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冷藏室

“李兄弟，李兄弟，你……你幹什麼？”

陳羽站在門外，一臉驚震，有些不敢相信。

冷藏庫內，不到片刻，似乎傳出了淒厲的慘叫聲，一時之間，竟然分不清到底是誰的聲音。

夜色昏沉幽暗。

陳羽站在外頭，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不多時，“咣”的一聲，面前的門開了。

陳羽臉色一變，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只見一個腦袋，從裡頭探了出來，一笑，說道：“你今晚的活幹完了嗎？”

再一看，竟然是李長生。

“李兄弟，你……你沒事？”

陳羽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

“我當然沒事，你放心，我已經收拾乾淨了，你要是活還沒幹完，可以進來繼續盤點。”

李長生若無其事地說著。

陳羽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慢慢緩過神來，推開冷藏庫的門，看了一眼。

裡頭沒有再見到那詭異的虛影。

陳羽看了看李長生，有些咋舌，說道：“你學過？”

“以前年輕，不懂事，學了一些驅邪辟兇的法門，沒想到這關鍵時刻，還能派上用場。”李長生笑了。

“糟糕！”

一聽這話，陳羽的神色，再次一變，難看到了極點。

“怎麼？”

李長生有些不解。

解決了問題，應該高興才是，怎麼看陳羽反倒是更擔心了。

陳羽一拍腦門，說道：“這一下子糟糕了，你這等於惹怒了這裡頭的髒東西，要是它們……它們找上你……那可怎麼辦？”

“找了就找了，大不了再解決，有什麼好擔憂的？”

“哎呀，你有所不知，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殯儀館有找過驅邪的法師嗎？‘

“對啊！”

“驅邪的法師死了。”

“我知道。”

“死了三個。”

“額？”

空氣，彷彿瞬間凝固。

陳羽的臉色鐵青，顫顫地說道：“你只學過一些本事，就敢隨意出手，恐怕……恐怕要出大事……”

李長生恍然，這才明白過來。

原來陳羽是擔心自己像那三名法師一樣，突然橫死。

“那沒事，我命硬得很，說不定我跟老陳一樣。”李長生露出了饒有興致的神色。

“你也魁罡命？”陳羽一怔。

“那倒沒有。”

李長生被陳羽這麼一問，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唉……算了，先回宿舍，等明日一早，去找老陳，把今夜的事情說一說，看看老陳怎麼說，實在不行，你還是離職吧！總比待在這鬼地方出什麼事好。”

陳羽說罷，將李長生拉出了冷藏庫，隨手將冷藏庫的門鎖了起來。

兩人出了大庫，外頭，夜色靜悄悄，已經到了下半夜。

再過兩個小時，這天就要亮了。

陳羽帶著李長生，往宿舍的方向走。

幽幽的黑暗，似是如潮水一般，不斷吞沒四周的建築，萬籟俱寂。

“我們現在就回宿舍？”李長生問道。

“對啊！”

陳羽點了點頭，有些驚訝。

“我問你個事情。”

“你說。”

“你煙齡多少年了？”

“額？”

走在前頭的陳羽微微一愣，突然那停住了腳步，皺了皺眉頭，看向李長生：“你問這個幹什麼？”

他想不明白，今夜出了那麼大的事情，為何李長生還有心思關心他煙齡的問題？

“就是想問問。”李長生笑了。

“八年，我高中就開始學抽菸了。”

雖然沒想明白這個問題，但陳羽還是回答了。

“可我跟你出來巡夜了一晚上，你連一根菸都沒有抽。”

陳羽臉色一變，神色有些古怪，結結巴巴地說道：“工作……工作時間……不抽菸……不是很正常嗎？”

李長生笑了，說道：“但這份工作，自由度還是挺高的，對於一個八年煙齡的人來說，沒必要那麼守規矩，就連老陳在上班時間，也一樣會抽菸。”

有過一定煙齡的人，恐怕都會如此。

若是沒有任何強制性的規定，能抽菸的時候，自然是要點上一根。

對於陳羽來說，巡夜這個工作，並不是很要緊的事情，在室外巡夜的途中，任何一個菸民都會不自覺地點上一根菸。

可李長生和陳羽出來許久的時間了，陳羽卻連一根菸都沒點過。

這難道不讓人有些好奇？

“李兄弟……你……你說這個幹什麼？我抽不抽菸，似乎不影響吧？再說了，我……我煙齡雖長，但我煙癮沒那麼大……”

陳羽解釋著，眼神之中，卻是帶著一絲慌張，彷彿像是擔心被看穿什麼。

“這樣啊……那你不打算帶我去其他地方看看了嗎？”

李長生一改口，繼續問道。

聽到李長生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結下去，陳羽似是鬆了口氣，說道：“今夜的工作已經完成了，可以回宿舍了。”

“不對。”

李長生搖了搖頭。

“什麼不對？”

陳羽一怔。

李長生笑了，說道：“還有一件事沒有做。”

“什麼事？”

“《殯儀館員工守則》第六條，在館住宿的員工，請每隔一段時間確認你的室友是否是本人。”

夜晚的風，輕拂而過。

四周，靜得彷彿要讓人窒息。

漆黑的夜色之下，李長生站在那裡，目不轉睛，看著眼前的陳羽。

黑暗之中，陳羽的身影，似乎開始變得有些模糊。

一股深邃幽然的氣息，從他的身上，發散而出，透著一絲陰森。

這一刻，陳羽的眼神徹底變了，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你看出來了？”

“我要是沒猜錯，殯儀館裡頭應該沒有你這一號人。”

李長生淡淡地說著。

陳羽搖了搖頭，說道：“殯儀館沒有我這一號人，但我卻是一直待在這裡，不過……我倒是挺好奇，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你在宿舍時點的那根菸，有迷魂的效果，能讓人睡得更沉，你似乎不想讓我與外頭的人，有過多的接觸，我醒來的時候問你什麼時辰，你說丑時……這個時代的人，不應該是這麼回答時間的，而且，你回答得很自然，不假思索。”

就算現代人能分辨什麼時間，是什麼時辰，但可能都會思索一下，又或者是，直接告訴李長生幾點。

只有陳羽的回答，顯得十分奇怪。

“你早就看出來了？”陳羽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訝異。

“我第一眼見到你，就看出來了。”

李長生笑了，顯得十分平易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