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納斯酒吧。
一個黑袍人撞開門戶走進,大搖大擺地坐在調酒師面前,張口便道:“來一杯血腥瑪麗。”
調酒師先是愣住,然後微笑著為其調配血腥瑪麗,黑袍人摘下面罩,正是高政。調酒師抓起酒杯扣在一起,上下搖晃,“貪婪之王,高政。沒想到還能在這遇見你,近來可好?”
“還行吧。”高政回答。
調酒師繼續道:“你來了,說明陳洵也回來了,至善之王的迴歸,必然會讓這詭秘遊戲更加有趣。”高政抬頭,心想現在的陳洵無論如何和至善兩個字不沾邊啊。
“所以,”調酒師推出血腥瑪麗,“您是來幹什麼呢?總不會是來喝一杯血腥瑪麗,再回去吧,那也太兒戲了。”
高政舉起血腥瑪麗,“我是來殺你的。”
“你們的動作越來越大,”高政看向他們,“方歌已經死了,不用再追尋那虛無縹緲的希望。陳權不是方歌。”
調酒師暴怒!
“方歌還活著,陳權就是方歌!他繼承了猩紅之王,繼承了洛伊德之眼,成為了碾壓一切的存在!除了方歌,沒人辦得到!還有他身上的味道,那就是方歌!”
“我們的王!他沒有死!”
高政道:“他死了,調酒師。我親眼看見方歌死在陳洵的懷裡,我們都很傷心,但沒必要再去揪著他不放了,你們已經越界,我只能殺了你們。”
“你們究竟在幹什麼?陳權是陳洵的兒子,卻和方歌簡直一模一樣,你們這些詭秘遊戲的贏家拋棄神明身份,現在又回來幹什麼?”
“殺了國王。”
調酒師瞳孔放大,他剛剛聽見了這個世界上最滑稽的笑話。
“你這笑話比謝墨的還要好笑,他說國王是AI,你說你要殺國王?玩笑不能這麼開,貪婪之王。”
高政的眼神平淡,沒有一絲說謊的痕跡。調酒師怔怔出神,開始思考這一系列的變動,他逐漸明白高政不是在開玩笑,可這玩笑開得有點大了。
調酒師說:“......就算你們要殺國王,那為什麼要殺我?我的王就是因為殺國王而死的,我們這些舊部自然可以為了殺國王而出力,我們 能幫得上忙的!”
“我殺你,一方面是你干擾計劃,另一方面是我們需要你。”高政道:“準確的說是需要你的序列‘毒蛇’,墮落之毒只有以你性命為代價獻祭,才會出現。為此,你不得不獻出你的生命。”
“這是為了殺死國王所做的努力,我只能說聲抱歉。”
調酒師道:“你殺不了我,我們在酆都,只要你出手將我致死,酆都主人不會讓你就這樣殺了我。”
“你真的以為,我們還在酆都嗎?”
高政的話讓調酒師如夢初醒,調酒師跑出酒吧,卻只看見一片荒野無盡的草原,阿納斯酒吧早已不在酆都,這種手段調酒師知道只有一個人可以做到。
‘愚者’。
那個曾經屬於方歌的禁忌序列!
“卡修斯,好久不見了。”
列車長從一片白狼群中站起,叫出了調酒師的真名。那小丑面具讓調酒師徹底陷入瘋狂,因為那是方歌的!調酒師跪下,隨後連跪帶爬,像只追逐光芒的飛蛾一般蟄伏於列車長的腳下。
調酒師抱住列車長的腿,不斷地用自己的臉摩擦,用這致命的親密程度,來讓他感覺到對方是活著的。
“我的王啊!您活著!您果然活著!”
“作為詭秘遊戲唯一一位能與國王並肩的存在,我就知道您沒那麼容易死!這個世界是留給您的,王的舊部散落在世界各地,他們都還活著。”
“只要您一聲令下,荒野之上,猩紅戰旗便會再次揮舞,我們將在灰霧中馳騁,暗黑神輝將會照耀我們的道路,我們是無敵的!”
列車長笑了笑,摘下面具露出陳洵的面龐,可惜在‘愚者’的作用下,調酒師被欺騙了,他只能看見方歌的臉。
“既然如此,為了我們的未來,你就先犧牲一下吧。”
“來,獻出你的生命,讓‘墮落之毒’誕生吧!”
調酒師大笑,然後伸手抓住自己的腦袋,隨之而來的便是一種不可思議的行為,調酒師狠狠地拉扯,脖頸處開始斷裂,肌肉被不斷拉扯直至崩斷,鮮血噴出,可他的眼神依舊虔誠,笑的依舊瘋狂!
他摘下了自己的頭顱,如萬國來朝進貢,將自己的性命獻給列車長。
也沒人知道,他是自己如何摘下腦袋的。
墓園。
【卡修斯之墓】
陳洵身穿黑色風衣,此刻的他不再是大背頭,而是極其凌亂的黑髮,他讓它們隨意落下,猶如森林中隱藏的黑色荊棘。謎語人戴著青蛙面具站在陳洵身邊,二人是很滑稽的組合。
謎語人笑道:“‘愚者’的開發在方歌的手中,已經是極致。可我沒想到至善之王您,居然也有這樣的潛質啊。難怪當年方歌會將‘愚者’和勝利果實託付給你,你若是還在詭秘遊戲,必將是和國王並肩的又一存在。”
“或許神殿之上,也能有你陳洵的名字啊!”
陳洵側頭嘆氣,這是來自過往的嘆息。
“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詭秘遊戲的存在本就是不必要的,這個世界應該被摧毀。國王必須死,無論如何.......”
“都要做到!”
謎語人道:“你們想幹什麼幹什麼吧,反正我不參與。這個地方沒了,我還能去別的地方,死了一個國王,無非就是神殿上少了個名字,多個席位。”
他轉身,“陳洵,記住,每一個人踏上所選道路時,只有兩種選擇。”
“走下去,和死。”
“此外的選擇,永遠是謎!”
“哈哈哈哈。”
謎語人離開,陳洵對於這個獨立於詭秘遊戲的bug存在,根本沒辦法。而這就是詭秘遊戲的樂趣,國王執掌一切,卻依舊有無法掌控的東西,那就有被殺死的可能!陳洵已經將這個可能性放大到不能再放大了,他們沒有第二次機會!
陳洵接著向上走,在這座墓山的巔峰,有兩座墓碑。
秦婉,方歌。
陳洵從懷中取出黑白兩朵玫瑰,分別放在方歌和秦婉墓碑前。
“馬上,馬上就要成功了。”
“我愛你們。”
陳洵彎腰,低頭親吻墓碑,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