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趙德清肯定答覆後,趙明珠收起書紙,作勢要走。

“母后,既然不是父皇派人尋的兒臣,感情是兒臣自作多情了,兒臣現在就回富陽侯府,過幾日再回來看你和妹妹們。”

“明珠!婉蓉婉心,攔住你們大姐!”

趙德清驚聲急道。

“大姐!”

趙婉心和趙婉蓉連忙抱住趙明珠的胳膊。

“明珠,這憨子雖不是朕派去的,但是他也是朕的人啊,何況父皇還特意讓李德全召他進宮,讓他給你做一桌美食呢。”

趙德清走到長女面前請求道:“再說了,你不是還要看看朕給婉心挑的心上人嗎,這都不看一眼,怎麼把關?”

“什麼意思?唐伯的兒子既是給兒臣做菜的庖廚,也是您給五妹挑的心上人?”

趙明珠神色複雜地看著眼前這位父皇,無力吐槽。

“不信你問婉心,是不是如此。”

趙德清順手一指旁邊的五女兒,趙婉心臉色一紅,低頭不語。

沒承認,也沒否認。

“父皇,先不說五妹同不同意,讓堂堂定遠侯之子,未來的定遠侯給兒臣做吃食?父皇,虧您想的出來。”

趙明珠難以置信望著自己這位父皇。

“皇后,聽聽,明珠連腔調都和你當時一模一樣。”

趙德清看了一眼馬皇后,才回頭道:“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大不了朕再答應他一個請求。”

“明珠,唐寧的炒菜確實是一絕,既然你父皇已經叫他進宮了,你就留下來嚐嚐。”

馬皇后笑著上前勸道。

“既然母后都說話了,我就留下來嚐嚐吧,不過兒臣這嘴可是被養的有些刁了,外面傳言唐伯的兒子有些憨傻,您確定他做出來的是美食?”

趙明珠說著話,偷偷觀察起自己這位五妹的反應。

“大姐,不許你這麼說唐寧,他真的不是憨子。”

趙婉心瞬間抬起頭來反駁道。

“喲,瞧五妹這反應,看來還真是心上人,那我可要留下來嚐嚐妹夫的手藝了,順便問問那個算學大家究竟是誰……”

趙明珠嬌笑不已。

“大姐,你又欺負我!”

……

定遠侯府。

正堂前。

李德全和唐炳春父子相對而立,互相行禮。

“唐老侯爺,陛下有旨,讓小侯爺攜鐵鍋進宮一趟。”

“李公公,這麼晚了,讓犬子進宮,不合規矩吧?”

唐炳春行禮問道。

“陛下還說了,若是小侯爺以此理由搪塞老奴,就讓老奴把他綁進宮去。”

李德全說罷,便看著唐寧道:“還請小侯爺快些。”

話已至此。

唐炳春和唐寧怎能還不明白,陛下真的是著急召他進宮。

“李公公稍等,唐寧收拾一下。”

唐寧迅速進了伙房,拿起鐵鍋便跟著李德全上了宮中馬車。

“駕!駕!”

聽著駕車內侍急促的鞭聲,唐寧忍不住向李德全打聽起來:“李公公,陛下這麼晚召我進宮,可是哪位娘娘想吃這炒菜了?”

“小侯爺,這次可不是哪位娘娘,不過身份嘛,和娘娘差不多,長公主,小侯爺從前應當是見過的,長公主殿下回宮了,陛下心中歡喜,這不是讓老奴請您進宮一趟。”

李德全依舊笑咪咪地說著。

長公主?

唐寧在腦海中搜尋起這位長公主的資訊來。

確實是見過的。

六年前這位長公主趙明珠大婚,老爹還帶著他一起去參加了。

剩餘的便是富陽侯父子二人雙雙暴斃,長公主剋夫,六年沒有回宮之類的傳言。

等等!

富陽侯府的兒媳。

不差錢兒!

字型秀麗。

女子!

長公主出嫁六年沒有回宮。

和陛下有仇還能在天子腳下開酒樓!

而且見到陛下的字後,還敢說出不怎麼樣,有空給他寫副好字之話的人,除了這位長公主還能有誰?

時機又剛好這麼巧。

一切都對上了!

剩下的就只剩最後的確認了。

“李公公,唐寧想向您打聽件事兒。”

“小侯爺請說,能說的老奴知無不言。”

“城南那座望月樓可是富陽侯府的產業?”

“是啊,這個算不上什麼秘密,京城這片多打聽一下就知道了,小侯爺莫不是想買下這座酒樓?如今酒樓的主人就是長公主了,以小侯爺和五公主的關係,長公主說不定會送給小侯爺呢。”

“多謝公公。”

“小侯爺客氣了。”

聽到李公公直接背下了全套答案,唐寧欲哭無淚。

恨不得‘邦邦’給自己兩拳,打聽也沒多打聽一下,就直接跑到望月樓門口買人家樓去了。

陛下是歡喜了,可長公主的語氣分明是興師問罪去的。

他們兩個今天要是有一個不高興,自己恐怕只得求趙婉心保命了。

小半個時辰後,馬車停了下來。

“小侯爺,到了,老奴先帶你去鳳儀宮見陛下和長公主,聽他們吩咐,皇后娘娘和五公主此刻應該也都在那呢。”

李德全下了馬車,熱情地對唐寧說道:“老奴方才察覺小侯爺有些緊張,小侯爺不用擔心,長公主人很好的,再告訴小侯爺一個秘密,長公主對美食很感興趣,您這炒菜,她一定會喜歡的。”

“借李公公吉言,唐寧多謝了。”

唐寧謝過李德全。

不得不感嘆一句,不愧是陛下身邊人,連他在馬車上那點輕微情緒波動也察覺到了。

眼下躲是不躲不過去了,晚見不如早見,就是不知道長公主和陛下吵完了沒有。

“陛下,唐小侯爺到了。”

“哦,唐憨子到了,讓他進來,朕還要好好謝謝他呢。”

聽著屋內大夏天子趙德清熟悉的聲音,唐寧只得硬著頭皮走進屋去。

“唐寧拜見陛下,拜見皇后娘娘,拜見……”

“不必多禮了,見過父皇和母后就行,聽弟妹說,他們都直接叫你姓名,我也就叫你唐寧了,坐,不必拘禮。”

“謝長公主。”

聽到這位已經記不得相貌的長公主趙明珠以這等語氣說話。

唐寧不禁放下心來,坐在靠近門口的座椅上,悄悄打量了一眼這位未施粉黛,身穿素服的長公主。

“唐寧,在你來之前,我已經聽父皇和母后還有弟妹們說了你一籮筐好話了,現在我只想問你一句,那位算學大家是你,還是另有其人?”

趙明珠開門見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