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幾人沉默,他們雖然不相信這個事實,但是也不願意證實這個事實。
許先生身邊,錦繡紅袍的男子,忽然打破沉寂的笑道:“久聞白將軍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
白郜看著最後的元嬰強者,此人是生面孔,白郜也未曾見過。
“閣下何許人也?”白郜問。
“海外仙山,承仙教,蘇牧蠡,見過白將軍。”紅袍男子彬彬有禮,使得氣氛歡快又壓抑。
白郜腦子轉了轉,然後乾乾的說:“久仰大名。”
“哈哈,白將軍客氣了。”蘇牧蠡先是隨意揮手笑答,然後說:“經年未見後先天之法,小友,可否一敘?”
嶽靜樓看著男子,搖搖頭,說:“前輩仙姿灼灼,晚輩只是敗絮之後,豈敢高攀。”
“有點意思。”蘇牧蠡一愣,然後也未強求的說:“此間之事,既然已有轉折,我輩也自然不再多擾。五行王朝氣運尚存,岳家少年,我們還會再見的。”
蘇牧蠡言畢,身影化作一枚流光飛出寂滅大陣,而且沒有破壞陣法,像是並不在陣中一般。
嶽靜樓看著樓宇上的四位元嬰強者,說:“白將軍,剩下的事情,你是否已經有了安排?”
“嗯,到這裡,已經可以說是圓滿了,倒是虧了你讓雲於兩家陷入如此境地。”白郜回答。
嶽靜樓沒有應答,臉色霎時間慘白,隨後向後倒下。
“靜樓!”
“少爺!”
“少主!”
凌亂的叫喚聲在耳畔掠過,嶽靜樓心神疲憊,隱隱見到一道著急的紅影走來,他才安然的閉上眼睛。
……
一場沉寂在混沌內的漫長夢魘,揮之不散的纏繞著嶽靜樓。
嶽靜樓力乏神枯,臥在深淵內的自已,找不到醒來的理由。
了卻岳家的大患,嶽靜樓覺著自已也還了和岳家的因果,剩下的事情有沒有自已都沒有大礙。
泥足深陷混沌之中,牧子熙踩著空間漣漪出現在眼前,她有些不滿的問:“你要睡到什麼時候?”
“我如果一直不出去,是不是世界也會變得很好?”嶽靜樓問道。
“喂,你是穿越者誒,你不是一直幻想穿越之後,如何如何遊戲人間嗎?怎麼這樣言而無信。”
“想和做本來就是兩件事。”
“這話是沒錯啊,不過你這樣很讓人討厭誒,那個誰也會討厭這樣的你嘛?”
“誰?”
“牧子熙啊。”
“你不就是牧子熙嗎?”
“你這種悶騷性格,還要我多說嗎?”
嶽靜樓沉默了,牧子熙這個名字的確不是自已亂取的,自已之所以會對牧子熙記憶深刻,是因為自已暗戀她。
初中時,隔壁班的天之驕女,是無數人的暗戀物件。
嶽靜樓本是不相信什麼狗屁愛情的,他只相信見色起意,特別是針對那些浸潤社會的犢子們。
見嶽靜樓沉默,牧子熙知道有戲的說:“如果牧子熙也在這個世界,你會怎樣?”
“什麼?”嶽靜樓猛地起身,像是上了發條的機器。
“這是一場針對你的穿越誒,你要自信一點,既然你是救世主,當然要圍繞你的故事展開啦。”牧子熙活躍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我會遇到那個我…那個世界的牧子熙?”
“如果你想的話。”
“我想?什麼意思?”
“朝有所思,夜有所夢。”
嶽靜樓看著蘿莉模樣的牧子熙,心中帶著疑問,說:“所以,我現在還不能躺平,我還要去見她!”
“嗯嗯嗯!”牧子熙連連點頭,眼眸中滿是真切。
嶽靜樓看著少女狡黠的模樣,最後還是選擇相信的說:“好吧,半途而廢也不是我的風格。”
“那就起床唄?”
“嗯,怎麼起?”
“這個好說。”
牧子熙說話間,混沌忽然翻起巨浪,一頭巨獸張開大口將他吞入其中。
驚嚇之餘,嶽靜樓猛然從床上驚醒。
“少爺,你醒了!”守在一邊的梓憐,驚喜的叫道。
嶽靜樓環顧周圍,見著是熟悉的房間,外屋聞訊而來的周碧華,也是面帶喜色。
“你終於醒了,母親急壞了。”
“母親?”
“嗯,她來了好多次,父親也來過,只是他站在門口一直沒有進來,像是在擔心什麼。”
“他們怎麼說?”
“嗯,母親說父親誇你這次的事情辦的不錯,老太太也說你是少有的奇才,可以著重培養。”
“還有呢?”
“還有?還有就是母親說給你尋了一門親事。”
“親事?是梓憐?還是哪位?”
“是顏家顏可。”
“顏可姐?”
“對啊,母親說這件事老太太和父親都點了頭,家裡正在籌備婚事呢。”
嶽靜樓聽完後,有些古怪的看著身邊的兩個女人,說:“你們什麼感覺?”
“聽說顏可姐姐為人很好,是大家閨秀,以前我還跟她學習過一些規矩。”周碧華回答。
“她是你老師?”
“嗯…不算吧,我們一直姐妹相稱的,沒想到她會給你做妾。”周碧華說到這裡有點臉紅。
嶽靜樓念想著,感覺不對的說:“顏姐姐可能不是自願的,我要去見她。”
“少爺,你剛醒,要先去見老太太的。”梓憐連忙說道。
家裡的規矩梓憐熟悉一些,而且她也害怕被老太太叫過去罵。
雖然謝紅燭給過鐲子後,梓憐沒有再被老太太罵過,但是心有餘悸的她,可不想再被罵做浪蹄子。
“老太太那邊不著急的吧,我先去見顏姐姐。”嶽靜樓說道。
嶽靜樓說著正要下床,門外的聲音阻止了他。
“你現在暫且不用擔心顏可,還是想想你自已的事情吧。”
男人的語調深沉,嶽靜樓一聽便知道是嶽長河,不過出現在眼前的卻是謝紅燭。
“樓兒,感覺怎麼樣?”謝紅燭快步走向嶽靜樓,臉上滿是祥和。
“嗯,也不知道躺了多久,不過已經好了。”嶽靜樓揉了揉腿,說道。
“你睡了一個月啦,傻愣愣,也不知道顏可看上你哪了。”謝紅燭玉指點了下嶽靜樓的眉心,沒好氣的說道。
“讓母親擔心了,顏可姐姐的事情,母親知道?”嶽靜樓好奇的問道。
“當然啦,我和她性情相同,時常出來賞花論道。”謝紅燭坐在嶽靜樓的身邊,手掌搭在嶽靜樓的腕脈上,確認內息平穩後,方才又說:“顏可這丫頭,脾氣怪得很,她對自已的規矩要比對別人大得多,所以對另一半的要求也很高。”
“這個我有所體會,只是我不明白顏姐姐為什麼看上我?我也不是很好吧?”
“還說呢?臭小子,你那天晚上是不是對顏可做了什麼?為什麼那天之後,她就忘不掉你?”
“哪天啊?”
“就是我讓她去開導你的那晚,你不是和你爹吵架了嗎?”
“哦,那晚,我也沒說什麼,只是說了一些實際情況,而且……娘,我的事情您也應該知道,其實我的身份是假的,我是奪舍了您兒子……”
謝紅燭看著嶽靜樓,身邊的周碧華和梓憐則是很吃驚的看著嶽靜樓,這種驚天大瓜,她們可從沒有想過。
“說出來就好。”謝紅燭說道。
“娘知道?”嶽靜樓驚愕的看著謝紅燭,問道。
“兒子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娘能不知道嗎?”謝紅燭感嘆的回答。
謝紅燭說完,又說:“你就是因為這個和你爹吵了一架吧?”
“嗯,其實我知道問題在我的身上,我不管怎麼做,都無法彌補你們失去兒子的痛苦。”嶽靜樓說道。
“不,你錯了。”謝紅燭回答,“我們應該謝謝你。”
“嗯?”
“如果你真的明白從前樓兒和我們之間的關係,就應該知道為什麼要謝謝你。”
嶽靜樓微微頷首,他看向周碧華,沉吟片刻後,才說:“他只是生錯了時代,如果換到另一個宇宙,或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很高興,我的孩子還活著。”謝紅燭紅著眼睛說道。
嶽靜樓握著謝紅燭的手掌,說:“我也很感激母親,讓我體會到了家的溫暖,因為我在另一個世界,是個孤兒。”
“好孩子。”謝紅燭破涕為笑的說道。
“只要岳家還認我這個孩子,我就還是岳家人。我雖然不是什麼蓋世英雄,但是我能保證只要岳家有難,我一定會在,並且我會為岳家死戰。”嶽靜樓認真的回答。
謝紅燭抱著嶽靜樓,激動的流淚說:“謝謝你。”
嶽靜樓和母親相擁一會兒後,說:“母親來此,是有什麼其他的事情要囑咐嗎?”
“本來只是慣例來看看,不過你這麼說起來,的確有件事情和你相關。”謝紅燭感嘆的說道。
“什麼事情?”嶽靜樓在母親的臉上看不出喜怒,應該不是什麼壞事情。
“這一個月裡,五行王朝的東南方發生了大變化,而一月前出現的異變,也是由此而生。”謝紅燭娓娓道來。
一月前,五行王朝東南沿岸下,有一座古老的仙古遺蹟復甦。
藉著此事,東南許家聯合海外三方想要佔地自封為王,但卻因為思慮不周而功虧一簣。
許家已經被朝廷定為叛黨,一個月來,已經清理的七七八八,剩下逃掉的全都被列入了海捕文書中。
許家這個大頭被摘下,五州之地的其他附庸家族自然也逃不掉,清州府本應是萬事的聚焦點,但是被化解了。
對於谷林城所發生的一切,白郜押著齊梟回京述職,據傳岳家在朝中受到了陛下的表揚。
五皇子趁著機會將岳家的門楣提高了一個檔次,陛下敕封嶽亭樓為三品將軍,掛兵部侍郎銜,正式統率整編後的岳家軍。
除此之外,岳家取締東南許家,成為新一代的東南霸主。
嶽長河掛職清州府府君,嶽鳳樓掛職寧州府太西城城主,嶽鼎樓掛職長南道御史;嶽靜樓就任谷林城城牧一職,且襲羽林千夫長之職,有私募士卒的權利。
岳家高開而走,五州之地內無數家族奔相慶祝。
至於仙古遺蹟,它距離開啟的日子還有半年的時間,五行王朝為了保證遺蹟可以完全開發,和海外諸國定下了暫時的聯盟約定。
共同進入其中,探查遺蹟隱秘。
仙古遺蹟進入的最高上限是元嬰境,所以這是一場少年英才的對決,如此,嶽靜樓便搭上了干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