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件事,第二天一大早南家陸陸續續的來了不少人,林漾一整晚沒睡好,很早就起床了。
其他人也是,天剛亮就來南家,管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平日裡這群少爺小姐的聚會都是在晚上,今早竟然這麼早,但還是讓阿姨為他們準備早餐。
更令管家吃驚的是南熙辭也下樓了,這麼多年頭一次見,他立刻向南熙嶼說了這個返場的情況,南熙嶼卻說沒事。
一群愛睡懶覺的年輕人竟然整整齊齊地坐在南家的餐桌上,吃著早餐,前所未有。
南熙辭揮了揮手,讓所有傭人都離開。
季延急切的開口:“沈宴怎麼樣了。”
南熙辭搖搖頭:“他應該沒什麼事,只是切斷了外界的聯絡,被關在家裡了。”
陸岑:“所以現在就是什麼事都沒有,是這個意思對吧。”
夏顏:“但是總不能一直這樣吧。”
確實,現在什麼事都沒有,但就是不能一直這樣,但是不知道要怎麼改變這個局面。
大家正一籌莫展的時候,祁清時發了條語音過來:“誰他媽這麼缺德,偷拍照片。”南熙辭點了公放。
莊寒之立刻站起來:“我去查。”說完就走了,都沒來得及阻攔。
林漾喝完一碗粥,擦了擦嘴,說:“查到又能怎樣呢,還是解決不了問題。”
所有人聽完這句話都一下子消沉了下去,林漾說的對,問題不在這裡,這就是一個死局。
傅璟深給南熙辭發了訊息,只有兩個字:奪權。
南熙辭瞬間明白了傅璟深的意思,立馬做出決定:“我們幫沈宴奪權吧,只要他掌控沈家,他做什麼誰都管不了。”
所有人表示贊同,並且打算全力支援,夏顏:“可是他都出不來。”
季延:“他出不來我們可以進去啊。”
陸岑腦子此刻十分靈光:“我們輪番去,不管誰去,我們都裝做是去勸沈宴的。”
一群人迅速做好了決定。
南熙辭臨走前交代林漾:“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有我們,放心。”
季延拍拍胸脯:“兄弟放心,哥幾個靠譜著呢。”
季延看著他們離開南家老宅,心想這後盾確實夠靠譜,只是他什麼都做不了。
他找管家要了畫紙,在紙上寫寫畫畫,不滿意的就撕掉,直到設計出滿意的作品。
管家不敢上前打擾,但天色已晚,不吃飯總是不行的,於是將飯端了過去,好在林漾把飯吃了,林漾讓管家給他拿了點胃藥和止疼藥,管家想去請醫生,林漾說自已是老毛病了,不用在意。
林漾吃完藥回了房間,臉色蒼白,沒人知道林漾那天晚上吐了多少次,就連林漾自已都不記得了,快到天亮的時候林漾才迷迷糊糊睡過去,隱隱約約的胃疼還是讓他額頭冒了冷汗。
南熙嶼知道這群小孩在做點事以後,只感覺頭疼,他太知道這麼做的後果,他們還是太年輕,就憑他們幾個人想要讓沈宴掌權,太難,一旦失敗,所有人都會受牽連,更別說到時候誰又能護的住林漾。
但他還是默默地幫了他們,不僅他,江雲歸,沈書裡,還有沒怎麼打過交道的祁西言,都在背後幫他們收拾爛攤子。
江雲歸坐在南熙嶼辦公室:“其實我挺希望他們成功的。”
蘇梓川:“怎麼感覺還有點熱血呢。”
沈書裡:“那就祝他們好運。”
南熙嶼:“別做點太明顯。”
祁西言點點頭,他贊同南熙嶼說的:“只要我們不是共犯,萬一他們闖禍我們還能以長輩的身份給他們兜底。”
四個人就坐在南熙嶼的辦公室裡,各懷心事,似乎都想起了他們像南熙辭這個年紀的時候,沒有選擇,按部就班的接手家族事業,不是沒有反抗過,只是後果他們承擔不起。
現在想想,感覺好像都過去了,但好像永遠釋懷不了,在最意氣風發的那個年紀沒有自由,有的只是所有人都告訴你,你是繼承人,你要記得你的身份,不能行差踏錯半步。
沈書禮想起當年撿了一隻流浪貓,帶回家養著,養了很久,因為小貓生病要打針他就陪著,上課去晚了幾分鐘,後來他就再也沒見過那隻貓。如今他在自已的莊園裡養了很多貓,沒有人敢幹涉他的決定,只是沒有一隻貓有當年那隻貓的影子。
江雲歸那時候認識了幾個不錯好朋友,幾人都是來雲城一起讀書的,機緣巧合下認識了江雲歸,幾個人天天一起玩,他們和身邊的人不一樣,那幾個朋友不圖他的身份地位,不在乎他是不是什麼繼承人,只在乎他開不開心。
後來這群朋友被父親發現,覺得他們與自已身份不不符,不允許他們繼續玩在一起,江雲歸不服,很快他就發現不服的後果,其中一個朋友的家裡莫名其妙面臨破產,其他幾個在那段時間也都發生了不大不小的事,他向朋友們坦白,他們沒有怪自已,只說沒關係,會過去的。
可是他過不去,他太明白想要改變他們的命運對於江家太容易了,他向父親發誓,不再和他們玩,父親才放過他們所有人,朋友家不僅沒有破產,還發了一筆橫財。
從那以後,江雲歸再也沒有忤逆過父親,做好一個繼承人該做的事,如今的他想交什麼樣的朋友誰都管不著,只是誰都不是他那一年遇到的那群人了。
反抗的代價就是失去,所以他們比任何人都明白,所以他們坐上了如今的位置,可以保護自已想保護的東西,做自已想做的事,可有些東西就是失去了,再也找不回來了。
江雲歸提議:“喝一杯去。”
他們彷彿看到了當年的自已,和整個家族對抗,那時候他們拼盡全力,什麼也改變不了,家族甚至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只覺得是小打小鬧,無關痛癢。
當年自已沒有做到的事,如今想看弟弟妹妹們做到,不僅是在幫他們,也是在幫當初那個沒有能力的自已,總要有人成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