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岸秋剛要說什麼,後面的人也從裡面出來了,雲清音可不會在這讓沈岸秋丟面子,看那小廝,“帶路吧。”

“哎。”

不和再和那些人湊到一塊,雲清音是真正過來玩的,乾脆離那些人遠遠的,沈岸秋幾次想和她說話,都被她堵回去了,表示現在沒心情聽他解釋。

“你先帶著安安玩去吧。”

“你呢?”

“我坐一會。”

沈岸秋看了看在一旁等待著的安安,只能先帶著他去了。

雲清音裹緊披風,絕對不允許一絲風露出來,聽著鳳安安玩得高興的雀躍聲,鬱悶之氣也散了許多。

她看著場中的男子,容顏如玉,長身而立,除一個出身外,比其那些世家公子也毫不遜色,雲清音今日這煩悶不是對他,也不是對叢玲兒。

如她所說,她擔心不能和沈岸秋走到最後,這不是隨便胡謅。

雲清音可以毫無顧忌的嫁一個人,但是鳳景熙不行,她的父兄為她鋪了一條毫無荊棘的路,但是這條路能守多長時間卻無法確定。

若是真有那麼一天,她還能和沈岸秋在一起嗎?

好在現在才開始,彼此感情都不深……

“你在想什麼?”

不知何時,沈岸秋已經站在了她面前,探究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雲清音抿了抿唇,“沒什麼。”

沈岸秋承諾,“我以後不去叢府了,你彆氣。”

雲清音:“我就是一時沒別過彎而已,我能看到你的好,不代表別人看不到,是我遷怒你了,能成為叢大人的門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你別為這點小事耽擱學業。”

沈岸秋握著她的手,“我有分寸。”

摸著她還是有些涼的手,“去裡面坐吧,我在這看著安安。”

“嗯。”

雲清音起身。

一個小廝端著托盤過來,眼看著就要撞在雲清音身上,沈岸秋攬著雲清音的腰身把她帶向一邊,那小廝手下不穩,托盤裡的茶杯摔下。

雲清音剛要關心小廝有沒有事,就見沈岸秋臉色異常難看地看著地面。

茶水灑在地上,腐蝕著地面。

雲清音的臉色也冷了下來。

……

一眾人再次回了暖閣。

趙墨清疾步進來,“怎麼回事,怎麼會有人下毒?”

沈岸秋神色微沉,看向那地上跪著的小廝,“是他端來的茶,中間沒有經手任何人,但是他說不是他下的毒。”

趙墨清冷聲道,“即便是他下的恐怕也不會承認,直接交了官,到了牢裡,自然有百樣法子讓他承認。”

“茶葉,溫水,杯子……這裡面可動手的地方就多了。”

鳳景雲說,“岸秋說的不錯,暫且先讓人把滑冰場控制起來吧,喊人來仔細查。”

今日就是過來玩的,身邊沒帶著能用的人,只能喊了人過來。

沈岸秋作為證人留下了,雲清音帶著鳳安安先回了飯館,快入夜時沈岸秋才趕回來。

雲清音詢問,“查出什麼了嗎?”

“查到一個小管事,只說有個人給了他錢讓他下毒教訓一個人,只不過那個小廝端錯了,把本應該送給另外一個人的茶送到了我們那裡。”

“那這也太巧合了。”

雲清音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沈岸秋揉了揉她的頭,“別想太糟糕。”

雲清音點了點頭,鳳景雲還有趙墨清都在,想必查案子的人也不敢糊弄,必定拿出了十分的本事。

沈岸秋和雲清音分開,回了房間,在窗邊站了好久一會才吹了燈睡覺。

……

鄰近年前,街上買年貨的人就多了起來,街上熱鬧,雲家飯館的生意也是徹底好到了爆。

沈岸秋起時,雲清音還在睡覺。

他下了樓,見小虎幾次往樓上張望,“怎麼了?”

小虎撓了撓頭,“之前蘇大爺受了傷,姐幫他討回了一個理,眼下老人家帶了點農貨過來,非要留下,姐說過不要亂收別人的東西,我們就沒收,但我們不收,蘇大爺就不走。”

沈岸秋想了想說,“留一些,剩下的別驚動他,給他裝在車上,你再去後廚裡挑幾樣老人家愛吃的,一併給他帶上。”

小虎忙點頭,去辦了。

沈岸秋出了門,往東龍大街去了。

走過幾條街,進了一家修補古畫的店。

店裡的掌櫃姓董,也是才被敲打過,見沈岸秋過來,忙放下賬本,“公子快請坐。”

沈岸秋嗯了一聲,“才搬來這裡,打好名氣最重要,最重要的是留住客人。”

“是,我都交代下去了,不會讓他們對客人無禮的,就是這地方不在街的中央,我本來看中了另外一個地方,誰知道竟被另外一個人捷足先登了,要開飯館呢。”

沈岸秋靠著桌沿,神色漫不經心,“街上能修古畫的行家少之又少,只要做的好,在哪裡都一樣,以後客人多了,再開別家,也是一樣。”

“就是這個意思。”

董掌櫃猶豫了幾分。

沈岸秋看了他一眼,“還有別的事情?”

“書肆那邊沒能搬來這邊,他怕是心裡不大高興。”

但是不高興也不會捅到沈岸秋這,只會私底下把氣撒到董掌櫃的身上,沈岸秋淡淡道,“早晚要搬,等他能留下再說。”

董掌櫃也聽說三個月內把書肆的收益翻兩番的事情了,只能在心裡同情對方,明明搬來這裡才能更快的實現這個目標,但是顯然公子要的是他的真本事,現在時間已經過了一個月了,等到了年後二月初,做不到就走人,他走了之後書肆又搬來東龍大街上,那書肆掌櫃豈不是要氣瘋。

所以想要搬來東龍大街,他就是死熬,也得熬出兩倍的收益出來。

“我一定鼓勵他,不讓他半途而廢。”董掌櫃保證地說。

沈岸秋嗯了一聲。

“公子。”董掌櫃對另外一個地方心癢癢,“若是這邊生意好了,再開別的鋪子,不如就盤下我看中的那家店面吧。”

“這點小事你自己做主就成。”沈岸秋看著他,“唯一的一條,若是再生了別的心思,我會讓他悔不當初。”

董掌櫃心底一寒,忙應,“公子請放心,再不會有下次。”

……

雲清音深了個懶腰,洗了一把臉之後才出了屋子,外面走廊的窗戶只開了一個縫隙,雲清音樣外面看了一眼,嚯,太陽都快升到正中了。

雲清音反思了一會每天睡到這麼晚才起床真的好嗎,反思出來的結果是超!級!好!

雲清音蹦跳著下樓,準備去找點吃的填肚子,然後就看到沈岸秋從外面進來。

“烤紅薯?”

雲清音嗅著味道過去。

沈岸秋把用紙包著的紅薯給她,“小心點,燙。”

“知道啦。”

雲清音和他一起上樓,“我們下午去買年貨吧?”

“其實這會去也可以,太陽下去又該冷了。”

冬天就是這個樣,有太陽的時候和沒太陽的時候就是完全兩個極端,雲清音太怕冷了,以至於沈岸秋不得不多考慮一些。

“現在人少,不熱鬧,哪有人大中午去的。”

沈岸秋也不勉強,“那下午你穿厚點,正好再去齊大夫的醫館看一下。”

雲清音不解,“去醫館幹什麼?”

兩人進了書房,沈岸秋說,“你這樣怕冷,不讓齊大夫瞧一瞧,我不太放心。”

雲清音吃著暖烘烘的紅薯,“估計也沒什麼事。”

但是下午,雲清音還是聽話的跟著沈岸秋去了一趟醫館。

因為進入了冬日,感風寒的人也很多,都是過來抓藥的,沈岸秋和雲清音進去等了一會,齊大夫才過來。

聽說了雲清音的情況,幫雲清音把了把脈。

“這樣的情況確實少見,應該是和你上次中的毒有關。”

齊大夫拿了筆,寫了一個方子,“你先按著這個方子吃半個月,看看情況怎麼樣。”

雲清音垮下臉,“要吃藥啊?”

沈岸秋說,“那毒到底是個什麼毒物,清清醒來後沒什麼異樣,本來也就放心了,這會她怕冷又和這個有關係,七皇子那邊中了毒之後也是隔三差五的病,兩人表現雖不一樣,但似乎都有後遺症。”

“我沒把他們兩人那時的脈相,也說不太準,但是據太醫院那邊的說法,是極為罕見的毒物?”

“是。”沈岸秋點頭。

“我這會看著她的脈相沒什麼大問題,總之你別太擔心,後面我再仔細找找醫書。”

沈岸秋:“麻煩你了。”

出了醫館沈岸秋還愁眉不展的,雲清音則是幽怨地盯著那些藥。

沈岸秋自然感受到了她的怨氣,“一會多買點蜜餞回去,調理好了,你不那麼怕冷了不就可以多出去走走?”

“好吧。”

雲清音總算不盯著藥了。

街上的人果然很多,商品也是琳琅滿目,什麼都有有,兩個人先準備買年畫。

鎮上的飯館,還有沈家壩的住宅,雲清音算了一下,大約有十多間呢,不過該選什麼樣的年畫,雲清音還真的不太清楚這邊的習俗,乾脆全權交給了沈岸秋。

沈岸秋做這樣的事情很得心應手,雲清音在一邊看著,忽然有些感慨,好像什麼事情都難不倒他。

選好了年畫,付了錢,雲清音抱著它們。

“以前是東東他們和你一起來選年畫的嗎?”

沈岸秋頓了一下,片刻後說,“我以前不過年。”

這樣的節日對沈岸秋沒什麼意義,大年初一和一年中任何一個日子一樣,稀鬆平常,沒什麼好慶祝的。

雲清音頓時一陣心疼,一股使命感湧上來,“你放心,以後我都會陪著你,絕對不會讓你孤獨的!”

沈岸秋笑開,“好。”

雲清音看呆了一會,收回視線,暗自吐槽,怎麼越長越勾人。

“沈岸秋,你以後絕對不能在外人面前像剛才那麼笑。”

“為什麼?”

雲清音斬釘截鐵,“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就是不準那麼笑!”

沈岸秋失笑,“知道了。”

雲清音氣憤,“你還這樣笑!”

沈岸秋一臉無辜,“你又不是外人。”

“也是。”雲清音這下滿意了。

兩人又去買了許多東西,直到快要拿不下了才回飯館。

晚上雲清音在樓下時,小虎把白天的事情同雲清音說了。

“嗯,按他說的做就行。”

雲清音還想在年前把東龍大街那邊佈置好,“明天你帶兩個人跟我去東龍大街那邊,先把桌子抬一抬,擺好位置。”

……

第二日雲清音起床比往常還要早一些,帶上小虎出門。

到了東龍大街的店鋪。

而古畫修補店鋪的董掌櫃一早就派人盯著了,等那邊鋪子有人了過來告訴他。

所以盯著的夥計見開了門,連忙跑去告訴董掌櫃。

董掌櫃吩咐夥計,“去把我準備的禮品拿過來。”

雲清音正看著大堂裡的佈置,董掌櫃進來,“小姑娘,你們東家今天過來了嗎?”

雲清音轉身,只見一個長相十分精明的中年人進了門,來人面容帶笑,是個十足的商人範,“我就是,你是?”

董掌櫃暗自驚訝,沒想到是個這麼年輕的小姑娘,聞言更加客氣了幾分,“我姓董,見你們剛盤下這裡,我們的鋪子也剛搬過來,以後都是鄰居,免不了要多照應,便過來看看,這是一點小心意,還望笑納。”

“董掌櫃不必客氣。”雲清音收下了禮品,說著,“我們也是剛到這裡,能多個認識的人是再好不過了,董掌櫃請坐。”

董掌櫃見雲清音年紀雖小,但是行事自有一套,頓時不敢輕視,“我過來時見旁邊也是空著的,你一下子盤下了兩間鋪子嗎?”

“隔壁是要賣首飾,我一個朋友的鋪子。”

雲清音沒聽到他過來的真正用意,對方沒有明確的說出來,她也不問。

“那還不錯。”

董掌櫃斟酌了許久,最終還是沒開口,坐了一會,就走了,倒像是真的如他所言,只是過來看一看。

小虎來到雲清音身邊,“姐,我看他過來像是有事,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沒說。”

“咱們這間鋪子的地段不錯,他的鋪子又是才搬過來的,只怕是有點不滿意鋪子的位置。”

小虎一聽就不高興了,“合著是跟我們搶鋪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