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晚上,南初和顧沉見了面,兩人安靜地吃著飯,顧沉隨便吃了點,南初卻吃的很慢,她希望時間暫停在這一刻,吃完飯,也就意味著他們真的要分開了。
顧沉也不催他,安靜地陪她吃完飯,他也希望時間能過的慢一些。
終於,南初實在咽不下去,放下筷子,顧沉給她遞了紙巾,南初接過,擦拭乾淨。
南初抬頭看著他,笑著說:“我們分手吧。”
顧沉抿了一口水,點點頭,“好。”
這一瞬間,兩人好像都如釋重負,南初嘆了一口氣,站起來,端起了茶杯:“以茶代酒,顧總,祝你未來順風順水。”說完喝盡了茶。
顧沉看著她的眼睛,南初邁開步子,經過顧沉身旁時,顧沉拉住了她的手腕,顧沉抬起頭,南初卻依舊目視前方。
兩人就這樣一站一坐,沉默了幾秒,顧沉逐漸鬆開了手,鬆開之前,對南初說:“祝你幸福。”
顧沉的指尖離開南初的手腕,南初沒有猶豫地離開了餐廳,沒有回頭。
或許愛而不得才是常態。
南初定了一週後出國的機票,她應該會有不一樣的人生,順利的話,她會定居國外。
南初回了家,開啟電腦,將所有明天需要的資料列印出來,整理完畢,躺在床上那一刻她並沒有睡不著,相反,睏意快速襲來,她迅速入睡。
又是新的一週開始,南初穿戴整齊,拿著手中的資料走進了南氏集團,直到今天,她發現自已也並沒有很愛目前的工作。
電梯門開的一瞬間,她覺得有些恍惚,這麼多年,好像沒有什麼特別想做的事,都是南景行讓她做什麼她照做就行了,不討厭也不喜歡,每一步都在南景行的規劃中,曾經她還以為父親都是為了她好,其實都是為了他自已。
她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但如果因為自已的喜歡傷害到了另外一個人,她不覺得自已的喜歡是正確的,她也不想成為這樣的人。
南初直接到了頂樓,敲開了南熙嶼辦公室的門。
見到南初,皺了皺眉頭,語氣不悅地問她:“什麼事。”
南初將辭職報告放在南熙嶼的辦公桌上,開口說:“本來應該去人事的,辭職想要提前一個月辦理,但我想盡快辭職,所以想讓顧總開個後門。所有的材料我已經準備齊全,一週之內我能把所有工作交接。”
南熙嶼聽完沒有猶豫,直接在辭職報告上籤了字,並且通知人事一週之內處理。
南初離開的時候,南熙嶼桌子上放了一個盒子,包裝精美,對南熙嶼說:“這是我給她的禮物,你替我找個合適的時機交給她吧。”
盒子裡是一條南初親手編織的彩繩,上面掛了一個漂亮的墜子,是一朵花,南初希望南熙辭的生活絢爛多彩,也真心希望她能夠快樂。
南熙嶼開啟看了一眼,將盒子合上,放進了抽屜,他會轉交給南熙辭,但顯然不是現在。
南初去了辦公室,掃了一眼,好像也沒有什麼需要帶走的,辦公室裡的東西都是南景行根據她的喜好置辦的,但其實自已並沒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她突然發現自已早已變得麻木。
早上十點半,南熙辭坐在客廳,看著窗外,打通的張滔的電話。
那邊電話接起,張滔:“南小姐,早上好。”
南熙辭冷漠地說道:“起訴吧。”
張滔沉聲應下,“是,大小姐。”
當天,張滔召集手下的律師開會,幾乎是在三個小時之內,將所有證據移交法院,做完所有事情,張滔給南熙辭回了電話,“南小姐,證據已經移交完畢,接下來就等法院取證,預計一週之內會有結果。”
南熙辭掛了電話,不知道什麼時候躺在沙發上睡著了,傅璟深來的時候給她帶了芒果蛋糕,時間不早了,他猜到南熙辭沒吃東西,於是把南熙辭喊醒了。
傅璟深摸摸南熙辭的臉頰,南熙辭睜開了眼睛,抬手揉了揉眼角。
傅璟深撥開散在南熙辭臉上的髮絲:“起來吃點東西吧。”順手把毯子給她蓋住,“蓋一會兒吧,別感冒了。”
南熙辭點點頭。
傅璟深把她扶起來坐著:“醒一會,吃點蛋糕墊墊肚子,我讓人送食材過來,我給你做飯。”
“好,我想喝水。”
傅璟深給她倒了水,去了廚房。
南熙辭有點清醒了,坐到了地毯上,拆開蛋糕盒子,確實餓了,一天沒吃東西,於是南熙辭美滋滋地吃著蛋糕,甜而不膩。
南熙辭吃著蛋糕,順手拿起了掉落在地毯上的手機,已經關機了,於是南熙辭給手機充上電,開了機。
螢幕亮起來,南熙辭解了鎖,三十七個未接電話,三十四個電話來自於南景行,還有三個,南景升。
南熙辭掃了一眼,沒有回電話,也不想回。
傅璟深做完飯,都是南熙辭愛吃的,南熙辭今天難得吃的多一點。
此刻南景升坐在南家老宅的客廳裡,南熙嶼坐在他的對面。
南景升開口:“小嶼啊,你勸勸小辭,那畢竟是他的親生父親。”
南熙嶼打斷他:“那畢竟是你的弟弟對吧?”
南景升啞口無言,他一直覺得當年如果自已能夠主動放棄繼承權,或許自已的弟弟就不會走到這個地步,他覺得愧疚,想要彌補,可他們的關係早就千瘡百孔。
南熙嶼冷笑一聲:“你對他愧疚,那是你自已的事情,你現在想透過勸說南熙辭來減少你的愧疚,你倒是想的明白,說到底,你還是自私。”
南熙嶼說的是事實,這麼多年,他沒有管過自已,一個人過的好不愜意,因為心裡的愧疚,在他面對南氏的腥風血雨時無動於衷。
沉默過後,南景升和南熙嶼道歉:“對不起,小嶼,這麼多年,讓你承擔了太多,虧欠你太多。”
南熙嶼不是小孩子了,他很多年前對於南景升這個父親的角色就覺得可有可無,因為他的愧疚,所以他選擇逃避,這麼多年一個人走過來,他也早已不需要任何人的庇護。
南熙嶼早就已經釋然了,他看著南景升,“你們兄弟倆一樣,一樣自私。”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南家老宅。
管家在院子的亭子裡坐著,想起曾經的老宅,整個南家老宅其樂融融,如今的老宅,對於小少爺和小姐來說都是痛苦的回憶,這裡對於他們來說像一個牢籠,不願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