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官方的新聞並沒有對這件案子進行過於詳細的報道。

可距離新聞被爆出來才過去十幾分鐘的時間,陸陸續續便有目擊網友帶著照片在平臺上相繼爆料。

陳澤安指尖微顫的划著帖子下的評論區。

這又是一場慘絕人寰的強//奸//分屍案。

上一世陳幼清的事情便給他留下了極大的陰影。

因此現在看到這種相似的案件,陳澤安便會下意識的感到窒息和害怕。

每當他看到那些冰冷的文字時,陳幼清那張屍檢報告便會在他的腦海裡被無限放大。

上一世城郊倉庫裡的那八具被子彈貫穿的屍體讓陳澤安手抖得厲害。

他不想點開那些觸目驚心的照片。

可即使那些圖片被官方和諧的速度非常快,但傳播轉發的網友卻是足夠之多。

不由自主、鋪天蓋地的映入了他的眼簾。

【訴說阿離心緒:天啊!這到底是什麼惡魔才會對一個花季少女做出這樣的事情?】

【鶴青h:建議兇手逮捕後執行立馬槍斃!這種變態死一萬遍都不夠!凌遲都難平民憤!】

【Searly:這人是不是精神有毛病啊?怎麼能幹出這麼殘忍的事情?他對一個高中女生是怎麼下得去手的啊……】

【末梔:大家這幾天晚上先別出門了,尤其是女孩子!】

【夙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誰懂那幾張圖片的衝擊力啊,我的晚飯都吐出來了!!】

【小阿晚:好可怕55555!】

【季言之:太可怕了,吃人血饅頭的無良媒體能不能不要再轉發了?】

……

這些評論區的下面是幾張帶著配文的照片。

這個少女零碎的屍體被兇手大張旗鼓的藏在了四個地方。

第一個藏屍的地方是燕京步行街一家精美禮品店的貨架上。

少女的頭顱被完完整整的切割了下來,然後包裹在了一個精緻的禮品盒裡,甚至禮品盒上還繫上了一個紅綢綵帶蝴蝶結。

脖頸處的切割面或許泡了什麼特殊的藥物,甚至還能看到張弛的動脈血管。

第二個藏屍的地方是萬福廣場一家服裝店裡。

少女的兩條胳膊被砍下來塗上了一層防氧防腐的白色硬質油漆,然後被兇手用膠水固定在了展臺模特的身上。

甚至還擺出了一個迎客的姿勢。

第三個藏屍的地方是濱江公園的咖啡店門口。

少女的軀幹被兇手殘忍的埋在了門口的玫瑰花圃裡,肚子上被刨開了一個洞,洞裡灌滿了泥土和玫瑰花的種子。

燕京的夏季空氣溼熱,玫瑰花的幼苗已經在少女的肚子裡破土而出。

最後一個藏屍的地方是燕京遊樂園的一處鬼屋裡。

少女的雙腿被掛在了鬼屋的天花板上,悄無聲息的混在了那一排的假肢裡,隨著鼓風機不斷的搖曳。

“警方目前沒有鎖定兇手。”

顧聿眯了眯眼,直勾勾的盯著陳澤安:“這幾處距離我們都不遠,甚至濱江公園的那家咖啡店你和陳幼清才去過。”

“兇手並沒有刻意隱瞞藏屍地點。”

陳澤安移開視線:“他是在明目張膽的挑釁燕京的警方。”

在那些打了馬賽克等於沒打的血腥圖片下,他強忍住內心翻山倒海般的不適,繼而歪了歪頭:“所以呢?您是在擔心我?”

“我只是來接你。”

“小安,你要明白,如果我真要逃跑……”

顧聿勾了勾唇,如願以償的看著陳澤安有些僵硬的頓在那裡:“我不會留下任何一點蛛絲馬跡,你也不可能找的到我。”

他太瞭解陳澤安了。

那個曾經如同一輪小太陽一般招搖明媚的少年,即使遭遇了那麼多破爛不堪,可還是會懷揣著善良和道德的底線。

是個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其實陳澤安只要冷靜下來好好的想一想就會知道他根本就不會跑。

如果他想逃離,陳澤安又有什麼能力能找得到他。

燕京是顧家的半個天下。

顧聿有無數種方法消失在陳澤安的世界裡。

可自重回到這一年之後,陳澤安的一切理智好像隨著那夜一起葬身於那湛藍深淵。

徒留一片歇斯底里和扭曲衝動。

沒有淪喪完全的道德和上一世的恩情眷戀或許會讓陳澤安有著莫名的負罪感。

陳澤安本就不是跟他一樣暴戾恣睢的人。

所以他會害怕,他會不安,他會難受。

見陳澤安不說話,顧聿又低低沉沉的笑了起來,提醒出聲:“我疼。”

“小安,我的身上很疼很疼。”

聞言,在顧聿饒有興趣的目光中,陳澤安的眉眼抖得愈發厲害。

此時此刻的停車場裡,穿堂的晚風似在呼嘯呻//吟。

彼此間交織的呼吸和劇烈的心跳聲在黑暗中迴盪。

“小安。”

顧聿突然半撐起身子,單膝跪在了陳澤安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