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耀祖她只能內心苦笑,算了,這就是她的命......是她欠畔畔的,是她識人不清,是她一個人的錯。

這巨大的悲傷讓夏曦月也似乎感同身受,但馬上她的內心又又一種別樣的想法。

為什麼是我的錯呢,我沒有做違法的事情,在這個對女性極其不友好的社會,我只是做了屬於一個女性科學家應該做的,我沒有錯啊。

對,我沒有錯。完成自己的理想怎麼可能是錯誤的呢。

她抬起的眼睛充滿真理閃爍的目光,她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就讓審視她的耀祖和那些警衛員被震懾。

沒有人能夠理解她此刻的內心世界,她不像是一個要被審判的罪人,反倒如同一個勝利的智者。

她的目光讓在場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望向別處,這副景象她更加堅定自己是沒有錯誤的。

她的身體慢慢站起來,她的眼神中包含一種大愛的美,她站在耀祖身邊,帶著鐐銬的手觸碰他的肩膀。

輕輕的觸碰就讓面前的男人白了臉,她微笑著,說出的話還是溫和:“耀祖,你不適合這個行業,換一個吧”

她的話讓耀祖低下頭顱,他突的一下站起來,雙眼瞪著她,眼裡滿是淒涼還有憤怒:“既然我不合適,為什麼你一開始就不告訴我,我已經三十歲了,我最好的青春都浪費在上面,你告訴我除了這個我還能做些什麼”

他眼裡的淚水也沒有打動她,她還是笑著,她走過他的身邊,只能聽見他倒下的聲音。

裡面的警務員上前一步就耀祖帶走,他們看向她時,她還是回以微笑,他們都默默的搖頭。

月教授真的瘋了,她真的瘋了。

這是他們的想法,是的,在她將自己的有關於《男性人造子宮》的報告發表後,在世人的眼裡她就已經是一個瘋子了。

但世人不知道的是,有關於這類的研究她早在自己接觸實驗室的時候就與畔畔有了初步的設想。

可以這麼說,除了沒有在人身上實驗過,該做的不該做的她們兩個都做了。

想到那個時候的時光,她的身體慢慢往下倒去,躺在地上看著上面發光的燈,她笑出來。

這一舉動讓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有位警察上前一步將她重新扶上椅子,“月教授,您要喝點水嗎”

她看著扶她起來的警務員說:“你好啊,你看過我的報告嗎?你覺得它是可行的嗎,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和畔畔真的做到最後一步了呢,你要不要來當我們的參與者,一起來見證這個偉大的時刻”

她的話讓警務員臉色一白:“月教授,您瘋了”

“我沒有瘋,這個世界原本就是瘋的,只有我們是對的,只有我們才能看到這個世界的本質”

她的話沒有傳到警務的耳朵裡面,在一堆身穿白色大褂的人進入這裡後。

警務員都說月教授瘋了,她聽到了,但她不在意。

她不是瘋子,她終於成為了自己,不再被世俗約束的自己,她被架著抬上一個擔架。

在送往120車上的時候,一個身影出現在她眼睛裡,是慢慢。

慢慢啊,她有些激動,她的眼睛看向慢慢,最後一滴淚掉落在地上。

滿滿的眼睛始終都在低沉著,一場鬧劇就這樣結束了。

新聞媒體都在播報,說月教授瘋了,說她將接受私人治療。

她漸漸淡出視野。

夏曦月用著她的身體,對於月教授,即使不知道她的全名她依舊不可否認她是一個認真,嚴謹的人。

她的身上有對未知的追求,還有一種名叫被世俗鎖鏈的壓抑,她不是一個愛國者與安安分分的工作者。

她從來都沒有安分過,她將性別放於國家和世俗之上......

她在送往精神病醫院之後,一直都在看著遠方,她知道她的實驗在這個時空是無法被正視了。

但是她不後悔,慢慢每週都會看她一次,也只有慢慢能與她說話,自從她的實驗室被查封,慢慢就走上所有小孩要做的。

按時吃飯,上學,參加活動。他是一個孤兒,所有的資金都是月教授當初給他存的錢。

今天,他又來找月教授,此時他已經是一個青年,而月教授蒼老不少。

慢慢明白她,無法實現自己的理想對於她來說是最好的武器,看到慢慢來,她說了一句:“慢慢來了”

“慢慢,快坐”她碰了碰旁邊的位子,慢慢坐上去,月教授的眼睛在看到她手上青紫的傷痕時。

她有些悲痛道:“在學校受欺負了嗎?”

慢慢搖頭:“沒有,他們只是嫉妒我”

這話讓月教授笑起來:“我記得我上學那會跟你一樣認為那些人在嫉妒我,知道你畔姐姐擋著我面前,我才知道原來那個叫霸凌”

她笑著說出那些,慢慢也笑著,他們談了很多,但對於實驗他們誰都沒有再提,牆壁上的攝像頭閃著紅光。

又過了三年,慢慢重新進入到實驗室,而在精神病院的月教授被蓋上白布在火的洗禮後進入一個小盒子重新迴歸土地。

夏曦月的身體從月教授的身體裡出來,她有些不能梳理自己的感情,在這幾年裡她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月教授還是夏曦月。

她跟著慢慢,慢慢再次踏入那個早就荒廢的公園,這裡比幾年前更加荒涼。

他還像小時候一樣從滑梯上面爬到上面,很可惜無論怎樣嘗試他都沒有辦法。

他的身體被野草劃傷,他的眼神有些空洞,他沒有去祭奠月教授,他捂住臉哭了起來。

這裡沒有一個人,他沒有辦法從樓梯上到上面,等了一會,一個黑色的身影將他的眼睛捂住。

“哭吧,孩子”

慢慢哭的聲音很大,漸漸的他躺在這個人的懷裡,“我真的只是我了,我沒有親人了,月姐姐她真的,她真的走了”

他的哭聲讓黑衣人將他抱的更緊,幾滴淚掉落在他的臉上。

他抬起頭,顫抖的手摸上他的面具:“怎麼是你,怎麼是你”

面前的是無比熟悉的面容。

“畔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