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試結束,沈岸秋在第二天一早趕回了沈家壩。

縣學要明天才正式上課,因此一天的時間沈岸秋都留在飯館幫忙。

現在飯館一天都有個二三十的客人,多的時候能有四十人,雲清音和沈岸秋商量了一下,又招了兩個人。

現在雲清音可以閒下來,完全當一個老闆娘了。

至於為什麼是老闆娘,不是老闆,主要是由於小虎那三個人。

鑑於之前三個人被雲清音教訓一頓之後徹底成了雲清音的小迷弟,一口一個姐喊的那叫一個溜,而對於沈岸秋,他們就喊姐夫。

喊的多了,常來飯館的客人就都知道了,要是想要喊人點單,只要沈岸秋在,就一口一個老闆的喊。

在鳳世子進門之前,飯館裡的氛圍其樂融融,而在鳳世子進門之後,空中的威壓陡然就升上來了,喊老闆的那個客人感覺背後涼颼颼的,像是爬著一條冰涼的蛇。

“漂亮姐姐。”鳳安安噔噔噔的跑進了門,像是小動物一樣親暱的湊到雲清音的身邊。

雲清音捏了捏他嬰兒肥的小臉蛋,“你有題不會啊,這麼用功?”

鳳景雲往這邊看了一眼,說,“他在學堂裡從來都是睡覺的。”

“……”

鳳安安腮幫子氣的鼓鼓的,怎麼可以這樣子說他嘛。

雲清音忍俊不禁。

沈岸秋走過來接過她手裡的賬本,“給我吧。”讓她去招待兩個人。

雲清音順手給他了。

鳳景雲看著兩人之間自然的相處,面色有些不太愉快。

因為鳳景雲經常過來,他又不喜歡坐陌生人坐過的位置,所以他在飯館大廳南角有獨屬於他自己的一張桌子。

待坐下來之後,面色才好了一些。

鳳安安在他的斜對角坐下,開心的從書袋裡拿出來題目,能不能學會解題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經常和漂亮姐姐待在一起啊。

雲清音拿到題目之後,看了一下,又都是很難的題目,鳳安安還是半大點的小孩子,其實沒有必要做這些非常難的題目。

可是觸到小傢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時,以為他對這些題目感興趣,雲清音也沒有打擊他的信心,而是儘量拆解思路,以一種一步一步遞進的方式講解。

鳳安安一副聽的十分認真的模樣,眼神專注的看著雲清音,心想:漂亮姐姐真好看,要是他的親姐姐就更好了。

鳳景雲的咳嗽聲打斷了兩人,雲清音才發覺不知不覺一個時辰都要過去了,正好題目也差不多講完了。

雲清音送他們出門,看到鳳景雲因為方才咳嗽而有些發紅的面旁,“你夜間也如此咳嗽嗎?”

鳳景雲說,“夜間會有些喘不過來氣。”

雲清音點頭,大致瞭解了,他這種情況有些像支氣管炎,哮喘之類的,她之前在做廚師的時候,和這樣的客人接觸過,所以記得他們用的藥。

但是她不確定能不能做出來,不管怎麼,她決定試試。

送走鳳景雲和鳳安安,雲清音回到飯館的時候還一直在想這件事,因為想的入神,沒有注意腳下差點被絆倒。

沈岸秋及時扶住她,手掌落在纖細的腰際,女孩的體溫透過柔軟的薄層衣料傳至掌麵面板,沈岸秋明顯的愣了一下。

雲清音站好,沈岸秋對她說,“小心一點。”

他的聲音莫名的有些低沉,眼睛專注的落在她的身上,深深的,像是可以把人吸進去。

雲清音的心莫名的跳快了一秒,面色有些燙。

到晚上的時候,雲清音的腦海裡一直迴圈著白天的那一幕,做事情都沒有心思了。

其他人都離開了,沈岸秋把飯館裡其他的地方整理乾淨,洗了手,才吹了樓上的油燈下樓。

雲清音坐在飯館門口的桌子旁,託著下頜角一動不動的盯著外面的一處,連沈岸秋走近了也沒發現,叫了她好幾聲。

沈岸秋的手在她面前揮了揮,雲清音才如夢驚醒,猛的站了起來,“你,你什麼時候下來的?”

“沒多久。”沈岸秋把手裡拿著的筆盒給她。

“什麼啊?”

雲清音開啟,裡面是一支筆,不過不是毛筆,筆尖是一種硬質的,就和鉛筆差不多。

“你什麼時候買的?”

“院試後和他們去外面逛了一下,在書鋪看到的。”沈岸秋之前就發現雲清音用不慣毛筆,覺得這樣的硬筆更適合她。

雲清音愛不釋手。

見她真的喜歡,沈岸秋也很高興。

轉眼來到院試出成績這一天,因為縣學是官學,可以直接與州府有聯絡,縣學的學子的院試成績一早便到了縣學。

四個班的夫子聚到一起,宋夫子也都在。

宋夫子笑呵呵的說,“陳夫子覺得學院裡這次能有多少人可以合格?”

陳夫子是深入教學一線的,對這批學子也是瞭解比較深入的,心中有幾分成算,“恐怕不足10人。”

宋夫子皺眉,“這太少了吧,由秦平指導的就有四十多了。”

他沒提跟著沈岸秋的,那太少了,不是覺得跟著沈岸秋的那幾位學子無法透過院試,而是人在面對多數和少數的時候會下意識的偏向多數。

秦平的過往成績畢竟擺在那裡,而宋夫子也聽不少學子說,秦平幫他們壓中了大部分的題目,這就不是一般的水平了。

陳夫子道,“今年我們這個縣參加院試的總共有二百人左右,按照往年的錄取人數,多的時候能有二十多,我們縣學能佔十人,已經是極其難得了。”

徐院長過來了,幾位夫子都同時站了起來,不約而同的看向他手裡的名單。

宋夫子問,“院長,有多少人?”

徐院長說,“9人。”語氣已經隱隱的有些激動,一個縣學裡,這個人數已經算是極少有的了。

今年特殊,水車是從他們這邊出去的,他們學院的學子對水車瞭解的都比較多,而這次院試,聽說關於水車的那道題目的分量還是十分重的。

正因為如此,才能有九人。

宋夫子心想,這9人只怕大多數都是由秦平指導的那些學子。

院試合格的名單慢慢的展開,幾位夫子圍了上來,同時看向名單上的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