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ron:“Youreallywouldntratherbesupermarketrightnow”
(你確定現在不和我一起去超市?)
凌善霖:“No,IdontwanttogoWecannotgooutnow
Thismaysoundtrivial,butIassureyouitisquiteimportant”
不,我不去了。我們現在不能到外面去,這聽上去也許微不足道,但是,相信我,它十分重要!)
凌善霖極力想要勸住自己的同學不要去超市,因為人員密集的地方空氣不流通,感染新型冠狀病毒的機率幾乎就是100。
這個國家的民眾還不知道這個病毒的可怕,只是把疫情當做普通的災難,而他們只是去超市搶購食物和生活用品,反而口罩、藥物和消毒液這些防護用品沒有什麼人會買。這樣不合理的騷動導致受感染的人群更多,範圍更廣,且難以追尋感染者的軌跡。
Aaron:“No,Icant,butIdliketohaveatry”
(不,不行,我想去超市!)
凌善霖:“Aaron,whereImfrom?”(我來自哪裡?)
Aaron:“Dontbekidding,manYouarefromchina”別開玩笑了,兄弟。你是中國人。”
凌善霖:“Indeed,Aaron,yououghttobelieveme”
(你應該相信我。)
凌善霖的話讓Aaron沉默了幾秒,最後還是採納了凌善霖的建議。
Aaron:“OK,ItakeyourwordButthousandswouldnot”
(好吧,我相信你的話。但是別人可不會聽你的。)
或許是中非雙方的關係太好,或許是非洲的國民教育太深刻,以至於他們對“中國”這個詞會條件反射式的信任,彷彿那種信任。
凌善霖:“Thanks”(謝謝。)
Aaron:“Wyatt,Igobackroomfirst”(Wyatt,我先回宿舍。)
凌善霖:“OkLookafteryourselfwell”照顧好你自己。”
Aaron:“Well,Icantakecareofmyself”
(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
凌善霖:“Pleasestayincontactwithme”
(請和我保持聯絡。)
Aaron:“Yes,Iwill”我會的。)
Aaron走後,凌善霖才緩緩關上門。惶恐與不安就像兩座大山一樣,壓在凌善霖的心上。房間內沒有開燈,入目之處皆是一片漆黑。
凌善霖靠著門,身體緩緩滑落,地上的冰涼透過厚重的地毯傳遍他的全身,他感覺身上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義大利和中國相距11622公里,這一刻,“家”是一個多麼遙不可及的地方。剛才那個還很淡定勸解同學要做好防護措施的凌善霖,這一刻的他卻是那麼的脆弱和無助。
窗外又是一陣呼嘯而過的救護車的鳴笛聲,在空曠的大街上,除了為數不多的警車以外,就只剩下救護車在行駛。凌善霖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輛救護車從這棟學生公寓門前駛過了,或許是3輛,或許是5輛,或許是更多。
這樣的夜晚,凌善霖睡不著。他祈禱天快一點亮,可是天亮了,籠罩在這個國家的那片巨大的“疫情”烏雲也不會散去。
凌善霖靠著門,身體不受控制地滑落到地上。臉貼著柔軟的地毯,鼻尖飄來的是灰塵的味道。凌善霖蜷縮在地上,他感覺全身的力氣被抽走了,只剩下一副空殼身軀。眼皮開始變得有些沉重,視線模糊之際,凌善霖感覺眼前有一道白光築成的牆,他感覺自己站立起來,穿過了那道白牆,自己走到了街上,迎面走來的是身穿白底藍條防護服,衣服上印著國旗的中國救援隊。
這是一個美夢,所有海外中國人對祖國的夢。
漢山市的疫情結束了,在所有人都為這個好訊息高興的時候,身在海外的學子們卻迎來了疫情的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