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爺奶

“噗呲……”柳雲舒低頭揉了揉他倆的小腦袋，“喏，給你倆的，冰棒兒是沒有了，這個天拿回來都化了，等哪天我帶你們去縣城吃。”

“嗚……寶的糕沒啦！嗚……哇”聰寶立馬哼哼唧唧地要哭起來。

雲靜卻是不理他的，她抱著柳雲舒給的小袋子，蹬蹬蹬地往屋裡跑。就著家裡的煤油燈，一看，哇！是鐵皮蛤蟆！二姐真是太好了，等明天拿給二雷子他們看，哼！欠不死他們！

誒，這是啥？

哇！！！大白兔奶糖！這不是隻有村長家大栓子天天炫他叔回來給他帶的！

嘿！明天我絕對是大柳村最排場的崽！！！

柳雲舒抱著還在哭哭噠噠的聰寶進屋，“咱媽和咱姥呢？”她望著尾巴要翹上天的小妹。

“又去咱奶家了，姐！姐！這鐵皮蛤蟆怎麼玩啊？！”小手抓著柳雲舒的衣襬一蹦一跳地搖著。

聰寶也被他三姐手裡的玩具吸引了，都顧不得哭了，扒拉著從柳雲舒身上下來。“喏，你的，我們一人一個。”雲靜把另一隻塞到弟弟懷裡，又拽著二姐，想要她帶著自已玩。

真都是小孩子，鄉下孩子都是捉蜻蜓，玩泥巴，掏鳥窩,他們能見過什麼玩具呢？這在以後幾乎不值錢的玩具，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彌足珍貴!

“別急，以後二姐還給你們買其他好玩的，吶，就是這樣，然後放在地上，它自已就能蹦躂了!”柳雲舒接過鐵皮蛤蟆，示意擰了幾圈，放在地上。小蛤蟆便蹦蹦跳跳跑了出去。

“哇！真和地裡的蛤蟆一樣！”柳雲靜睜大眼睛感慨！

“聰寶，也玩！”小聰寶自已擰了起來，望著自已的蛤蟆也蹦躂起來，他也咧著嘴，露出小米牙，別提多可愛!

柳雲舒把燈開啟，煤油燈熄了，“你們就在屋裡玩，別亂跑。我去找媽和姥。”

她奶家在他們家的東邊，中間隔了他二叔柳大河家，她走到他奶家院子外，只見東屋有亮。廚房門口還有沒收的小桌，凳子。順手把這些東西搬進廚房。

剛走出去，便見自家爺爺一雙牛眼盯著自已，“哎呦，嚇我一跳！爺爺，你走路咋沒聲！”

“我是二妮兒，你看清了啊。”她怕老爺子別天黑看不清，再抄起旱菸袋打她！趕緊喊了一聲。

柳老漢剛才聽到外面有聲音，便出來看看，他拿著旱菸袋的手往身後一劃拉，“進屋裡說話。”

柳雲舒乖乖跟在後面，到東屋一看，果然，他奶和她姥倆人拉著手坐在一起，他媽坐在床前的椅子旁。

“奶，姥，媽，我回來了。”田珍正滿頭思緒，見柳雲舒進來，一把把她拉了過去，“你爸咋樣了？”她滿臉焦急，彷彿剛哭過，眼角還有些溼潤。

柳雲舒拍了拍田珍的背，“媽，你彆著急。醫生已經給爸處理過頭上的傷口了。就是我回來的時候還沒醒。明天一早我們再去醫院看他。沒準已經醒了。”

她也不知道今晚老爸能不能醒，只能先安慰有點慌的田珍，沒想到媽直接問她，看來爺奶也已經知道了。

“那明天我和你們一起去，就說腿疼，讓你們陪著我，正好再把你三叔喊過去。不能只讓你老舅出力，咱家人都躲懶。”柳老太打斷她的沉思，柳老漢則點點頭表示同意。

看來老媽和奶奶他們什麼都說了，這樣也好，一家人齊心協力，互相幫忙，這藏在暗處壞事的人也沒法來搗亂。

“老姐姐你說的對，你們明天都去，我在家裡看著雲靜姐弟倆。”田老太拍了拍柳老太的手，也表示自已的支援。

“那先這樣，雲嵐他娘，你娘下午過來，到現在都不得歇，你先帶著老姐姐歇息去。我再和二妮兒說會話，一會兒讓你大把她送回去。”柳老太對著田珍囑咐道。

田珍也知道老太太性子，肯定要留雲舒再問問，便起身把自已老孃扶起來。

“我又沒七老八十，不用扶。”田老太揮揮手，表示自已能動。

“老姐姐不留你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好好回去歇著啊。”

“誒誒，你也歇好，咱們大風大浪都經歷過，這會也要挺住啊！別憂心，車到山前必有路！柳大哥你和大姐都保重自已。”她邊揮手邊說著。

見他倆都走了，柳老太使喚起了柳老漢：“他爹，你去，給二妮兒衝個紅糖雞蛋水去。”

“奶，我剛吃過就家來了，再說我娘也給我留飯了，再吃就浪費了。”柳雲舒擺手。

“你娘留的是她留的，忙了一整天了，來奶這歇會兒。再說，家裡還有聰寶和雲靜，你娘能給你留啥好吃的。聽話，再吃點。正長個抽條的時候，多吃點一會兒就沒了。”老太太拉過柳雲舒的手，“你看你這瘦的，手和雞爪子樣。”

柳雲舒聽著老太太的絮叨，望著她爬滿皺紋的眼角，忍不住依偎在這充滿乾燥溫暖氣息的肩膀上。“奶，你對我真好，我肯定要吃一大碗。”

“嘿，你這丫頭，我是你奶，我不對你好我對誰好啊。你小豆丁點兒大的時候就是我帶的你。一眨眼，你都長成大姑娘嘍，奶奶都老嘍。”柳老太對於孫女難得的親近表示很受用，又有點不好意思。她帶的娃還是和她親。

“您哪裡老啊，這臉蛋和我小時候就沒咋變過。”柳雲舒滿眼真誠，哄老太太開心。“再說，等我考上高中，考上大學，掙上大錢，您老人家更得享福，越變越年輕。”

“誒，好好好，呵哈哈，還是二妮會心疼奶。”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

柳老漢不一會兒從廚房裡端了一大碗紅糖雞蛋水過來了，見這奶倆個坐在床上還難分難捨。他把碗往床頭旁的桌子上一放，：“快吃吧，吃完家去，好歇著。”

“誒，謝謝爺爺，嘿嘿，好久沒喝你衝得雞蛋水啦，哎呀，太香了。”柳雲舒站起身深吸一大口氣，滿臉陶醉。

柳老頭被他這樣子逗得直搖頭，“想吃就來，又沒人攔著你。”