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嘉佳讓媽媽坐在座位上,拿了幾份高分試卷就給媽媽打發了,自己則跑到童歆旁邊攀談,有意無意間問問童業的情況。
童歆知無不言 言無不盡,對於自己優秀帥氣的哥哥還是非常自豪的,當然對於自己的好朋友也十分坦誠。
聊著聊著,童歆的目光落在了左前排空蕩蕩的座位上。華澤桉還沒來嗎?他是不是受傷嚴重來不了了?再等等看吧!童歆心裡有了一絲焦灼。昨天晚上,華澤桉明明都流血了,腦袋流血可大可小!都怪自己應該堅持下帶他去醫院的!
第六感帶來未知的恐懼深深的愧疚甚至也有一絲僥倖,童歆顯得心不在焉,並不想聊什麼了,她只想早點知道她此刻關心的事情的結果。
童業亦無心思,他翻到了童歆的政治書,滿頁的“賀成”!想到平常父親和自己疏於對童歆的關心照顧,以至於童歆長大了變成了自己完全不熟悉的樣子,遺憾錯失了她的很多成長和變化,愧疚自己並沒有盡到一個長兄的責任!
以青春期為界,生長環境足以決定一個人的天真是否留存,年少缺失的東西,以後也沒辦法補回了。
教室裡陸陸續續進滿了人,學生站在家長旁邊嘰嘰喳喳,唯獨華澤桉的座位,空無一人。
8點55分,班主任徐老師夾著資料夾,笑盈盈地走進教室。其餘幾名代課老師簇擁著跟在後面,自覺坐到了教室最後排。
“各位家長好,我是班主任徐茂祥!今天叫大家過來是來一起探討下孩子們的情況,還有一年多時間就要高考了,所以接下來的時間對於他們非常關鍵!當然,僅僅指望學校來督促肯定是不夠的,還需要每個家長參與進來,共同引導、全力配合好孩子們,讓他們能夠在人生的第一個轉折點——高考中取得理想的成績!”在徐老師官方的開場白髮言完之後,家長們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上週二週三我們進行了一次期中考試,相信各位家長已經瞭解了你們孩子的成績和排名!我是代數學科的,班級平均分110,最高分是我們班華澤桉同學147分。”
說到這裡,家長們盯著面前的試卷一陣騷動。
“奧,今天我們班的華澤桉同學沒有到校,他因為身體原因來不了,不然會安排他給各位分享心得!”
“身體原因!那一定是很嚴重了,家長會都不能來了!”童歆眉頭一皺,心裡立馬躁鬱起來。
徐老師頓了頓,眼神掃視了一下課堂,換上恨鐵不成鋼的語氣繼續說到:“最低分68,150分的試卷考了三分之一,這還是發生在我們學校實驗班!我不知道該說啥,請這位同學的家長上來說說吧!”
童業此刻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他硬著頭皮走上講臺,風采奕奕,人群中又是一陣騷動。
“各位家長,老師好!首先我為我妹妹童歆拖了全班數學大腿的行為深表歉意!在家我已經嚴厲批評過她了,她向我承諾以後會好好學習,迎頭趕上!我們全家都會支援她的,我會給她找個家教親自督促她,希望大家嘴下留情,再給我們一個逆襲的機會!”童業說完,向徐老師深深鞠了個躬!
“家教?逆襲?你真敢扯啊!”童歆小聲向童業質問道。
“你沒看到你們班主任眼神帶刀嗎?保命要緊,反正你下次家長會我打死都不來了!”
“只要肯用心,現在覺醒也不算晚,我們期待童歆同學的逆襲!” 徐老師又繼續表揚了進步同學,然後對每個同學近期的表現都做了點評。
政治和英語是童歆及格的學科,李修齊老師評價她“上課注意力不集中,導致我一直反思是不是自己長得太難看了,讓學生走神!”
其他幾位老師也不是好說話的,成績好的缺點都是優點,學渣只有缺點找不到優點。
童業被點評好幾次,還要絞盡腦汁發言,真是苦不堪言。歷史科張建國老師壓根都沒關注到班裡有童歆這號人,唸到排名才發出一句驚歎:“古往今來,美貌和智慧很難集中在一個人身上,如果可以,那將是天選之子!”
最後到賀成,他並沒有讓童業上去,而是走到童歆座位拿了童歆的地理試卷。一個個無情醒目的叉映進眼簾,這無疑是無聲的抗議。
童業最是知道賀成的性格,從他們認識的時候,他就較真且認真,從來不會去做違背自己內心的事。
果然,賀成舉起童歆的試卷,組織了下語言,然後用一種近乎旁觀的淡定語氣:“童歆同學地理成績36分,20道選擇題只對了1題,我不太相信是上課內容太難了,應該是你對自己的未來還很迷茫,沒有期望沒有榜樣!我想告訴大家:你們以後都會有不同的人生,也許有人會和我一樣選擇教書,或者到企業上班,又或者回歸家庭,地理這門課能夠教給你們的就是枯燥的生活之外有廣闊的世界浩瀚的宇宙,人類的悲喜顯得很渺小,渺小到一生一世的執念都如一粒微小的塵埃!所以不論你在哪裡,何種境地,都請認真過好自己這一生!”
家長們都鼓起掌,對賀老師的話表示贊同。的確,興趣是最好的老師,課堂上學不會的道理以後生活都會原原本本用更加殘酷的方式讓你接受。
家長會結束了,童業看著失落的童歆,摸了摸她的頭,收起平時的嬉笑,鼓勵她:“也許別人都認為我妹妹成績不好,愛貪玩,不專心,其實我知道你只是沒有找到適合自己的目標,你不比你們班任何一個人笨,你熱情、善良、堅韌…擁有良好的品格!哥哥相信你,也永遠支援你!”
童歆低著頭,喃喃自語:“是啊,我也要證明自己沒有大家說得這麼差勁,如果我努力結果會不會不一樣呢?哎,我好差勁啊!”
“什麼時候改變都不晚,童歆你要記住,你不需要為了任何人,你也不用靠別人,你自己就可以變得很優秀!”賀成突然走了過來,童歆落寞的眼神裡又重新靈動起來。
怎麼樣才是優秀?只有優秀才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嗎?才配嗎?
此刻的童歆還不知道,賀成的鼓勵會成為未來的劫,困住她的一天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