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綿綿速度極快,在場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沈樂完全沒想到好端端的,宋綿綿居然敢動手,她眼裡劃過恐懼。

她身後侍女此刻才反應過來,立刻上前紛紛開口,“大膽,快放開我家小姐。”

“我家小姐也敢動,小心你吃不了兜著走!”

宋綿綿冷笑一聲,只盯著沈樂,“說,你做了什麼。”

她現在懷疑,謝淵之所以去南邊治理洪災,跟沈樂有關係。至於那些侍女的驚呼,被她直接無視了。

侍女正要衝上來,直接被周毓帶人攔住。

沈樂眼睜睜看著這一幕,艱難的嚥了咽口水,只能道:“沒,沒做什麼。”

宋綿綿眼眸微眯,眼裡的危險更甚,掐著她脖子的手也更用力了點,“看來你是真不想活了。”

沈樂的眼角都沾染了點眼淚,慌亂搖頭,“真的沒有。”

但是,她準備……

“你準備做什麼?”宋綿綿又一個問題砸過來,沈樂的瞳孔微縮,再次搖頭。

可兩次的差別甚大,宋綿綿又不傻,冷笑一聲,“行,你不說是吧。”

“我現在就告訴全京城的人,你嫁過人,嫁的還是楊旺……”

“不要!!!”沈樂差點被嚇哭。

宋綿綿原本也不覺得所託非人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過去,只是剛才她提到楊旺時沈樂的反應過大,這才故意這樣說。

直接就拿捏了。

宋綿綿是真不理解,沈樂這麼一個戰五渣,有那麼大的把柄被她捏著,如何還敢來她面前蹦躂。

純粹找死。

“我,我……我說,你,你先放開我,咳咳。”沈樂真覺得快喘不上氣了。

宋綿綿篤定沈樂逃不掉,這才鬆開她。

沈樂得到自由,第一反應就是跑。可想到宋綿綿剛剛說的話,她生生的停下腳步,反而對侍女們說:“你們,咳咳,去樓下等本小姐。”

宋綿綿輕笑一聲,譏誚之意十分明顯。

“小姐。”那侍女卻是不願,“這人意圖不軌,我們下去了您很危險。”

沈樂冷了臉,刻薄的剜了一眼過去,“你們在這,她不是照樣抓住本小姐了嗎?讓你們下去就下去!”

侍女只得離開。

沈樂又將眼神落在周毓和知梅身上,顯然不想讓她們聽見。可週毓卻只涼涼的掃她一眼,雙手環胸靠在牆邊,儼然一副不走的樣子。

知梅倒是乖乖下了樓。

沈樂還要再說周毓,宋綿綿就不耐煩的說:“人走了,你趕緊說,否則……”

沈樂的眸光閃了閃,“我只是聽說此行有人要針對謝淵而已。”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我只是聽說的。”

宋綿綿呵了一聲,聽說?

沈樂的話她一個字都信,除了有人要針對謝淵這一點。

“說清楚。”她渾身冷意湧動,看著沈樂的眼神就跟看個死人一樣。

沈樂從未見過這樣的宋綿綿,她感受到極大的壓力,好似連喘氣都變得艱難。

這讓她想到了當初將她送到京城的那人。

也是這樣!

“我,我……”她艱難的嚥了咽口水,“是,是李家。”

李家?!

宋綿綿擰眉。

周毓想到什麼,臉色也有些難看,“此次李嘉鳴也去了。”那李嘉鳴可不就是李家的人。

宋綿綿這才收回落在沈樂身上的眼神,“你可以滾了。”

沈樂立時鬆了一口氣。

可她眼裡的恨意怎麼都藏不住,她抬手捂著脖子,心裡暗恨這次沒準備周全。

下次,等下次她一定會好好教訓宋綿綿這個不知死活的賤女人。

沈樂逃也似的轉身離開。

周毓此刻才出聲,“這位沈小姐,你們之前就認識?”

宋綿綿點頭,“她以前是叫宋樂,是我養母的小姑子。”她的態度涼薄至極,隨口解釋了下,便思考起沈樂剛剛說的話來。

周毓還要再說,就見宋綿綿倏地抬起眸,看著她說:“我要去雲州。”

雲州,便是此次受災的地區。

與郢州相臨。

周毓愣了下,“他們已經出發了。”而且事態緊急,謝淵等人嗯必定是星夜兼程,快馬加鞭。

宋綿綿現在出發,肯定是追不上的。

“可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宋綿綿雖然對謝淵很自信,可那是基於原劇情的基礎上。

原劇情裡,謝淵可不曾因為她而得罪了李家和沈樂,如今的情況極有可能是脫落了原劇情。

她不敢賭。

“我立刻飛鴿傳書給桓書哥哥,讓他提醒謝大人小心。”周毓立刻安排,吩咐給底下人。

“謝大人聰慧,且還有桓書哥哥在側,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周毓的話並不能安宋綿綿的心。

“阿毓。”

她一把握住周毓的手,眼神堅定,“我非去不可。”

周毓愣了一瞬,說:“我陪你。”

“不用!”宋綿綿一口否決,“阿毓,其實我還有一事相求。”

周毓很不滿,“我們之間,說這個?”

也太見外了!

“沈樂在我這裡吃了虧,一旦我離開京城,我擔心她會對我家裡人出手。我希望我不在的時候你可以照拂一二。”

周毓嘆息一聲,“你一個人……”

“我會武功,我也會扮成男子出行,只是我家的事就要拜託你了。”

“我把你當姐妹,你的家人自然就是我的家人。”這點自信,周毓還是有的。

“多謝。”宋綿綿鬆了一口氣。

給謝郢生和楊立夏買鋪子的事她已經讓小鹿去做,這也是今天小鹿不在店裡的原因。

屆時夫妻倆回了京城準備準備就可以開業。

“另外,我家裡人那邊還請你幫忙圓一下,就說……我跟著瑤瑤去外地做生意即可。”

周毓:“……好。”但她表示懷疑,謝家人能信嗎?

就算信,也多少會對綿綿有意見吧?哪有已婚婦人獨自出門做生意的?!

宋綿綿仔細盤算了番,覺得交代的差不多了,又即刻吩咐知梅按照她的尺寸去成衣店買兩身男子衣裳。

半個時辰後。

宋綿綿收拾一新,從房間走出來。

她裹了束胸,一身黑色的男子勁裝穿在身上,頭髮高高束起,除了小臉太白淨之外,還真有那麼幾分氣勢。

任是誰見了都得驚呼一聲:好俊的小夥子!

“小姐……”知梅抹著眼淚,十分不捨的看著宋綿綿,“就讓我跟著您一起去吧。”

“乖,別哭了。”宋綿綿抹掉她的眼淚,“不過這段時間要委屈你跟小鹿就呆在店裡了。”

她人走了,身邊最親近的侍女沒跟著,豈不是顯得很奇怪?

“不委屈的。”知梅搖頭,正要跟小鹿說話,可一轉眸,身邊竟小鹿竟不在。

知梅抽抽噎噎的,“小鹿姐肯定是太難受,一個人偷偷哭去了。”

宋綿綿失笑。

幾人走到後門,她一個利落的翻身上馬,朝著城門方向而去。

不遠處停著一輛馬車。

馬車上的徽記正寫著一個“沈”字。

微微掀起一角的車簾此刻放下,侍女對坐在裡頭的沈樂說:“小姐,宋綿綿往城門方向去了。”

“很好。”沈樂微眯的眸子裡寒光閃爍,她唇角勾著狠毒又得意的笑,“就怕她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