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鬱沁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那她一定會做出其他決定,而不是緊緊張張的按班就部攙扶孫教授走過去。

意外來的突然。

她們走在人群的後半部,鬱沁只知道後面發生騷亂,叫聲不斷。

有人在後面開始窒息的呼不上氣,恐懼中的同時。

極力往前面跑,能感受到越是離開這裡,那點微薄清涼的氧氣就能讓他活命。

強烈的窒息感,用盡全力也只呼吸到一點,強大的吸力讓胸腔都壓扁了下去,他覺得自已再不出去,就會死。

他看不清眼前的物體,只覺得擋住自已的障礙物太多了。

索性就一個個扒開,他聽不到那些吵吵嚷嚷的聲音,只能拼命的拼命的,全力活下去。

果然,在他越是離開,那些個微薄的空氣進入到肺裡,刺疼的激烈的嗆咳出聲。

喉嚨裡有微甜的水堵著氣管,出於本能,他劇烈的咳出聲來,一瞬間,大把的空氣進入肺部,像把肺都灼燙傷般。

頭刺疼的炸裂,世界一瞬間變得一片黑暗,沒了聲息。

而鬱沁轉過頭只看到一中年男子張著口咳出一攤血,那股血有部分濺到她的臉上,腥的讓她幾乎要吐出來。

但還沒做其他舉動就被推搡著倒在地上,鬱沁摔下來時,被方程瞧見,眼疾手快的放開孫教授,去抓著鬱沁。

方程極盡全力的撐著鬱沁,以至於當了成了靠墊壓在身下,而孫教授被推搡的摔在一邊。

何蔓也是如此,空氣沉悶她每走一步都上氣不接下氣,灼熱空氣吸進身體裡,讓她肺部刺的生疼,險些呼吸不上來。

被推搡的時候她都沒反應過來,就摔在地上,地上也有不少尖銳的水晶,讓她摔得更狠。

渾身都在疼,兩眼都在冒星。

如果說先前還覺得滿地的水晶浪漫的像夜空中的星光大道,那麼此刻現在滿地的水晶就像奪命的尖刀。

你瞧,此刻的場景多像上山刀,下火海,如此灼熱的空氣和火海有什麼區別!?

何蔓如此想著。

“孫教授!!!”鬱沁見孫教授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立刻慌了,從方程身上快速爬起來,跑過去。

慌亂的人群中人聲鼎沸,嘈雜不斷場面一度失控,將鬱沁呼喊的聲音全都打亂。

方程揉了揉身上背被扎到的地方,起來將焦急的鬱沁拉過來身邊道:“先別急,那裡人太多了,等會在過去!”

鬱沁瞧著孫教授躺在地上還被人踢到幾下,急的甩開方程想跑過去,期間還不忘轉頭道:“剛才謝謝你,還有,你還不想把那些金礦還回去嗎?你不怕被方叔知道你的這些事嗎?”

方程漲的臉通紅,被點破的羞恥和惱怒衝向他的腦袋,叫他險些破口大罵。

又怒到為什麼她會在這時候提起來?

所以她一直在這裡不搭理他是因為這些金礦嗎!這又不是他拿的!是何蔓!

等孫教授再次醒來,還有些迷糊以為天還沒亮,那點微薄的光亮照不到他跟前。

鬱沁聽到聲響立刻扶起孫教授,急急問道:“孫教授!你還好嗎?現在你感覺怎麼樣?”

“沒,沒事···我們現在在哪?”孫教授捂著胸口咳了兩聲輕喘著氣說著。

“·····還在洞底。”

孫教授抬頭環顧四周,也想起了他們為什麼會在這裡。

整個洞腔不大,洞壁上還有些許晶體,反射著光,讓整個洞腔都有些亮晶晶。

那些礦工正坐在地上的人歪七八扭,狀態不佳,唯一會點醫術的趙進正忙前忙後的走來走去。

“是我拖累了你啊···”孫教授藉著微光看向鬱沁,眉頭緊皺:“我不應該讓你跟過來···愧對老夥計啊····”

“別這麼說,是我想跟著來的!不是你的錯,別把責任推在自已身上!”想了想又道:“爺爺他···也不會責怪你什麼,困在這裡也是我們意想不到的。”

孫教授輕嘆了口氣,拍了拍鬱沁的肩膀沒說話,又時不時的咳出聲來。

何蔓揉了揉肩膀和後腰,心頭念念“哪是拖累鬱沁了,分明是拖累她!如果知道下來是這麼個情況,自已是絕對不會下來的!”

洞內不少人咳嗽聲此起彼伏,先前環境太灼熱,這會到了陰涼的地方,冷熱交替下,刺激了肺部,引發不少人咳嗽。

也因先前的動亂,讓好幾人都摔在地上,還有一人被水晶尖銳的柱體給劃傷了,傷口頗深。

而那吐血的中年男子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眾人的狀態都不好,只能在此做短暫的休整。

吳隊看著眼前的眾人頭疼不已,如果以他們的腳程,他們早就不知道跑到洞穴的那個地方去了。

而不是找到一個地方就開始休息,找到一個地方就開始休整。

更重要的是,他們全都沒有接受過訓練的普通人,對於洞穴探險完全不瞭解,沒有團隊精神和服從組織紀律。

在洞穴探險中,恐慌是致命毒藥之一,它可能會從一個小事情開始,引發級聯效應,你的邏輯能力隨之消失,你會忘記所學的知識。

更甚,因此而斷送性命!

他有非常不好的預感····

紀欣嵐站在趙進身邊,看著他手裡的忙活,眉頭緊皺低聲詢問:“趙進,他怎麼樣?”

趙進此刻忙活的正是先前在路上吐血的礦工。

“手上和身上有部分灼燒的面板,甚至呼吸系統很有可能被燙傷,也有大量的出汗、脫水,這種現象會導致腎血流不足,引起腎功能衰竭等症狀······”

趙進沉默了一會,緩緩道:“他的情況很不好,深入昏迷了,這裡的醫療器械不足,環境也不合適···

他必須要早點送去醫院才行······”

剩下的話趙進礙於周邊環境還有不少人沒有繼續說下去,但紀欣嵐已經聽明白了。

而現在,紀欣嵐第一個想到的是要賠償,如果這個人出事了加上之前的那名礦工,就要去掉不少賠償!

她才剛剛負責這個專案的開始,就遇到這些事,她都能想到回到總部,不知道會被嘲笑成什麼樣。

對她的職位也產生了巨大的威脅,甚至會攤上官司······

她的職業生涯就會被斷送。

紀欣嵐煩躁的咬手指關節,來回踱步。

她想不明白事情怎麼發展到了這種地步。

由於只有這名礦工傷勢比較重,趙進只能在身邊照顧著,以防有什麼特殊情況發生也好照料到。

才剛剛開始的路程就這樣半路夭折了,好像還沒走多遠就遇到了這種情況·····

孫教授身體不好,又繼續躺在地上睡著了,看著精神不濟,擔心出問題,鬱沁便靠坐在孫教授旁邊。

方程抱著沉重的揹包,臉色黑黑揉著後背,何蔓瞧著方程的臉色,連忙坐的離方程遠些,也跟著揉著後背和腰。

鬱沁看著洞頂閃爍的晶石,靜默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