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站在江恆院中,揮退了伺候的下人。

“江大,你出來。”太子喊道。

江大冷哼一聲,屁股坐得更穩了。

“江狗,把他給本殿拖出來。”

江狗彎腰小聲跟江恆說道:“要不你還是出去吧,萬一他耐心耗盡再進來,你還得暈。”

江恆怒瞪著雙目,一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裡滿是憤恨:“你都不知道他做了什麼!畜生!他是個畜生!像他這種人都該拉出去打……”說著說著,他想起了自己跟楊純陽的第一次,那次,是他趁著楊純陽醉酒強暴了楊純陽。

他心中生出些許對楊純陽的愧疚,都過了這麼多年了,每次一想到那一回,他都覺得對不住楊純陽。特別是楊純陽轉醒後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開導他,之後的日子裡對他也特別好。

江恆的心情漸漸低落下去,他是真的很愛楊純陽。每次想到跟楊純陽的過往,都會感到難過和心痛。

你為什麼要連我都騙呢?

太子一直聽著屋裡的動靜,聽見江恆罵著罵著不出聲了,又開口道:“他罵完了,現在把他拉出來。本殿有正事要說。”

江狗去扶江恆的胳膊,江恆不動,恨恨地透過門簾瞪著站在院中的太子。

江狗小聲在江恆耳邊嘀咕:“祖宗,你別害我。太子爺不捨得動你,可不是不捨得動我。咱倆是一體的,太子只要沒歇了對你的心思,你肯定是躲不過去的。咱出去吧,還得想辦法往外逃呢,你這樣的態度,咱倆一輩子困死在這太子府嗎?”

江恆想想也是,便順著江狗的手勁兒起身,也不用他扶,自己邁步掀開門簾出了門。

太子見他出來,往後躲了躲,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晌,太子見江恆並無異常,這才放下心來。一點點試著靠近江恆。

江恆皺眉阻止,“你就站那兒,你再走近點我又要暈了。”他伸手扶額呻吟,“哎呀不行不行,我現在就要暈了。”

“成成成,本殿不過去,本殿就站這裡,你別裝了。”太子瞧著面上一點異樣都沒有,卻口口聲聲說要暈的江恆,很是無奈。

江恆冷哼了聲,背過身去不看太子。

太子見他這樣,有些惱了:“江大你別不知好歹!你只是個奴才,本殿寵幸你是你的福氣,這府裡多少人都燒香拜佛只求本殿多看她一眼,你別給臉不要臉,沒事找事!”

江恆氣得渾身發抖,他簡直想指著太子臉跟他對罵一場。還給臉不要臉?你他娘地X了我,還說是我的福氣?!

江狗跟江恆臉對臉,他伸手悄悄掐了江恆一下,他覺得太子說得沒錯。別說江恆只是個太監,主子就是寵幸了也能當沒有這回事,太監連做個玩物都不夠格。

江狗拼命給江恆使眼色,眼睛都要抽抽了,江恆的氣性才下去。

是呀,他不是那個江家小少爺,不是有楊純陽撐腰的皇城商人江八斤。他如今頂著江大的殼子,是個沒爹沒孃,從小便入了宮的無依無靠還被其他太監隨意欺辱的小太監。

如果是真正的江大,陷在那樣的境遇中,被太子爺看上,被太子爺寵幸,絕對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就算是還陽後的江恆遇到的那些事,對比起來,他自己也承認是到了太子府後過得更好。第一次見到太子時的卑躬屈膝,到現在對太子的頤指氣使,不是他江恆氣性高,是被太子的一次次退讓一次次寵溺慣出來的。

江狗覥著臉衝太子哈腰討好,將江恆慢慢轉向太子那邊。

江恆低著頭不說話,太子看他這樣又有些後悔剛才說的那些話,覺得說重了,傷了他的心。找補道:“本殿讓你出來是想帶你出去散散心,外面空氣流通,本殿想試試咱們保持到什麼距離沒問題。”

江恆聽到外出散心,眼睛一亮,也不氣了,主動走到太子跟前,伸手要推著他一起往外走,又怕再次引起癮疹,伸出的手剛要碰到太子衣裳便收了回去。

碰都不能碰,太子心裡又是一陣失落。但是江恆的靠近又讓他心底生出許多歡喜,他看著眼前人,大氣都不敢喘,看到這樣近的距離下,江恆也沒有出現癮疹反應,懸著的心才放回肚子裡。

“走啊。”江恆催促道。

“好,本殿去備馬車。”

“我得坐在外面,”江恆提醒道,“車廂裡你的味道太濃。”

“成。”太子喉結滾動,‘你的味道太濃’這句話刺激到了他,他眼神漸漸幽暗,生生忍下抱住江恆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