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鎮,麥子村,共有五六十戶人家,祖祖輩輩以種小麥為生。
村民大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唯獨狗剩一家,日出而息,日落而息!狗剩家就狗剩一個人。爺爺奶奶,父母都不知怎麼相繼離世。
這天,狗剩一邊啃著饅頭,一邊坐在大門口曬著太陽。
不像城裡的上班族每天起早貪黑,狗剩最不缺的就是大把的時間。
隨便撒點饅頭屑,看螞蟻搬運食物,一坐就是一下午,多麼愜意自在。
狗剩是低保戶,每年補貼的錢足夠自己用。待在村裡,逍遙自在。何必在外,打工受苦?
正當狗剩看著一群螞蟻入神,一個女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狗剩,哎,狗剩,看螞蟻搬東西呢?”
狗剩順著聲源抬起頭,原來是阿香嫂。
阿香嫂和狗剩一個村。
每次去地裡都要路過狗剩家。阿香嫂心腸好,看著狗剩孤苦伶仃,隔三差五,總會給狗剩帶些蒸好的饅頭,醃製的鹹菜,或者是烙好的大餅。
看著狗剩專注的樣子,阿香嫂故意逗耍狗剩:“哎,狗剩,你快成法布林了,成天研究螞蟻了,啥時候寫本《昆蟲記》?”
狗剩雖傻,但也不是那種特別的傻。阿香嫂開玩笑,狗剩聽得出。
“阿香嫂,螞蟻搬東西可有意思哩……你快過來看會吧!”別看狗剩平時話少,和阿香聊起話來,就沒完沒了。
此刻已是下午,太陽落山,阿香不打算再跟狗剩貧嘴了。
雖說太陽快要落山,但是溫度還是挺高。阿香的一件碎花格子短袖,也有點黏黏的。原本就被雙峰撐起的衣服,此刻貼在身上愈發緊緻了。
“狗剩,到嫂子家吃飯走,嫂子下面給你吃。”
剛才去地裡,阿香摘了西紅柿,茄子還有豆角。熬成菜,下麵條堪稱一絕。
“俺不去,俺還要看螞蟻搬東西哩。”看來狗剩不光傻里傻氣,還有些孩子氣。
“傻狗剩,連麵條都不吃了,那你想吃啥?”
“我要吃嫂子的大白饅頭。軟軟的,好香呀。”
噗呲,阿香笑了出來。
“阿香嫂,你笑啥哩?你蒸的饅頭又白又香,吃了還不用洗碗,這多好……”
“傻狗剩,你還懂得不用洗碗啊,……想吃饅頭,那明天來嫂子家,嫂子多蒸幾個大白饅頭給你吃……”
時間不早了,阿香便提著菜籃,朝家走去。
十來分鐘的路,阿香的額前滲出米粒大小的汗珠,脖子也微微有些發紅。
阿香不覺加快了腳步。
前方是一條長滿狗尾巴草的小路,前天阿香路過,竄出一條蛇,甚是嚇人。
可別再竄出啥來了,阿香心裡嘀咕到。
“啊呀”,阿香驚叫一聲。差點被一個閃出的人影絆倒。
“是誰呀往我懷裡撞?原來是村裡的賽貂蟬啊!”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村裡的二流子王少!
王少他爹是村支書,村裡事務,全憑他爹說了算。誰敢插嘴多管閒事,少不了挨兩個大逼鬥。
“天堂有路你不走,偏偏撞在我懷裡。心臟砰砰跳不停,阿香阿香我愛你。”
這個王少,油嘴滑舌的,真討人厭。
“王少,你嘴巴放乾淨點!”
“啊呦,哪不乾淨了?來,你瞅瞅……”
說著,王少便向阿香湊過去。像老鷹捉小雞一般莽撞。
“放開阿香嫂!!!”
空中,一塊磚頭砸在了王少的腦瓜蛋上。
“媽的,是你?狗雜碎,你他媽活膩了吧!老子弄死你……”
啪,一塊磚頭砸了下來,磚頭被震成了兩半。
“狗雜種,看我不打死你!”
狗剩的腦袋被王少開了瓢,鮮血直流。
“王八蛋,你他媽下手恁狠!不怕出人命啊!”
阿香心疼的用手帕按住狗剩的傷口,想不到平日傻乎乎的狗剩,在關鍵時刻竟然挺身而出。
“阿香嫂,我沒事。王八蛋,敢欺負阿香嫂,先過我這關!”
“過你這關?老子憑什麼要過你這關?你算哪根蔥!”王少不屑的揮過一拳,狠狠砸在狗剩的鼻子上。
“蠢狗,叫你嚐嚐鐵拳頭的滋味,再敢多管閒事,老子就叫你滿地找牙!”
狗剩捂著酸楚的鼻子,像吃了一顆大洋蔥。
望著遠去的王少,狗剩握著拳頭,心裡很不爽!
“狗剩,你不是看螞蟻搬東西嗎?怎麼跑來了?害得讓你受罪了!”
“阿香嫂,我是來給你送鑰匙的。估計是你剛才蹲下來把鑰匙掉地上了。”
“狗剩,嫂子沒啥感謝你的,家裡還有一壺酒,嫂子給你炒幾個菜……”
說話間,火紅的太陽又落了一大截,天色逐漸暗了下去。
這時,最後一縷餘暉不偏不倚照射在了狗剩的頭顱上。淡淡的金色光芒,帶著溫度,像一根細細的絲線,將天穹與狗剩的傷口連線。
狗剩似乎感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注入,大概八九秒鐘的時間,這種感覺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