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南熙辭忙完後和蘇梓安從一起來到S.Y酒吧,這家酒吧的老闆是沈宴,沈宴說有驚喜,南熙辭眼皮一直跳,第六感告訴她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蘇梓安有應酬,把南熙辭送過來就離開了。

南熙辭上了樓,開啟包廂門,除了專門佈置過,倒不覺得有什麼異常,便問沈宴,“驚喜呢。”

“別急嘛,等會人就來了。”南熙辭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心慌的厲害。

果不其然,包廂門又一次被推開的時候,南熙辭看清楚了所謂的“驚喜”。她應該猜到的,南熙嶼和她說祈清時要回來了,今晚又是沈宴組局,說什麼驚喜。

要是眼神能殺人,沈宴早死百萬次了。除了祈清時和南熙辭,沒有人知道倆人發生了什麼,南熙辭在一旁心虛。

當年和祈清時約好要一起出國,成為優秀的大提琴家和小提琴家,兩人要一起寫曲,一起開雙人演奏會,這些南熙辭都食言了,就連最簡單的要出席祈清時的演奏會,她都沒有做到。

雖然有原因,但沒有做到就是沒有做到。

老友重逢,總是有聊不完的話題。

夏顏問祈清時,“你當初不是專攻小提琴的嗎,什麼後來轉鋼琴了。”

南熙辭大概能猜到,多半是因為自已,當初自已沒有出席他的演奏會,甚至直到他出國,自已都沒有和他解釋過。

“因為有人食言了。”祈清時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他們大概也能猜到“有人”是誰,雖然不知道兩人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當初確實是兩人一起學琴,南熙辭先放棄了。

但其實所有人都知道,南熙辭當初是因為生了病,沈宴正在考慮怎麼換個話題的時候,夏顏開了口,“你別怪她。”

祈清時喝了一杯酒,開口說:“我沒怪她。”祈清時沒有撒謊,雖然南熙辭當初確實沒有和他有任何的解釋,沒有聯絡上南熙辭,他聯絡了南熙嶼。南熙嶼告訴他南熙辭病的很嚴重,他去看過南熙辭,他太清楚了,對於樂器,不論多有天賦的人,只要長時間不練習,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費。

南熙辭一旦停下來,就再也不可能達到最高的水平。後來他一個出了國,轉攻鋼琴,只是因為和他約定一起要爬到山頂的人再也到不了了。

南熙辭知道南熙嶼告訴了他自已生病,她知道,祈清時不會怪她的,但當祈清時真的說出這句話時,她不知道說點什麼。

南熙辭眼眶微紅,也喝了一杯酒。

“對不起。”南熙辭看著祈清時的眼睛。祈清時這一刻好像釋然了,自已從來沒有怪過南熙辭,至於南熙辭是否履行了兩人的諾言,都不重要,只要南熙辭健康就好,他希望南熙辭一切都好。

兩人喝了不少酒,沈宴和夏顏知道他們有話要說,先離開了。

南熙辭靠在沙發角落,祈清時坐在靠椅上,手裡握著酒杯。

“這幾年,還好嗎?”

南熙辭聽到這句話,眼眶發酸。她失了約,祈清時卻還在關心自已好不好南熙辭點點頭,不敢看祈清時。

他們曾經有同一件想做的事情,後來誰都沒有做成,只是祈清時還在這條路上,南熙辭卻早已偏離了路線。

祈清時看著南熙辭,“怎麼會好呢,南熙辭。”祈清時見過南熙辭躺在病床上的模樣,他出國以後刪了南熙辭所有的聯絡方式,那時候他很生氣,但不知道是在氣誰,只能刪了南熙辭的聯絡方式,那時的他以為這樣自已就會好受點。

但他經常蘇梓安問南熙辭的情況,有時候直接問南熙嶼。有一次醫生下了病危通知書,他立刻回了國,直到後來南熙辭的身體有了好轉才離開,但這些南熙辭當時都不知道,是後來身體慢慢好了南熙嶼告訴他的,祈清時知道那個時候南熙辭的狀態很不好,不想和任何人接觸,所以沒有打擾她。

祈清時出生於音樂世家,他比別人更清楚,即使有天賦,學樂器要付出的努力遠比別人想到的要多,南熙辭花了那麼多年走到那個高度,卻戛然而止,她有多難過。

南熙辭深吸一口氣,“現在不是挺好的嘛。”她說的很輕鬆,順手拿起桌上的煙,點燃。

祈清時第一次見到她抽菸,“都學會抽菸了。”說完也點了一根。

兩人就這樣安靜的抽著煙,都說年幼時一起長大的朋友,不會走散的。

“都過去了。”南熙辭吐出最後一口煙,把眼角流出的淚水擦去,祈清時低下頭,把上衣拉起來擦了眼睛。

都過去了,南熙辭花了那麼多年時間拉大提琴,不知道用了多長時間才肯往前走,祈清時也忘了自已是什麼時候不再執著於小提琴的,只是那時候他想,沒有與他合奏的大提琴,拉琴沒有意思,乾脆就直接放棄小提琴,一心一意彈鋼琴。

他們都清楚的記得,南熙辭作為繼承人,不僅要學習繼承人的所有課程,還要抽出時間練琴。祈清時要把大部分樂器都學會,才能不愧於音樂世界出身的小少爺這個身份。兩人每天一起拉琴,一起打打鬧鬧,轉眼好像都長大了,那時的他們祝彼此成為想要成為的人,都不曾想過未來會發生這麼多事。

南熙辭站起來,從桌上拿起一杯酒,“祈清時,這一次我祝你成為想要成為的人。”

祈清時也站了起來,端起一杯酒,“那我祝你快樂!”

“叮——”

酒杯碰撞的一瞬間,過去的事情也如雲煙散去,此刻,是朋友之間的祝福。

兩人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南熙辭回了家,休息了一天,開始準備明天的專案啟動儀式,南熙嶼說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找他,南家永遠是她的靠山。

南熙辭曾經以為自已不會從商的,她會堅定的走大提琴這一條路,後來放棄大提琴,開始接觸商業,她一心想的都是扳倒南景行,但現在看來,她有不一樣的感觸。

不論選擇什麼,只要是自已一步一步走出來的路,或好或壞,都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南熙辭給傅璟深打了電話,那邊兩秒就接通了。

“傅璟深。”南熙辭只是喊了他的名字

“嗯。”

傅璟深以為南熙辭要說什麼,南熙辭又開了口,“傅璟深。”

“我在。”傅璟深沒有不耐煩,反而更加耐心。

“一切順利。”南熙辭沒有在叫傅璟深的名字。

“一切順利。”傅璟深以為南熙辭說的是專案,便也回了同樣的話語。

一切順利,南熙辭不僅僅是在說專案,也是對傅璟深的祝願,因為南熙辭過去的二十年好像都不太順利,她希望對她好的人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