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驁回到李家村,帶上李虎等八人,八匹駿馬便向藍田大營飛奔而去。
到了大營,章驁自報名號,子車伯英早已經安排過營門守衛,章驁一路暢通無阻來到了募兵大帳。
幾人註冊登記後,各領到一把青銅製式闊劍,一套皮甲。
而章驁因為已經被子車伯英提拔為百人將,所以領到了一套銅甲和武弁冠。
眾人穿盔帶甲,雖然都是少年,卻也威風凜凜。
章驁帶領幾人去帥帳見過子車伯英,子車伯英見幾人龍行虎步,身手矯健,甚是高興,當即把章驁分到了中軍材官七十四營。
章驁從子車伯英口裡瞭解到,如今秦軍的兵種為車兵,長矛兵,刀盾兵,弩兵,材官弓箭兵,還有少數騎兵。
其中車兵,刀盾兵,材官弓箭兵為中軍,騎兵,弩兵為左軍,長矛兵為右軍。
章驁在大營裡巡視了一圈,發現秦軍馬匹裝備的並不多,就算有好馬,也都優先裝備了車兵,而騎兵只作為斥候隊使用。
沒辦法,騎兵太貴,就算一人一騎,成本也都太高。
而戰鬥力更高的車兵只要兩匹馬,就能拉動戰車,戰車上配馭手一名,弓手一名,弩手一名,長矛手或者戈手兩名。
所以當子車伯英聽說章驁自帶八匹好馬參軍,還是很高興的誇讚了章驁一頓。
到了材官七十四營,章驁叫來了營中主薄,檢視了人數兵器的造冊記錄,又清點了一番,便把李虎等人安排到了自己的大帳外,晝夜各兩人,兩班輪換。
戰場兇險,即使章驁如今武功已經小成,但面對千軍萬馬,還是要有自己人在身邊,他才放心。
章驁因在縣府中任職一年,對統領訓練等日常工作早已得心應手,所以七十四營倒也被他帶的戰力十足。
章驁在營中待了兩個月,果然接到了大軍開拔的命令。
於是章驁點齊本營兵馬,跟隨子車伯英的大軍,一路向東而去。
大軍行進緩慢,接連走了三個月,才來到了秦魏邊境,繁龐城下。
章驁看著城牆上斑駁的血跡,第一次感受到了戰爭的氣息。一年以前,老爹也駐紮過繁龐城,沒想到一年以後,父子二人不但天人永隔,而章驁也同樣走上了這條路。
大軍最終在城中西郊停了下來,子車伯英在這裡找了一塊空地,命令大軍再此處安營紮寨。
這天,章驁正在帳中處置事務,營門守衛突然來到了自己的大帳外。
“將軍,營門守衛來報,說軍營外有人找你。”
李虎按住腰間大劍,單膝跪地,向著章驁稟報道。
“哦?我初來乍到,繁龐城無親無故,怎麼會有人找我?讓他進來吧。”
章驁疑惑的說了一句,緊接著讓李虎放營門守衛進來。
“報將軍,門口有人點名要找章將軍,並且讓標下將此物交給將軍,還說將軍見了此物,定會相見。”
營門守衛說完,將一玉簪恭敬的放到了章驁面前的木案上。
章驁一看那玉簪,頓時又驚又喜,驚的是那玉簪不是旁物,正是章驁當年所贈璇兒的“蝶戀花”!
喜的是一年沒見,他對璇兒的思念已經快讓他發瘋,只是他選擇上了戰場,以後生死不知,不想因此讓璇兒情根深陷。
章驁將“蝶戀花”緊緊的抓在手裡,連忙起身走到營門守衛面前,出聲問道:
“她人呢?如今可在大營之外?”
“回將軍,她已經離開了。”
營門守衛抱拳回答道。
章驁聽到營門守衛的話,頓時又氣又急,緊緊的抓住那小兵的肩膀,怒斥道:
“什麼?離開了?你為何不留住她!”
那小兵被章驁嚇得戰戰巍巍,結結巴巴的說道:
“將......將軍,她......她走時留話了。”
章驁聞言趕緊將小兵鬆開,拍了拍他被自己抓褶皺的衣服,出聲問道:
“她說什麼了?”
“她......她只說三日後,在城西外十里桃花林相見,別的就沒再多說什麼了。”
那小兵看章驁臉色趕緊把所知道的一次性說完,章驁才揮手讓他下去。
自從看到“蝶戀花”,章驁便精神恍惚,彷彿度日如年,就連軍營中的大小事務也無心處理,乾脆全部交給李虎代為處置,自己騎上飛電,前往了城外的十里桃花林。
章驁提前一日到達,並且在附近搜尋了一天,始終不見璇兒的身影,章驁在擔心和焦慮中度過了一天一夜。
直到第二天傍晚,章驁心中快要崩潰,抽出手中“潛蛟”,一劍斬斷了面前的一棵桃樹,悔恨的眼淚從眼眶中流了出來。
“自己愚蠢,幹嘛拿桃樹撒氣?”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章驁大喜回頭,果然那抹鵝黃色的身影立在桃花之中,清雅脫俗的臉上帶著一絲嗔怒。
“璇兒!你怎麼來邊境了,這裡隨時會打仗,你快回巴中。”
章驁快速走到璇兒面前,出聲提醒道。
豈料還沒走到璇兒面前,一柄劍便抵住了章驁的胸口。
璇兒右手持劍,對著章驁說道:
“我說過,等我練好了劍法,就殺了你!
現在,我已經透過了墨童論劍大賽,並且也同樣取得了魁首。
此劍名為“竹靈”,是越女阿青用過的寶劍,不比你的“潛蛟”差,出劍吧!”
璇兒手握一柄青色細長寶劍,劍身熒光流轉,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章驁微微一笑,將“潛蛟”扔在地上,閉上了眼睛。
“你!你快拔劍!”
璇兒氣的直跺腳,剛剛她還在想,自己劍法多為章驁指點,自己等下交手該怎麼破章驁的劍法,卻沒想到章驁直接棄劍。
“我為何要拔劍?拔了劍,你便不是我的對手。我棄劍,你取我的性命不是更簡單嗎?
來吧,這是二哥欠你的。你只要手中長劍向前一送,二哥的命便是你的了。”
章驁說完,捏起璇兒手中劍尖,放在了自己的心臟處。
看著章驁一心求死,璇兒再也繃不住了,手中長劍“噹啷”一聲,掉到了地上。
然後一下撲到章驁懷裡,帶著哭腔的喊了一句:
“二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