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沁總覺得自已睡了很久很久,中途她曾醒來一次,見那人還在睡,於是又接著躺下去睡,來來回回幾次,終是受不住,直接坐了起來。

腦袋有些發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這裡的時間不一樣,好像特別漫長。

於是便盯著那人的睡容看下去,這大概是她這二十多年以來第一次,盯著一個男人看這麼長時間。

突然,眼瞼微動。

鬱沁下意識的提起了心,緊張的看著對方。

外面的光線依然很強,此時他正逆著光,緩緩睜開了眼睛,而後懶懶的張大了嘴巴打哈欠,亮出一排尖利整齊的牙齒。

身上細密的鱗片一半沐浴在陽光下,閃耀璀璨;一半在陰影裡,黯淡無光。

兩者強烈的對比,竟出奇的有種獨特的野性美感,體態修長且慵懶···

那雙金燦燦的眼眸半眯著,懶洋洋的看向鬱沁。

竟讓她有種心跳加速的異樣。

這是一隻·····很好看的哈基米··

待回過神來,鬱沁瞬間漲紅了臉,剛才她在胡思亂想什麼?!!

這又不是小動物!

·····好羞恥

穩了穩心神,理了一下思路開口道:“你好,你把我擄來這裡,會讓我的同伴著急,你能把我帶回去嗎?”

那人的尾巴趴在地上輕輕搖曳,神色放鬆,顯然對於她的話沒有聽進去,很有可能他聽不懂。

於是鬱沁又換了一種語言繼續問,一連用了幾種語言來測試他的反應。

他生活的環境也有可能對某種語言熟悉,她只需要一個一個嘗試。

待鬱沁將自已會的所有語言都說了一個遍。

直到詞窮,也只是看到他正瞪大了眼睛,偶爾會有瞬膜閃過,挺直了身子臉上帶著好奇看過來。

那人歪著頭靠近鬱沁,離鼻尖幾公分時,能聞到他身上傳來的味道,之前擄她過來,靠的更近,怎麼就沒注意到這人身上的味道····

鬱沁腦袋跌宕了幾秒,一下形容不出是什麼味道。

聳動的鼻尖靠著鬱沁的左耳一直延伸到頭頂,再到右耳,喉嚨傳出了輕輕的咕咕聲,而後退開甩了幾下頭,打了一個小小的“阿嚏”

“········”

眼見他要離開,一下急了,立刻拉住他拖拽的尾巴。

剛跨出去的腳步一頓,輕輕將尾巴從鬱沁手中甩開,轉過頭看向她,喉嚨傳來短促的“噠噠···”的聲音。

鬱沁靈機一動,在身下找到一根樹枝,三兩下折斷成一根棍,在地上畫起來。

猶豫了一下,她先是畫了一個人,而後看著他指了指自已,道:“這 是我!”

又畫了其他人,又看向他道:“這是我的夥伴,他們被困在一個洞穴裡面,你能帶我過去找他們嗎?”

連著畫了好幾種來表明意思,結果這人只是好奇的看著地上的畫,甚至還將自已的尾巴伸過去掃了掃。

一把就將地上的畫給打亂了,似不盡興,尾巴一下快一下慢,接連掃了幾下,直到上面的痕跡全部消失。

“·······”

沒關係,一定是她畫的太抽象,畫的不好·····

他看不懂,重新再畫也行。

至少他的心情應該不錯,尾巴甩的歡快,她還有機會。

然而她還是太過樂觀。

他最後還是走了,他沒看懂她畫的畫,也聽不懂她在說什麼,沒法理解她表達的意思。

她不知道那人去了哪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瞧著空無一人的洞窟,覺得現在是離開的好時機。

猶豫了一下,將散亂的頭髮紮起,然後將包包也整理好,踱步出去觀察周邊,看看哪裡能離開。

她親眼看到那人從這個方向離開的。

這確實有些腳印,但除此之外便什麼都沒有,所以他是從這裡跳下去的嗎?

他可以這麼做,對於她來說可不行。

山底下,有棵樹冠,較大,邊上也有些其他的樹,石壁上纏著些藤蔓,連地上也有不少,看了幾眼,鬱沁有了想法。

將揹包用衣服包緊,在將地上的藤蔓用小刀割下來,割的時候很費勁,也側面說明了這藤蔓結實。

鬱沁很滿意,蹲在地上將割下來的藤蔓都收緊,弄了許久。

等弄成了一條繩,她聽到了動靜,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她不能讓他發現她在做什麼。

果然,那人背上扛著一個巨大的物體攀爬了上來,是一根巨大的樹枝,上面吊著好些褐色的果。

鬱沁心中一動,所以他離開是為了把這種果摘給她吃嗎?

可是,那些果明明還有很多···

剛一回頭,就看見在那睡覺的地方,這種果只剩三三兩兩,她差點忘了,那些果被她收納在揹包裡。

所以他是認為自已將這些果吃完了嗎?

不管他將她帶過來這裡有什麼目的,是不是將她作為儲備食物養著,但就目前來說,他都沒有傷害過自已。

想了想,即便明白他可能聽不懂她在說什麼,還是輕聲道:“謝謝···”

那人拖著長長的尾巴拖在地板上,走進洞穴內,扒拉著他儲存的東西。

“·····”

忍不住自嘲的笑了一下,他長得太像人了,總是不自覺的將他當做與她同類的人。

鬱沁走到角落找了一塊地方坐下來,一邊將那些樹枝上的果摘下來,一邊開始對那人新一輪的觀察。

此刻他正撅著屁股,尾巴的尖端偶有甩動,仔細聽聽還有咀嚼聲,和撕咬聲。

安靜的,偶有風劃過樹梢,發出了點沙沙聲響之外便便只剩下他在咀嚼食物的聲音。

好一會,那人吃完又緩慢的,懶散的走回來。

嘴上,手上都是血,嘴巴大張著,打了哈欠,舌頭呈狹長的倒三角,沿著嘴角劃拉一圈,將血跡舔舐乾淨。

順帶半眯著眼舔抵了手指,路過鬱沁身邊還將尾巴自然的纏繞過去,帶著來到那睡覺的窩裡。

他半趴著,手撐著半身盯著鬱沁,喉嚨裡傳來呼呼聲,也有可能是鼻腔傳出的呼吸聲。

靠近時,那股帶著異樣沖鼻的血腥味混雜著他的體味直衝腦門,差點呼吸不過來。

鬱沁看了看天色,依舊是天光大亮,這讓她有些分不清時間,這一天怎麼能這麼漫長?

同時,她不斷猜測,這人對她的舉動,和將她帶到身邊的目的。

吃飽喝足了,將她帶過來難道是還要在睡一次覺?

他不知道從哪拿出了一顆果,懟在鬱沁臉上,這人對於投餵她這件事很感興趣,時不時就想讓她吃東西。

鬱沁已經飽了,不想在吃,但對於懟在她面前的果還是選擇了張開嘴咬了一口,咬不破,就上手撕開一個小口吸著吃。

當鬱沁吃完後,那人又拿了一顆擺在鬱沁跟前···

“咕嚕,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