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歸漫無目的的亂走,他不知道想去哪裡,只是不想停下來,好像只要一直走下去,就能甩掉什麼。他越走越快,一直走到後背出汗,才緩了步伐。站在街角,盯著繁華的京都看了好一會兒,才邁開步子,去酒樓找江恆。

那天給他們開門的人也在酒樓,見張子歸進來,引他去了二樓房間。站在房門口,那人輕輕重重叩了幾聲,從裡面傳出一聲:“進。”那人這才把門推開,弓著身子抬手請張子歸進去。

張子歸前腳剛進去,後腳門就被人從外面關上了。張子歸頓了下,看見江恆歪著身子斜靠在楊純陽身上。

楊純陽一隻手輕拍著江恆後背,另一隻手豎起一根手指舉到唇邊:“噓——八斤喝了點酒,睡著了。”

看著江恆就這麼躺在楊純陽身上,張子歸沉著臉走過去,把江恆往自己懷裡帶。

楊純陽揮開他的手,說道:“哎~就讓他這麼睡會兒。”伸腳勾過一個凳子,努努嘴說道:“張兄先坐那兒,咱們聊會兒。”

張子歸手縮到袖子裡,用力握拳,坐到凳子上對楊純陽說道:“楊大人有話直說便是。”

楊純陽哂笑,輕拍的手未停,有一下沒一下地碰觸江恆後背:“我聽八斤說,你們在一起了。”

“是。”張子歸皺眉:“這跟楊大人有何關係?莫非楊大人看不得這男子相親相近?”

楊純陽用空閒的那隻手支著頭,笑道:“我希望張兄別碰他。”

張子歸額頭青筋凸起,捏著拳頭問道:“你什麼意思?”

楊純陽拍背的手改成輕撫,一點一點從後背撫到江恆胳膊,輕柔地把他摟在懷裡:“就是張兄想的那個意思。”斜睨一眼張子歸,接著說道:“等你們從江州城回來,我會幫你入仕。”

張子歸怒道:“我不會拿他換仕途,我和他之間……”

楊純陽嗤笑著打斷他的話:“我知你們之間情深義重,張兄可以加碼,能力所及我都會答應。張兄也不必急著現在給我答案,回去慢慢想。不過我要提醒張兄一句,無論你答不答應,只要你碰了他,我就要你死。”

張子歸咬著牙,話從牙縫裡往外擠:“你以為我死了,江恆會放過你?”

楊純陽輕笑一聲,眼神黏在江恆臉上,十分愉悅地說道:“當然不會放過我,他會一直跟著我,初一十五我們一起給你上香,清明佳節我們一起給你上墳。”

張子歸陡然升起一種毛骨悚然之感,一時之間不敢再開口說話。

“我聽江恆說你們打算七日後隨商隊返鄉。我希望你們明日就出發,早去早回。明日等江恆睡醒,帶他好好吃一頓,多買些他愛吃的備著。過了午時會有人去接你們,護送你們一路來回。”說完,從袖中掏出一沓銀票放到桌上:“這些錢你收著,是買重新個大院子安頓你爹孃,還是其他用途隨你安排。等你回來,保你金銀相伴,權勢加身。”

張子歸盯著這疊厚厚的銀票,臉上神色來回變換,最終接了過去:“八斤還真值錢。”

楊純陽見他拿著銀票塞入懷中,隱隱露出幾分譏諷。把江恆托起,低頭吻上江恆臉頰,回道:“無價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