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姐妹夜晚的交心時間

“是嗎？可能我神經大條，確實沒感覺到？”夏若夢半開玩笑般的說道，從始至終，她就壓根沒把葉雪說的這句話當真過。

就和當時葉雪自曝的時候，她完全不相信那是葉雪做過的事情一樣，這件事夏若夢同樣是當事人，她自認為自己比葉雪更懂江如畫。

“……陪我出去走走怎麼樣？”葉雪並沒有繼續和夏若夢聊起這件事，而是起身下了床，牽起了夏若夢的手。

“好啊，姐想出去散散步的話，我也樂意陪同。”

“不是陪同，是一起……這其中的區別還是很大的，妹妹你就是這樣，才會總是和江如畫有那麼大矛盾，江如畫雖然嬌生慣養，飛揚跋扈慣了，但她的內心從來就不是表面上的那麼簡單，其實她的心思還挺細膩，挺容易受傷的。”

心思細膩，容易受傷？夏若夢聽到葉雪的話，只覺得自己滿頭都是問號，葉雪口中的那個人，真的是曾經包養她的小公主嗎？怎麼感覺八竿子打不著關係呢？

兩人在皎潔的月光下，坐在了某處酒店附近的長椅上，一旁酒店的人工池水平靜如鏡，如玉的明月映在了池水中心，鏡中之月美的令人沉醉，輕薄的銀紗溫柔的令人動心，不由得令兩人停下了腳步。

偶有微風拂過池水錶面，泛起一片熠熠白銀。

人工池水旁邊是被酒店管理方精心打理的花壇，隨著輕柔的微風吹過，點綴在綠葉之中的黃花蝴蝶蘭送來了素雅的清香。

夜鶯在附近的枝頭上唱著宛如幻夢般的歌曲，就好像想要撫平每一個人的創傷一樣。

葉雪看著身邊的夏若夢，不由得嘴角微微勾起，這紛擾的世界，到底什麼才是最美的呢？

是“妹妹”平安無事的人生最美。

“其實江如畫，本質上並沒有那麼壞，從一開始她也並沒有對你抱有那麼大的惡意。”葉雪過了許久才緩緩開口說道，“那件事情，真要我說的話，也並不完全是她的錯，而且事情變成如今這個樣子，也並非她的本意。”

“我知道，小公主不會是那種人，她只是跋扈慣了而已。而且當年的事情，我確實也有做的不太好的地方。”就像夏若夢自己說的那樣，她從來沒恨過江如畫，反而很感謝江如畫把她帶到了那樣的高度，跌落雲端的這幾年裡，她也真的有好好審視過自己，審視自己過去做的事情。

“原本我還以為我要說很多話才能讓你理解的，我沒想到你是最大的受害者，卻能說出這種話。”葉雪輕輕拍了拍夏若夢的肩膀，“你不覺得在那時的你們的關係就相當扭曲，相當不對勁嗎？你們的……契約關係，是這樣稱呼吧，明明她才是金主，和全盤的結果都好像是她一直在跟著你的道路走前行一樣，縱然過程也許特別不愉快，但是結果一直都如了你的意願，不可否認吧？”

“這算是什麼情況呢？以下克上嗎？就連我看了都覺得害怕，你們當時的關係完全就是一個定時炸彈，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罷了。”

夏若夢輕輕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葉雪所說的話，那幾年裡她其實也偶爾有聽到過其他大小姐們對自己的評價，像朵白百合一樣，清雅嫻靜，但在公共場合對誰都是一副避而遠之的態度，哪怕是對她的“金主”江如畫都是這樣，這也難怪江如畫最後會做出那種瘋狂的事情。

在那個圈子裡，其實很多人都理解夏若夢的這種性格——畢竟不管是作家還是藝術家都難免有自己獨特的怪癖，何況夏若夢是兩種職業兼而有之呢？不過江如畫有著她獨特的身份，她自然是不可能去理解，也更不可能去接受這些東西的。

“如今的情況倒是比那時候好了許多，就連那個任性的小公主都會被你牽著鼻子走了，她的稜角也比起過去磨去了不少，現在的你們在一起的話，結局一定會比過去好很多的，其實從你的話裡我也聽得出來，你沒能忘掉她，不是嗎？”

葉雪的話就像一把鑰匙一樣，解鎖了夏若夢沉寂已久的內心，她想說出否定的話，但卻又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其實她也一直不願意直面那個事實——她真的有對重新歸來的江如畫動情過，雖然這種動情也可能源自於她已經是快三十歲渴望不再孤獨一人的老女人的原因？

“比起五年前在酒會鋒芒盡顯的你，如今的倒是像洗去鉛華了一般，再也沒了那種年少輕狂的模樣，說實話，如果不是你還保留著這頭頭髮，可能我再見到你的時候，都要認不出你了。”

“是因為我老了？”夏若夢再度開了個玩笑。

“是因為你更素雅，更清麗了，現在的你才更適合回到那個能夠擁抱雲端的位置。”葉雪用輕柔的語氣回答著夏若夢的問題，夏若夢雖然是開玩笑一般的問著她，但她卻不會開玩笑一般的回答，過去那圈子裡鮮有人見過夏若夢素顏的模樣，葉雪第一眼看見的時候就覺得，雖然不如化妝的她那麼美，但這樣的夏若夢身上總有一種冥冥不可知的氣質，讓她顯得清麗異常。

“人總不會一直像小孩一樣鋒芒畢露吧……不過，姐就別拿我開玩笑了吧……”夏若夢聽聞此話，無奈的苦笑了一聲，她當年就算真的能憑藉才華在雲端之上立足，一來是因為江如畫砸了很多錢來捧她，二來是她的確在“畫家”這個圈子裡也算得上才華橫溢，至於她的推理小說，用夏若夢自己的話來說，即使開了簽名書展，也只不過是興趣而已，“姐又不是不知道，現在的我已經沒辦法……”

夏若夢話音未落，一根食指便覆蓋在了她的嘴唇上，隨後她便看見葉雪輕輕搖了搖頭。

葉雪那輕柔的聲音也似乎是從天際傳來一般：“若夢，和我去一趟慕尼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