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尾男非常雞賊討好地迎上來:“老闆,這面是涼了嗎?”

“難吃得要死,”宋純冷哼一聲,一邊挽袖子一邊蕭合,“去,給我拿兩個雞蛋來。”

廚房叮鈴哐啷一通亂響,十分後宋純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出來。

屋子裡空空蕩蕩,江漓早不見了蹤跡。

馬尾男和蕭合誠惶誠恐跑出來。

宋純還沒開口,蕭合就先發制人,猛地在馬尾男後腦勺呼了一下:“老闆讓你看著的人呢?”

馬尾男也不遑多讓:“怎麼能怪我呢?我給老闆和江小姐送麵條去了,是你看著申助理的。”

蕭合氣急敗壞:“申克這小子,實在太機靈,一不小心就著了他的道……”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頂嘴,宋純想想江漓剛才裝腔作勢的樣子,無聲地笑了一下:“留校察看也好,只要不玩消失。”

***

江漓被申克用大衣包裹著,兩人逃難似地走出樓道。

黃香香用一臉死了爹孃的悲壯把蔣潮送上救護車。

“這是怎麼了?”想要跟過去,被申克拽了回來,“老闆不用擔心,蔣助理如果有事情的話黃小姐不會不跟過去,咱們先上車吧,您這裙子……”

申克不提醒還好,一提醒江漓就氣得七竅生煙:“這小東西,實在太猖狂了,等著吧,我以後……我……”

江漓我了幾次,到底沒放出更狠的話來。

申克摁了一下喇叭,黃香香才失魂落魄上車。

申克一腳油門,汽車疾馳而去。

江漓:“怎麼回事?”

黃香香這才收回目光:“出門走太快摔了一跤。”

“我是問宋純,你怎麼跟他攪和到一起去了?”

黃香香微微一愣:“你還說我,我都沒問你呢,你是怎麼得罪宋小鮮……姓宋的?把我這條池魚可害慘了。”

黃香香到底心虛,說話的時候小動作不斷。

好在江漓也被宋純嚇得不輕,沒注意到黃香香的反常:“不好意思,都是我不好,讓你受累,你直播間的損失我反正賠不起,個人的你盤點一下,我去賣個腎看夠不夠……”

黃香香被江漓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模樣逗樂了。

心情不錯,看來姓宋的沒為難她:“你有病啊?”

江漓也笑。

黃香香深吸一口氣:“你想好了?真要原諒姓宋的?”

此時正值深夜,大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腳步匆匆。

江漓似乎嘆了口氣:“談不上原諒,他是我手底下的藝人,見面也沒什麼。”

“真的只是藝人?”黃香香蹙眉。

“當然,我決定的事情什麼時候改變過?”

黃香香心頭越發不安:“我就是擔心……”

“你放心,我會讓他保證從今往後絕對不再騷擾你。”

黃香香沒好氣:“誰跟你說這個,我只是看那姓宋的有點偏執,擔心他受不了你真的不要他,做出傷害你的事情。”

“放心,我有分寸。”

黃香香剛鬆了口氣,只聽江漓又說:“不過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面子上受不了被拋棄,他想拆CP就拆CP唄,娛樂圈那麼多漂亮女孩,亂花漸欲迷人眼,時間一長對我也就淡了。”

黃香香剛松下去的氣又重新提起來:“你真這麼想?”

“不然我怎麼想?”

黃香香一口氣提到嗓子眼:“小漓,當初你簽下他有沒有查他的家庭背景?”

江漓像看怪物一樣盯著黃香香,黃香香被她看得不自在:“我就是隨便問問,她那氣質怎麼看都不像普通家庭的孩子。”

“確實不普通,父母都是高知,又是家裡的獨子,一路學霸順風順水的上來,這人設想不嬌矜都難,我就當為社會做貢獻了,讓讓他,等他厭倦了自己走。”

宋純之前一席話,說得黃香香心驚肉跳。

江漓這輕飄飄的幾句,同樣讓黃香香汗顏。

且不說江漓馬上要步入大齡剩女的行列,就算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在感情上也不敢輕易承諾要這樣將就一個人。

黃香香知道,江漓從來不是隨便說說的人,但還是沒忍住:

“什麼叫他厭倦了自己走,他多久才走?三年還是五年?你等得起嗎?難道你就不處別的物件,不結婚了?你這樣做簡直就是把刀柄遞給別人,你是怕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結不結婚,也沒什麼要緊的,我這樣就挺好。”江漓知道黃香香擔心自己,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放心,我有分寸不會讓他輕易拿捏……”

話沒說完,手機響了起來,江漓閉了閉眼,還是按下了接聽:“什麼事?”

“姐姐走得這麼急是要給肯影帝接機嗎?”

江漓一愣。

前排的申克拍懊惱地指了指腕錶,用口型示意江漓現在過去還來得及。

江漓搖了搖頭:“我頭疼先回去休息了,公司給他配了車,他自己回來就好。”

“哦,這樣啊……”宋純似乎有些失望。

“怎麼?你想讓我接他去?”

“不用不用,我這不是關心姐姐,想替你分憂嘛,你好好休息,如果有需要我去也是一樣的。”

“宋純,記住你今天答應我的話。”江漓沒理會他的貧嘴,說完這句,不等宋純說話,果斷掛上電話。

“老闆,對不起,是我忘記了時間。”

“沒事,先送香香回去。”

黃香香到底不放心蔣潮,猶豫一下:“……還是先送我去醫院吧!”

江漓也沒什麼心情打趣她,兩人各懷心事,一路沉默著。

臨下車黃香香還是不放心囑咐:“小漓,這不管怎麼樣,你都要小心點姓宋的那小子,放心之心不可無……”

“我知道了,你放心去吧!”

鬧了一晚上,江漓早就累了。

洗完澡睡不著,乾脆踱步到落地窗前。

公司給她配的這套房子,是酒店式公寓。

裝修和結構跟江辰水榭不相上下,面積也差不多,只是結構不同,她那套是躍層,這套是大平層。

後半夜下起了雨。

纏綿的春雨交替著打在落地窗上。

面孔被拉扯得有些變形。

宋純的話一字一句在江漓腦子裡迴響。

自己決定跟他分開時候的心理活動,被他猜的一字不落。

這小東西怎麼會這麼聰明?

江漓想了一晚上都沒有想明白,不過也不重要,只要指控距離就好了,兩個人只要別有太多交集,一切就都在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