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穩,別動。”

林安笙吼了一嗓子。

親手掐住了陸晚辭的下巴,微微側身低頭,手中瓷瓶對著陸晚辭的眼睛湊上前。

按理來說,陸晚辭應該會像剛剛那樣下意識地閃躲。

可這一刻……

陸晚辭的眼睛直勾勾地透過瓷瓶盯住了她的臉,在她的臉上游移了片刻之後,最終落在了她的唇上。

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專注。

沉迷。

甚至臉龐還在不自覺地向著她的唇靠近。

呼吸近在咫尺。

周遭的空氣都跟著炙熱了幾分。

林安笙心頭微微一動。

隨即擰眉。

滴個眼藥水,還要吃她豆腐?

這不是恩將仇報嘛!

林安笙捏著陸晚辭的手指立刻使勁。

陸晚辭吃痛,還沒來得及發出痛呼,一道人影匆匆闖進了結界小院。

或許情況太緊急,衝進來的阿青都沒看清楚現在啥情況,就衝著陸晚辭就跪拜稟告了起來。

“魔尊陛下,前線告急!”

“有一位自稱東方晟的神族大能者,兩日來,一連擊潰我魔族十八道防線,單槍匹馬的闖進了我魔族的內域地帶,老玄王、老翊王都是他的手下敗將!”

“估計用不了多久,那個叫東方晟的就能衝到魔宮了!”

“……”

陸晚辭和林安笙聞言,都雙雙一驚。

陸晚辭驚的是這個帝銘夜,真不要臉,想來搶女人都不敢用真名!

林安笙驚的是這個帝銘夜也太冒險了!

他的實力雖然在天上地下已經無可匹敵,但這裡畢竟是魔界,有魔界結界限制,帝銘夜的神力至少會被限制住一半!

古語有云,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帝銘夜當真沒必要這麼以身犯險的!

何況……

林安笙在發現魔尊陸晚辭就是算幾個月前被她撿走的魔獸小子晚晚之後,忽然覺得這個傢伙也不是那麼無可救藥。

哪怕他和帝銘夜之間的恩怨已經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或許也可以試著讓他們二人自己一對一解決,往後神界和魔界再井水不犯河水地再度個百年安穩,也未嘗不可。

林安笙冒出這個念頭之後,便也有些著急。

想著現在,上古獸族的鎮獸神龜也找到了,忘憂草和草種也收集到了,林安笙當即就想離開。

然而……

這邊阿青剛剛稟告完,一道勁風襲過,耳畔就已經傳來了帝銘夜那低沉不悅的聲音。

壓迫感十足。

“是現在,本尊已經到了!”

“……”

林安笙、陸晚辭在這個地方,能聽到帝銘夜的聲音,都經不住微微一愣。

順著聲音看去。

帝銘夜已經手持黑龍劍,身穿金旋鎧,殺氣騰騰的出現在了小院的中央。

林安笙雖然沒有看見帝銘夜這兩天兩夜是如何度過的。

但是現在看到帝銘夜鎧甲上橫七豎八的刀痕,衣袖和鞋底上隨處可見的血跡,還有他雙眼中肉眼可見的疲憊,林安笙都可以想象得到,他突破魔界的層層關卡一路殺到這裡,是何其不易。

堂堂神皇陛下,放著神界高高在上的寶座不座,千里迢迢殺到這裡。

只是為了她?

林安笙看到帝銘夜模樣的這一刻,心頭都已經震撼了。

以至於,林安笙都忘了,此時的她還和陸晚辭保持著滴眼藥水的姿勢。

距離不過半步!!

此刻的林安笙,滿眼都是帝銘夜,滿心都是驚訝。

下意識地開口問了問。

“你,怎麼來這裡了……”

“打擾你們了?”

帝銘夜這明顯帶著慍怒的反問,直問得林安笙心下猛地漏了一拍。

順著帝銘夜的視線,才發現讓帝銘夜怒火中燒的地方,是她正捏著陸晚辭臉頰的手。

林安笙當即將手抽了回來。

那速度快如閃電。

心虛得太明顯了……

可連林安笙自己都不明白她這莫名感覺到的心虛是為何呢??

按理說,她和帝銘夜連夫妻關係都不是,要按照現代的說法,這都只能算是一夜風流,互相之間何必管得這麼寬?

莫非帝銘夜是擔心她被魔族抓來,應驗了那個得紫瞳聖女得天下的狗屁預言?

林安笙正在思考內心升騰起來的奇怪感受是緣由什麼。

還沒等林安笙回過神來,帝銘夜已經掠過她的眼前。

他發燙的大掌緊抓著她的手腕。

大力一扯!

就將她整個人都帶了陸晚辭的身邊。

再站定,她便已經和帝銘夜站在一處,離著陸晚辭足足有八丈遠,好像陸晚辭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阿青則是第一時間護在陸晚辭跟前,衝著帝銘夜拔劍相向。

“你是何人?快放了林公子!而且這裡是魔界最隱蔽的結界,就連魔族人都鮮少能找到這裡,你是如何闖進來的?”

“蠢東西!他就是神皇帝銘夜,利用你傳信的功夫,尾隨你追蹤來到這結界小院的!”

陸晚辭邊說邊推開了阿青,縱身一躍就到了帝銘夜和林安笙的跟前。

緊跟著抬手一劃!

陸晚辭便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巨型的長劍。

長劍黑氣騰騰。

劍氣攔住了帝銘夜和林安笙的去路之後,陸晚辭再一個轉身,劍尖直指著帝銘夜。

就見陸晚辭微微昂首,霸氣中帶著幾分邪魅地對著帝銘夜喊話。

“放開我的美男哥哥!!”

“再口無遮攔,本尊不介意再送你去閉關修煉個五年十年!!!識相的,現在就讓開!!”

帝銘夜也怒聲回答,身上凌烈的殺氣盪漾開來,周遭花草數木都被震得沙沙作響。

連在他身邊的林安笙都感覺到陣陣寒意。

眼看著兩人之間一個要走一個要攔,戰局一觸即發。

林安笙皺了皺眉,心中不免有些糾結了起來。

倒不是說手心手背都是肉。

只是她不希望這兩人在她的面前打。

畢竟,陸晚辭和帝銘夜曾幾何時也在那個小醫館裡和平共處,也在那個滿是花燈的夜色下並肩而行。

思及此處,站在帝銘夜身後的林安笙,衝著帝銘夜高大寬厚的背脊,低低的聲音問。

“你可知,他就是晚晚?”

“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知道了!只是你蠢,一直被他矇在鼓裡不設防也就罷了,還助紂為虐的將他當孩子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