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我與陛下行房之時仍是完璧之身,太子是陛下的親生骨血!你居然敢說出如此大逆之話,你有何證據?你是何居心?”

在眾人還在震驚中時,惠妃在顫抖中醒來,開始為自己辯解。

秦北川此時瞥了她一眼,轉頭看向唐皇說道:“皇伯父,其實很簡單,惠妃娘娘在得知皇伯父要來順寧宮之時,便喝下了皇伯母所飲之藥,自然不會為皇伯父產下龍子,事後在與王太醫行苟且之事,至於惠妃娘娘是不是完璧之身這個並不重要。證據的話北川自然也有,如今東宮太子就是最好的證明,皇伯父可以和東宮太子滴血認親驗證!”

惠妃臉色瞬間煞白,而唐皇眉頭緊鎖,顯然是沉思著什麼。

唐雨宸有些疑惑的看著秦北川,因為她知道,滴血認親雖然有一些道理,但並不是所有滴血認親都是準的,萬一太子並不是父皇的骨血,只是血型一樣也是可以融合的。

見到大家都在沉默,秦北川走到惠妃面前嘆了口氣說道:“惠妃娘娘還要負隅頑抗嗎?聽北川一言,你與王太醫密謀之事乃誅九族之罪。但是,孩子是無辜的。皇伯父是聖君,是明君,如若你現在坦白,北川可求皇伯父只處置參與此事之人,絕不誅連。如若你抵抗到底,待皇伯父滴血認親後,沒人可以幫你!”

秦北川說完後便不再多說,只是靜靜的看著惠妃。唐皇眉頭緊皺,不知道心裡在想著什麼。

唐雨宸此時明白了秦北川的用意,他是想利用滴血認親逼迫惠妃就範,他這麼肯定如今太子並非阿耶的骨血嗎?秦北川拿出的鉛筆又是怎麼來的?他自己做的嗎?唐雨宸有太多的疑問,她想知道,秦北川是誰,是不是心心念唸的那個人!

惠妃眼神怨毒的盯著秦北川,而秦北川絲毫不懼與之對視著,良久後,惠妃表情漸漸舒緩說道:“秦王府有你,真乃上天眷顧,屈屈5歲孩童心思縝密不下於皇后,秦王有福,唐國有福。沒錯,我承認,你說的分毫不差,從開始謀劃,到開始實施,我們所行之事你全都說對了,太子的確並非陛下骨血,乃我與王太醫所生。秦北川,我全部都承認了,但你要記住你的承諾。”

話罷,惠妃袖中滑下一把短刀。見狀,眾人皆驚,北川離她最近,而且北川不會武藝,萬一她行兇該如何?

秦守誠與寧惜雲飛奔上前準備救援,而秦北川依然毫無畏懼的看著惠妃,因為他知道,此時惠妃已經不會傷害任何人,她想保她的孩子。

果然,待秦守誠與寧惜雲趕到時,惠妃自己用短刃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高琛,令人收拾一下,別髒了皇后的寢宮。另外,所有牽連此事之人,皆斬,但不得誅連,北川有承諾,朕願遵守。切記,此事不得外傳,如有外傳者皆斬。秦王與朕移駕上文殿,商議易儲之事。”

隨著唐皇下令完畢,眾人皆行禮稱是。

唐皇轉身安撫了周瑤,起身離開行至秦北川身前時停下身形,彎下身子雙手拍著秦北川的肩膀說道:“北川,即便你不習武,他日也必定是我唐國之柱石,你定會超越你父王,皇伯父看好你。”

說完不等北川回應,起身走了出去,秦守誠笑著看了秦北川一眼,緊隨其後。

寧惜雲揉著秦北川的頭,眼中滿是自豪之色。

陸承雪抱著秦思雨走了過來,笑著說:“二孃決定以後不毒你了,你出師了。”

唐雨宸走到秦北川面前,此前面對手持短刃的惠妃都能毫無畏懼,此刻看到唐雨宸走了過來,下意識的說出:“有話好好說,你別打我!”

眾人:……

秦北川很委屈,唐雨宸雖然沒打他,但是搶走了他的唐筆。

上文殿

唐皇和秦守誠商議了許久關於易儲的事情,最終決定先不立儲君之位,皇子都還小,況且唐皇身體康健,待其成長在定。讓他們二人為難的是怎麼處置目前的儲君,殺了吧?不合適,畢竟此事和孩子無關。不殺吧,那該如何處置?立為皇子?那不可能,不殺已是仁厚。商量半晌無果,最終還是決定待晚上用膳時大家在一起商議。

“高琛,快到晚膳時辰了,你去景陽宮傳旨,讓皇后他們今夜到朕的上陽宮用膳,再通知御膳房今日多備些膳食。”

“奴才遵旨!”話罷,高公公躬身而退。

待高琛離開後,唐皇與秦守誠起身欲先回上陽宮,待唐皇行至一處書案時見到上面有一幅畫,唐皇拿一看便再也挪不開眼。

“秦王可見過此等丹青?”

秦守誠聞言連忙接過唐皇遞過來的紙張看了起來,良久說道:“陛下,臣從未見過,但此畫應是出自唐筆。”

“沒錯,是唐筆,畫中之人身著奇裝異服,但能看出來,是個小女娘掃地的背影,如此畫技聞所未聞,畫中人猶如活物,此畫定是出自北川,只有他有唐筆。畫中之人可是秦王府中之人?可是北川的意中人?北川如今才5歲,如此早熟是否不妥?更何況,5年前朕便說過,朕要給北川和永晴賜婚,秦王莫不是忘記了?”

秦守誠很冤枉,也很無辜,他從未見過秦北川做過畫,更沒有聽說過秦北川有什麼意中人,而且府中也沒有如此奇裝異服之人。

戌時,晚宴在上陽宮開始了,今天是家宴,所以並不隆重,一共是8個小桌子靠的很近,剛好圍成了一個圈,除了唐皇皇后坐於主位其他人並沒有嚴格要求,秦守誠自然挨著唐皇坐於右側,寧惜雲與陸承雪坐於皇后的左側,三個小傢伙則坐在了一起。

秦北川很奇怪,唐雨宸搶走唐筆之後便一直看著他,看的他心裡發虛,他現在挨著唐雨宸,很怕被她在打掉兩顆牙。

晚宴開始後不久,唐皇便將如今太子如何處置的問題提了出來。皇后的建議是貶為罪奴,罪奴即是在皇宮之內身份最低之人,還不如普通奴才。此想法唐皇也考慮過,但考慮到即便是罪奴也可能會遇到,便否決了這個想法,唐皇不想在見此人。

陸承雪覺得除之而後快,以免他日在行禍事,雖然北川承諾過,但此等罪人實在難以寬恕,不誅連已是恩賜。皇后看了陸承雪一眼心裡想到,傳言不虛,此女果然狠辣。

待大家都看向寧惜雲的時候

寧惜雲:O.O!

然後大家同時轉過了頭,就在大家一籌莫展之時,秦北川說道:“為何不送出宮去?”

唐皇聽秦北川所言皺了皺眉說道:“北川,說說你的想法。”

見大家都看著自己,秦北川繼續說道:“皇伯父應該也想過將他送出宮吧,是在擔心剷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嗎?其實完全不用擔心,如若送出宮後,其能安穩度過一生那也便罷了,反之,一巴掌拍死就好。”

眾人聽如此殺伐果斷之話出自一個孩童之口,都是愣了一下,然後面面相覷,又覺得北川所言很合理,浩浩唐國何懼一罪子。

唐皇皺著的眉舒緩而開,然後笑著說:“便按北川所言,上元節後,將其送出宮,找一戶人家收養。”

隨著晚宴開始,眾人推杯換盞,家宴吃的總會比國宴要開心很多,唐雨宸看著秦北川說道:“秦北川,這個筆,是你自己作的?”

秦北川有點詫異,這是唐雨宸第一次主動和他說話,然後點了點頭,便又低頭繼續狼吞虎嚥起來,時不時的給秦思雨夾菜。此時秦思雨和秦北川一樣,阿兄說過,用膳就得狼吞虎嚥,不然不香!

“北川,思雨!你們兩個注意點,在皇伯父這還如此用膳,成何體統!”

聞言,秦北川與秦思雨都是鼓著腮幫抬起了頭,見寧惜雲正眼中帶怒的看著他們兩個,頓時收斂了一些。

“寧王妃,這是家宴,無礙!”

唐皇見二人吃飯也是滿臉笑容。

皇后掩嘴輕笑說道:“北川和思雨是將這裡也當做自己家,這樣很好,惜雲,你莫要在說。北川,思雨,你二人隨意吃,無礙。”

即便是唐皇與皇后幫忙說話,秦北川和秦思雨還是收斂了一些。

唐雨宸以前很排斥秦北川,所以這是她第一次和秦北川坐在一起吃飯,唐雨宸看著他吃飯的樣子發呆,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看著秦北川給秦思雨夾菜的樣子突然有些羨慕。

就在唐雨宸想著心事的時候,唐皇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北川,這丹青是你所做吧?這丹青出自唐筆,而唐筆只有你有。”

聞言,眾人再次抬起頭,只見唐皇手裡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張紙,紙上是一個奇裝異服的小女娘在掃地。

見狀,秦北川頭頓時大了起來,在上文殿走的著急,將此畫忘了。正在想著措辭的時候,只聽唐雨宸“啊!”的大叫一聲,然後便俯在桌上哭了起來,哭的撕心裂肺。

秦北川看著哭泣中的唐雨宸很納悶,正在想這會不會是什麼套路?腦袋上突然重重的捱了一下,果然!

“是不是你欺負永晴了?”

秦北川連忙委屈說道:“孃親,我沒有,我打不過永晴公主,我怎麼敢!”

還不待寧惜雲在問,唐雨宸起身行禮哭著說道:“姨娘,秦北川沒有欺負我,是永晴突然心疼母后這5年的遭遇,所以一時失態。”

聞言,寧惜雲連忙低身抱住唐雨宸,低聲安慰著,周瑤也是紅了眼眶,起身來到唐雨宸旁邊悉心安慰。

唐皇則笑著看向秦守誠,意思就像在說,怎麼樣?我女兒怎麼樣?

而秦守誠像是心領神會一樣微笑著點了點頭。

半晌後,待唐雨宸情緒稍緩,唐皇故作生氣的說道:“北川,皇伯父問你話,你為何不回答?”

秦北川頭又大了,本以為唐雨宸莫名其妙一哭,這事兒就過去了。想了很多措辭,但並不能自圓其說,無奈只能說道:“請皇伯父恕罪,今日北川從景陽宮離開後便到了皇伯父的上文殿,見沒有侍衛便自己進去了,北川只是想試試唐筆作畫與尋常丹青有何不同。”

見秦北川承認,唐雨宸剛剛平復的情緒再次激動起來,眼淚又是開始往下掉。

唐皇笑了笑說道:“此畫中之人是何人?可是北川的意中人?”

秦北川皺著眉想了片刻說道:“皇伯父,畫中之人是對北川很重要之人,也是北川心儀之人,只不過她並不在長安。”

聽到秦北川所答,寧惜雲和陸承雪擰著眉頭,她們二人從不知此事。

唐皇看向秦守誠,你看,我說對了吧?旋即像做了什麼決定一樣,看著秦北川說道:“北川,皇伯父與你父王有約在先,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今日皇伯父就向你與永晴賜婚,此事不容你拒絕,皇伯父答應你,他日如若你心儀之人來到長安,準允你納其為妾,你可願意?”

秦北川:O.O!

秦思雨:?.?

眾人:……

唐雨宸:阿耶,阿孃,永晴願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