去。”

任靜姝指了指桌上的包裹,催著任老爹快去。

現在大家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倒是頗為聊得來,彼此熟悉了一些,看著這幾家也都是些好相處的。

幾人拎著食物出去了,任靜姝探頭瞧了一眼,見他們都擠進了不遠處的一間屋子,看樣子應該就是那李大人歇息的地方了。

任靜姝想了想,不由得笑了。

難怪都過去找他,原來那李大人有兄弟兩人,不過在出事之前,李老大的妻子孃家就得到了訊息,讓她趕緊和離了歸家去。

好在那婦人捨不得自己的兒子,好說歹說以死相逼的把兒子也給要去了。

這也是這麼些人裡面,唯一因為這件事妻離子散的人。

李老二還沒有娶親,這下子兄弟倆都是孤家寡人,正好吃住都在一起,也沒有什麼不方便的。

“任大小姐。”

任靜姝轉身,就見一個婦人笑吟吟的看著自己,她手裡牽著一個小孩兒,正是那三歲多的文哥兒。

“任姐姐好。”

文哥兒小臉紅撲撲的,應該是一直坐在火堆邊上給烤的。

“這孩子,怎麼總教不會,不是說了你得叫大姑姑嗎?”

婦人拍了拍文哥兒的小腦袋,對著任靜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歉意的說:

“任大小姐千萬別見怪,這孩子腦瓜子愚鈍,我回去再慢慢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