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彷彿覺醒了

“李掌櫃，我讓你拿印信和賬本你沒聽清？”

李掌櫃冷笑道：“你竟敢想假傳柳家家主命令?誰不知道柳家要是想更換掌櫃時必須召開家族會議！並且所有掌櫃的都要出席會議並有權發表意見！

縱然是家主或幾位少爺有意更換掌櫃，也要有充足的理由，還要給掌櫃當場辯駁的機會，這也正是大家願意為柳家出生入死的原因！

你這大半夜的突然搞這麼一出，鬼鬼崇崇的，一看就知道沒安什麼好心！我憑什麼相信你的鬼話？

想讓我交出印信和賬本，也不是不行！我必須見到家主，我要親耳聽到他對我說！”

龐十五搖了搖頭，故意拱火道：“柳大總管，你的人品和威望似乎不大行啊，令人堪憂啊，說的話居然不太好使啊！”

柳泉頓時惱羞成怒，他瞪著李掌櫃雙眼如刀，陰惻惻地道：“李符，在識時務這方面你可差得遠了！和長安他們哪有你這麼多廢話？！”

李符看著柳泉臃腫的臉，上面似乎還有淡淡的指印，不禁冷笑道：“那個和長安向來膽小如鼠，當然識時務！柳大總管的臉怎麼腫了？看來你是被人打服了吧，怪不得這麼識時務！”譏諷之意溢於言表！

柳泉眼中瞬間殺氣一閃，“你以為你和三公子走的近就敢跟我這般叫板？”

李符冷笑道：“三公子將來繼承家主之位是板上釘釘的事！我就和你叫板了又怎麼樣？”他故意作出囂張姿態，刺激柳泉！只因他以為一切皆在掌控之中！

龐十五立刻豎起大拇指，“你真牛逼！”

柳泉有些吃驚，他上下打量著李符，彷彿從來不認識這個人一樣，“我特麼的真是搞不明白，像你這種腦子是怎麼被三公子看上的！你特麼的是豬腦子吧？你也不尋思尋思，如果三公子還能給你撐腰的話，我特麼的大半夜的跑到這來跟你廢什麼話呢？我傻了嗎？”

“對呀！你是傻了！不然你為什麼大半夜的登門？為什麼不敢白天光明正大的來？這不正好說明你心裡有鬼嗎？是不是白天來敲我的門，怕柳三公子知道以後扒了你的皮？”

龐十五眉頭直皺，實在聽不下去了，他插口道：“你還真特麼的自以為是！我大哥說過，不教而誅謂之虐，所以我先教教你，這樣殺你就不叫虐了！”

李符一怔，皺著眉頭看著龐十五，剛要開口，龐十五已經繼續說道:“我們之所以現在來此，一是因為我們今天趕到到這裡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二是我們明天還要著急趕路，時間緊迫，所以明天也沒空！所以我們只能連夜趕場！

另外我提醒你，柳家上下已經死光了，他們是自相殘殺！柳家主死了，你的靠山柳三公子也死了，包括二公子、四公子、五小姐都死了！所以你最好不要再對柳家抱有任何幻想了！我現在數三個數，三息之內你要是不去拿賬本和印信，我就只能斬下你的狗頭，自己去拿了！一！”

李符眉頭緊鎖，上下打量著龐十五，冷笑道：“從特麼哪冒出來的熊孩子？居然敢跟我這麼說話？柳家是什麼地方？也是你敢妄言的？還特麼的自相殘殺死光了，這種無稽之談你也敢胡編亂造？膽子不小啊！”

龐十五臉色一陰：“二！”

李符哼了一聲：“哼！跟我玩，你還嫩！來人！”早就埋伏在附近的打手們瞬間衝了出來，將眾人團團圍住！

黑壓壓的竟有五六十口子人！

人人明火持仗，聲勢驚人！

龐十五詭異一笑：“一！”人越多，越有趣！

劍光一閃，劍已入鞘！

到底出沒出鞘？沒人看到！只恍惚見到一抹劍光似乎閃了一下！

但是劍入鞘的聲音卻是大夥都看到了！

李符驀覺脖子有些異樣，似乎有一條火線圍在脖子上，他本能地摸索，卻摸了一手的粘稠！

藉著火光，他看了手指一眼，頓時瞳孔收縮！

指尖上赫然一片腥紅！

分明是血！

他立刻捂著脖子，驚恐地道：“你……你……”突然人頭飛起，頸腔一股熱血沖天噴湧！

龐十五冷冷地道：“聒噪！”

五十多個勁裝大漢無不駭然失色！

柳泉亦嚇得不輕！

好在是夜晚，光線不明，他臉色蒼白不是那麼明顯，而且衣衫寬大，雙腿發軟也沒人發現！不然自己糗大了！黑衣少年的劍法簡直凌厲絕倫！恐怕只有柳大公子能與其一戰！

龐十五瞅著柳泉，“愣著幹嘛？該你登場了！”

柳泉立刻清了清嗓子，故作鎮定，向前兩步，“諸位，我是柳家大總管，柳泉！”

人群中響起一陣議論聲。

柳泉道：“賬房先生何在？”

此時和長安和大掌櫃正一臉陰沉地坐在弄玉的對面，兩個人都沉默不語。

過了良久，和長安打破了寧靜：“龍公子居然放過了咱倆，真是意外！”

弄玉幽幽地道：“是啊，死裡逃生，猶如做夢！”

他倆是萬萬沒想到，龍公子居然給了他們兩條生路！

對於和掌櫃和長安，選擇一是可以遠走高飛，選擇二是留下來為新主人效力！待遇不變，以後只會多、不會少！

讓他遠走高飛自然是照顧他，從此以後脫離是非之地，再也不用擔心捲入各路紛爭！

但如果選擇留下，那就必須無條件地對新主人忠心！只要膽敢叛變，雖遠必誅！

和掌櫃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第二條！

誰會和錢過不去？留下之後所有待遇不變，為何不留？離開這裡，失去了熟悉的舞臺不說，還得一切從頭再來，人的一生哪有那麼多機會可以重來？

至於忠誠，他其實以為隨意發個誓就行了，沒想到那個黑衣少年讓他見識到了什麼叫高不可攀的當世高人！龐十五當場就給他紮了幾針，封了幾處穴道，並立刻現場演示了一下效果，讓他立刻明白了產生異心的下場！所以他覺得他現在無比忠誠！被人打死都不會背叛主人的忠誠！

弄玉沒想到龍公子居然給了她兩條夢寐以求的選擇！

選擇一，繼續留在天上人間，選擇二，恢復自由身，回家。

她若想留在天上人間，就只能屈居如霜之下。這個選擇其實不大好。

她若想遠走高飛，龍公子答應給她二百兩銀子當盤纏！

正常來講，她應該選擇離開！

如果選擇留下，就只能被如霜壓一頭！前半生被柳媽媽壓，後半生被如霜媽媽壓，自己的命為何這般苦？

但如果選擇離開，天下雖大，哪裡又是自己安身立命之所呢？

她竟一時無法做出抉擇！

好在龍公子給了她充足的考慮時間，只要她考慮好以後隨時可以到天上人間找如霜覆命。如果選擇留下，就當一切都沒發生，不追究她的一切過往；若是選擇離開，可以讓如霜支出二百兩銀子當路費！

當然，她積攢多年的私房錢都可以帶走！

和長安道：“我已經決定留下了，你呢？”

弄玉一臉憔悴，苦笑道：“我？我還有選擇的權力嗎？你若是我，你怎麼選？”

和長安道：“我若是你，就選擇留下！其實龍公子最後提醒了你一句話，你並沒有注意聽！”

“啊？提醒了我一句話？什麼話？”

“你若實在沒地方可去，最好是留在天上人間，這樣就有機會找到金龜婿！只要你能嫁出去，天上人間會以你孃家的名義出嫁妝，至少三千兩打底！”

弄玉有些動容：“他……他真的這麼說了？“

“當然，我騙有何意義？”

“他這到底是好心，還是另有所圖？這這麼說，分明是鼓勵大家者嫁出去！姐妹們若都嫁出去了，他能有什麼好處？”

和長安盯著弄玉的眼睛，沉思了片刻，神色嚴肅地道：“這就是你的侷限性！無論別人做什麼，你首先都懷疑他的動機不純，懷疑他另有所圖！或許是多年的生活經歷讓你忘記了人性的偉大！

龍公子分明是在解救大家！幫助大家！你們若是找到了好的歸宿，於他而言，無非是獲得情緒上的滿足！能有什麼好處？贈人玫瑰，手有餘香！有些人做事是為了名；有些人做事是為了利；有此人做事是為了興趣！而他做事，純粹是為了義！俠義的義！他其實就是個俠客！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那種！”

弄玉一怔，“你怎麼這麼瞭解他？”

和長安長舒一口氣道：“因為只有我這樣一個做經事、壞事都經歷過的人，才敢斷定他這個人的初心是多麼的純粹，意志是多麼的堅定！”

弄玉道：“想不到你竟如此推崇他們？可他們一開始的時候分明想殺了你！”

和長安道：“那又怎樣？最後還不是饒了我嗎？”

他心裡卻道：能饒我性命，實屬僥倖！

“龍公子居然還敢用你，魄力不小！他居然不怕你暗中搞鬼！”

和長安露出一絲鄙夷，“果然頭髮長，見識短！你以為他們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能讓我徹底屈服？！你知道那個龐公子對我做了什麼嗎？”

弄玉搖頭，“不知道！難道……他給你下藥了？”

和長安搖頭，“下藥對他們而言就是侮辱！他們的實力強大到你根本想像不到的高度，他們根本不屑下藥！龐公子是明目張膽的給我所紮了針！那麼明顯的動作，你居然不知道？”

弄玉道：“他在你後背甩了兩下袖子而已，難道……那個時候他就給你紮了針？”

“不錯！那時候他明晃晃地給我亮了亮針，然後大搖大擺地給我金針刺穴！”

“刺穴？為什麼？”

“當然是為了拿捏我呀！”

弄玉似乎一頭霧水：“金針刺穴不是一門古老的醫術嗎，刺你幹嘛，給你治病？”

和長安皺眉嘆了口氣道：“既然不懂，就不要再問了，影響心情！”

弄玉突然嘿嘿一笑，“你真的以為我什麼都不懂？逗你的！我在天上人間這麼多年難道是白混的嗎？什麼武林高手、綠林好漢，我見得多了！我當然知道，武林中高手輩出，其中九境巔峰是最高境界，也稱無垢琉璃境！我還知道，武林中有一門奇術，可以讓人奪人魂魄、控人心志，使人徹底服從自己，叫血契之法！據說只要簽了對方的血契，對方就成了自己的契奴！而籤契之法有多種方式，其中最簡便捷的方式就是金針刺穴！”

和長安目光閃動：“原來你懂！”

弄玉苦笑道：“我當然懂！我的身份，迫使我不得不不斷學習！否則在天上人間那種競爭激烈的環境下，很容易被淘汰的！男人嘛，都是喜新厭舊的動物！為了生存，我只能什麼都涉獵一點！”

“還真是辛苦了！那你剛才為何一臉驚訝的樣子？”

“這不習慣了嘛！在客人面前要懂得藏拙，要讓客人情緒得到最大滿足！”

“……”

“好了！既然龍公子又給了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我自然得抓住！我以前之所以想當老鴇，並不是為那表面上的虛假風光，我只是不想被柳媽媽繼續欺壓下去！我只是想後半生活得舒服一點！有尊嚴一點！你說可笑不？一個妓女還講尊嚴！呵呵！如今柳媽媽已經死了，龍公子說如霜絕對不會像柳媽媽一樣欺負大家，我本不信！但剛才我突然也信了！所以，我決定了，選擇留下！我要找到我的金龜婿！”

“你想通了？”

“當然！我剛才也猜到了龍公子要接手天上人間的真實意圖！”

“哦？”和長安來了興致，“說說！”

弄玉道：“當然是為了情報啊！你以為柳慕白為什麼打造天上人間？真的指望天上人間能給他帶來多少金錢方面的好處？他的非法生意遍佈各行各業，每天的流水已經達到了驚人的地步，天上人間的收入根本沒放在他的眼裡，他真正重視天上人間，是因為那個地方可以發揮蒐集資訊、刺探情報的功能！”

男人在醉酒的時候，旁邊再有個美人投懷送抱，那一刻，他會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那個時候，男人無論什麼話都敢說！恨不得掏心掏肺，把祖宗十八代的往事都講給你聽！當然，酒醒以後，他什麼都不記得！

和長安道：“你這麼一說，我也明白了！怪不得龍公子沒有硬要遣散大夥！”

弄玉道：“其實他沒有強行遣散大夥不只是他想利用這個情報平臺，還有他對姐妹們的良苦用心！開始我沒明白，但現在我突然想明白了！他就是怕我們離開了這裡活不下去！”有些事一旦想通，就會豁然開朗！

和長安目光突然變得柔和了許多，“既然你想通了，那明早你就回去吧！”

弄玉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盯著和長安的眼睛，“老和，既然事已至此，我……想問你個事兒！”她的目光中竟有些熱切！

和長安目光灼灼：“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可以！我可以給你名分，但……你只能是妾！因為……我有正妻！”

弄玉目光閃動，神色不變，“你以前一直不鬆口，為何現在突然鬆口了？”

雖然是妾，但終究比拒人千里之外強了不少！

“此一時也，彼一時也！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如今柳家被龍公子滅門，我只能緊抱龍公子大腿了！我雖與龍公子是第一次見面，但他對我的影響卻是語言無法形容！

可以說是非常震撼！他讓我感覺……我突然覺醒了！我突然理解了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什麼是善，什麼是惡！我兒時的記憶彷彿重新又被喚醒，小時候孃親對我說的，做好人，行好事，突然間又湧上心頭！我好像又找回了當年的自己！

曾經的我，也是追風的少年！渴望成功，追求正義！

可是我卻迷失了很多年，一直跟著柳家做蠢事！他們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那時的我，總是自我安慰、自我麻痺，自己騙自己是在報恩！

現在想想自己有多麼可笑！我幫柳家做事，其實圖得只是利益而已！所謂報恩，只是掩人耳目的手段罷了！

我現在才意識到，在外人眼裡，我不過就是柳家的一條狗而已！別人對我的奉承只不過是因為狐假虎威而已！

柳家扔給我一根骨頭，我就興奮得忘乎所以，他們讓我咬誰我就咬誰，誰我坑誰我就坑誰！現在想來，曾經的所作所為，簡直……咳——豬狗不如！”

他不禁又長嘆一聲！

他雙眼有些空洞：“真的很難想像，我所效忠的柳家，居然是一個好事做盡、惡事做絕的家族！用無惡不作都不足以形容他們毫無人性！簡直特麼的毫無下限、令人髮指！他們居然活剝人皮！草他麼的！”

弄玉一驚：“原來坊間傳聞都是真的？柳家真的這麼變態？真的解剖活人？想想那過程都讓人……”她突然感覺一陣噁心，乾嘔了兩下，差點將晚飯吐了出來！

和長安等弄玉好轉了以後繼續說道：“你知道剛才龍公子說了一句什麼話，讓我特別觸動，突然間便感到無地自容了嗎？”

“什麼話？”

和長安清了清嗓子，覺著鳳九霄的神態和語調說道：“請你換位思考一下！今被殺者是你父，今被淫者是你母！試問，你有何感想？”

弄玉一怔，龍公子居然說的是這麼一句話！

她沉默了半晌，突然雙手捂臉，眼淚已經不爭氣地奪眶而出！

龍公子說這句話的時候她並沒有注意，當時她被柳泉盯得不自在，心裡陣陣發虛！

她真沒想到那個看似文質彬彬的少年，竟然能說出這種令人振聾發聵的話來！

這讓那些殺人越貨、吃喝嫖賭的人做何感想？情何以堪？

殺別人的時候，自己是痛快了，但如果被殺的是自己的父親，自己當做何感想？

同理，被人肆意侮辱的女人是自己母親呢？

換位思考！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道盡了人性的真諦！

和長安幽幽地道：“弄玉，你其實也是個苦命人！我知道你被拐來的時候才七歲，這些年受盡了屈辱的折磨！我現在突然理解了你為什麼要取代柳媽媽了！她確實不是人……動不動就拿大夥出氣，發洩私憤！活在她的陰影之下，確實讓人生不如死……你……要不留在我身邊？”

弄玉眼神閃爍，“你……這是同情我嗎？”

“不是！如果說是同情的話，那需要我同情的人太多了！我說實實話，以前只是喜歡你的身子，但你剛才的眼淚，打動了我！”

弄玉仍然有些不自信，“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和長安道：“剛才你還想留在我身邊，怎麼現在反倒害怕了？”

他心道：都說戲子無義，婊子無情，你不會是在耍我吧？

弄玉眼睛裡的晶瑩似乎更多了，“你說的是真的？”

和長安表情凝重，“我以前就喜歡你，當然，說實話那時我更喜歡你的身體！可自從剛才我的心境變了以後，我突然發現，我更喜歡你的人！你的心！”

弄玉痴痴地盯著這個中年男子的眼睛，想從中看出他的真實想法！

和長安凝視著她的雙眸，柔聲道：“你的老家是鄱陽，卻被弄到這遙遠的偏僻之地，孤身一人獨處異鄉，受盡欺凌，卻有一顆不屈之心，不甘於認命，我很佩服你！被柳媽媽害死的姑娘至少有二十多個了吧？你卻能活下來！這得需要多麼堅強的意志！而且，剛才你動情的一哭，讓我看到了你內心深處的純真和善良！你是個好姑娘！”

弄玉的眼淚再次流下，似乎好多年沒人這麼誇獎她善良了！她自嘲道：“我純真？我善良？你以為我還是十六七歲的小姑娘，會相信這種話？”

和長安道：“你不需要相信，明日我會去天上人間，找如霜姑娘，要回你的賣身契，下聘禮！”

弄玉面無表情，“好！我等你！”她起身就要離開。

和長安道：“這麼晚了，你去哪？”

“我回天上人間！”

“我送你！”

“路很近，不用送！”

“不行！柳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整個鎮子必須要亂，你孤身一人走夜路，怎麼可能安全？”

弄玉心中竟起了陣陣漣漪！

他難道是真的關心我？還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企圖？但若再拒絕他，會不會讓他誤會自己矯情？

她淡淡地道：“好！走吧！”

和長安道：“嗯！”

月色下，兩道身影漫步長街，彷彿多年的夫妻，很有默契，速度正好，不緊不慢，女子正好能跟上男人的節奏。這一幕若是在白天，自然顯得很溫馨，很幸福，會讓無數人為之羨慕。

但在此時，夜幕下無人的長街，這一幕就顯得有些詭異！

隱藏於屋頂的魏強看著這一男一女大半夜的走在街頭就感到有些警惕！

他安排的人手正從柳家往外搬運銀子，這裡是必須之地，他隱藏在屋脊之上就是為了眼觀六路、掌控全域性！

柳家覆滅的訊息相信很快就會傳播出去，一會柳氏家族的旁系極有可能聞風而動向柳府這邊聚集，必須在他們到來之前清空銀庫!

不然，副使大人那邊不好交差！

他盯著那對男女，皺著眉頭，月光下那兩人他似乎認得！男人竟像是和掌櫃，女人像是弄玉姑娘！

嚴格說來，這兩個人都是柳家的人！他倆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有不會什麼隱情吧？看樣子不像是來搞事的，那就再觀察觀察等等看！一旦兩人有所異常舉動，那就別怪自己不客氣了！

他手中持著改造過的諸葛連弩，已經瞄準鎖定了二人！

這時更夫敲鑼聲由遠用及近，“天干地燥、小心火燭！”

一隊馬車正由遠處緩緩駛來，這麼長一支隊伍竟然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人銜枚、馬裹蹄，自然動靜極輕！

魏強心道：“這是最後一趟了，只要和掌櫃的不搞事情，今夜就大功告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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